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局已定

“你现在在绣坊，看似与世无争，怎能保证，玫嫔不会哪天脑子一抽，闯进冷宫，从如懿那里得知你在朱砂事件上做的伪证，送你一顿鞭子呢？”

惢心只是稍想了一下白蕊姬的战斗力，立刻怂了:“我我我，我没伤害她呀！”

“难道你能跟她讲道理？”琅嬅笑言，“是时刻警惕着不知何时落到头上的那一刀，还是将危险扼杀在襁褓之中？”

“其实你自己也为阿箬感到可惜吧，她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不假，但她去地狱了，背后之人却踩着她的尸骨上位，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挣来的一切。你也会为她遗憾吧？”

人是复杂的，多面性的，从前讨厌一个人不意味着后面不会对她改观。

何况，逝者已矣，自己眼下安宁的生活，也有对方一份功劳。

思及至此，惢心藏在袖中的拳头握得更紧了些。

“臣妾甚至好奇，宋太医提及的这味药是否存在。连医书上都难寻的东西，宋太医却好巧不巧找到了，借用一下玫嫔妹妹的话，这世上有这样的巧合吗？”

金玉妍还在输出，幽幽的目光落在琅嬅身上。她聪明得很，怎会不知这两人背后是这位在推波助澜？只是啊，高高在上的皇后眼光实在不怎么样，低估她是一回，抬举这些人更是一回！一个两个都是草包，加起来也不够她打的！

她甚至在心中大呼可惜，遗憾自己还不能明目张胆地说出琅嬅在其中的作用，连含沙射影的讽刺都不行，只因她们之间的差距还是悬殊了些。不过无妨，她有的是耐心、时间和未来。

反正今日过后，她在后宫诸人心中的地位，必然会更上一层楼，皇上出于歉疚赏她些什么，也是理所当然的。

“皇后娘娘，以臣妾拙见，这二人证词实在算不得数。倒是臣妾与诸位姐妹陪了这么多时，实在深感疲惫。既然玫嫔妹妹人也见了，话也问了，是否能劳烦您为臣妾等澄清谣言呢？”

她自觉戏看够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已经腻味，便自顾自划下了休止符。明明是疑问句，说出来却无比笃定。她是受害者，申冤者，是在座这么多被卷进来的无辜者的代表，由她说出这一切，自然顺理成章，十分有底气，无人能对她现在的态度发出置疑。

琅嬅只是笑了笑。明明手上的牌都打完了，败局已定，她却笑得淡然:“嘉嫔何故如此急切？”

“难道……”

话出口的瞬间，金玉妍心电急转，终于发现了什么不对。为什么，白蕊姬不再说话了？她不该继续冲琅嬅发疯么？

“微臣自然有证据。”是宋南星打断了她的话，目若璨阳，几能将人灼伤，“此事与嘉嫔娘娘决计脱不了干系，因为在玉氏进献大清的贡品当中，就有这味药材！”

轰的一声，刚欲风平浪静的湖面又被投下一块巨石。宋南星不受任何影响，只是从衣袖中掏出一叠纸张，手高举过顶，一字一顿:“皇上，这便是微臣要呈上的所有东西。”

李玉确认没有危害后交给了皇帝，帝王面色冷硬，只是信手翻阅。无人知道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但所有人都看见，从始至终都以微笑示人的金玉妍，面色终于渐次苍白下去，像枝头开败的白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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