从那场巨大的噩梦中苏醒,她不顾所有人的劝告,拖着浑浑噩噩的脑袋和病体,好容易接近了宫门口,没等那守门的侍卫上来阻拦,她的脚步便停住了,只因为她听到一个人的声音。
“主儿,您不要跑得那么快呀,等等奴婢呀!”
陌生的声音,随后响起的女音带着欢快的味道,让人想到太阳,蜂蜜,软糯的糖糕,各种美好的事物。
“菲儿,是你太慢了。”
“主儿,奴婢也是担心您摔了啊,而且这样热的天,您伞也不让奴婢给您打,一个劲往前冲,若是晒伤可怎么是好?”
“我在宫中闷了多时,好容易出来透透气,瞧你大惊小怪的样子。我在草原上长大,一两岁就到处跑,五岁学骑射,十岁打遍同龄女孩无敌手,花盆底根本算不得什么,我反而觉得这太阳照得舒服得很!”
“就算是那样……您声音太大了,当心扰到其他宫的嫔妃……”
“我都不侍寝了,日常除了吃睡就是玩,这也要管我?”
话是这样说,女音停了一停,终于不情愿道:“好吧,你过来,我们回宫。据说小厨昨儿把奶皮子做出来了,我们现在回去,吃奶皮子,然后弹会琴,日子真是不要太美。”
女音说着逐渐远去,此时的意欢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走上前来到了宫门口。隔着侍卫,隔着一段距离,她终于看清了说话之人的模样。
是塔娜,曾经被她遗忘到脑后的塔娜。她就带着一个侍女,两人走在宫道上,哪怕只是背影都看得出她的欢乐。
她一阵恍惚。曾经,是她高高在上,恩宠优渥。她如尘如土,一无所有。
现在,是谁更可怜?谁是胜者谁是输家?
谁是那个失去了所有的老鼠?
思绪被拉回现在,听着嬿婉为她编织的未来,意欢动一动嘴边肌肉,唇角勾着的弧度似一把剜心的刀,对准的却是自己:“没有用了,我所犯的错误,是皇上断不会容的。”
“你们不是都好奇我到底做了何事惹得一向和气的皇上两度拂袖而去?很简单,我向他提出,用降位作为我忽视他的惩罚,求皇上,许我继续亲自照看永琛,我这段时间没空照顾皇上,要他别来我这里,去看其他妹妹去。”
她的言语直白,半点不给自己留情面,嬿婉吓得捂住嘴,眼睛瞪得浑圆。她自然知道原话不可能是这样,但她也久伴圣驾,明白不管这段话本意是什么,落到皇上耳朵里,就是这样的意思。
简直是把不该犯的禁忌全触遍了!皇上平日再怎么温和,到底是九五至尊,说一不二的,他不会允许嫔妃心里有什么东西重要过他,同样的,他要见谁,宠幸谁,对方只有欢喜笑纳、跪地谢恩的份,什么时候轮到嫔妃来安排他去见谁?皇后都没有这样的权利!
无怪乎意欢这般心灰意冷,这几乎是必死之局了。嬿婉当即就要问:“你怎么会犯这样……”
简单的错误几个字在喉咙里打了个转,最后在对方灰白的面色面前,没有见天日的机会。只因她明了这问题的答案,那是一早就被摆上台面的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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