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发

塔娜当场呆住，还得琅嬅一个眼神扫过来，把那句话再重复一遍:“本宫让你跪下。”

塔娜这才慌忙下跪，带着身后的菲儿也跪在地上。她满面惶惶，十分不知所措:“臣妾不知所犯何错惹得皇后娘娘动怒，还请娘娘明示。”

“你近段时间身体一直不好，带着情绪也不高，这些本宫都知道，也嘱咐仪嫔多关心你。”琅嬅没有立刻答他，直到末尾话锋才一转，“只是想不到，你竟是半点不听，以至于全然失去理智，就要干那造孽的事。”

“昨日你在你的宫里，拿着太医开的药，在厨房做了什么？别看你的侍女，她没告密，是你做事一点不遮掩，味道满宫都闻得到！你若是还想狡辩，本宫现在就下旨搜宫，到那时是什么下场，不必本宫明说吧？”

她难得下了重音，虽然远不及帝王一怒伏尸百万那么夸张，却也把恪贵人吓得当场伏地告饶:“不！皇后娘娘，臣妾都认，求您不要将此事昭告天下，臣妾都认的！”

滑跪之快令人瞠目结舌，从没见过这么经不起试探的。但想想她的前辈是金玉妍，便也觉得不能太难为一个小姑娘。

琅嬅收了凌厉之态，音色还是没有感情的:“哦？那你便说说，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塔娜怯怯地抬头，看了眼琅嬅身边一左一右的两个大宫女，一时有些游移。

然而还不等琅嬅说话，她便痛快地再次认怂:“臣妾……想给舒嫔下药。”

懦懦的声音说着惊世骇俗的话，便是琅嬅一时都不知道做什么反应，继续保持着面具脸:“你打算做什么？用你昨天瞎折腾出来的东西？”

见塔娜点头，琅嬅只感额角突突痛:“是舒嫔眼瞎，还是太医们鼻子不通气？本宫从不知道，竟有人会把‘我在做坏事’几个字写在脸上。”

就连实名制下毒第一人的齐妃都比塔娜强些！好歹人家那栗子糕长得好看，九寒汤的双方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人家舒嫔对孩子的期待体现在了方方面面，日常要多谨慎有多谨慎。塔娜那碗大杂烩要真能被送到舒嫔嘴里，琅嬅只想到了一个可能:塔娜强灌。以她那胆大包天的性子说不定真做得到。

可是……琅嬅看着跪在下面要多乖巧有多乖巧的塔娜，忽然又觉得无比割裂。敢对皇嗣实名制下毒的是她，轻轻一激便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的计划全说出来的也是她。让人很怀疑，她到底想不想自己的计划成功？

——等等，说不定，她就是出于这个目的。

琅嬅话落之后，塔娜半天未置一字，只是琅嬅坐在上位，很轻易地就察觉到她袖子下的动静，想必里面的手已经攥得死死。塔娜把唇咬得发白，犹豫了半晌，像是赌气一般道:“臣妾就是这样的，蠢笨幼稚无知，到哪都是被嫌弃的命。皇后娘娘有什么责罚便说吧，臣妾……”

她眼眶又开始泛红，最后几个字便也失去了气势:“认命就是。”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受害者，是皇后在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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