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只是沉默,他坐在那里,活像嘴巴和表情都死了一样。当然,他的心思是很活络的,当雕塑的这会,无数话语从脑海中呼啸而过,他现在非常想把当中那句“这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拣出来,最好让太监写纸上,给每个人脸上来一张,然后他潇洒离场。
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别人他都可以视若无睹,然而玫嫔从最开始就咬死了琅嬅。自己皇后的尊严与威仪,他要是不去维护,无动于衷,那也太不是个皇帝了。
于是众人听到他沉如钟磬的声音:“李玉,把惢心,还有当年负责照顾玫嫔的太医带过来。”
“你说得对,玫嫔,事涉皇嗣,还有后宫这么多人的名声,朕必须正视你的诉求。但你的罪名是实打实的,无论结果如何,今日之后,你的嫔位,都不能保留。”
终于得偿所愿的白蕊姬垂首不言,无人看得到她那晦暗的眼神,一如无人能看到她灰白的内心世界。
上位者不在意真相,哪怕这曾是他的孩子。哪怕她已经尽力扩大了此事的影响,任谁都不能将其视作儿戏。可是在追寻真相的道路上,最大的阻拦不是来自于敌人,而是这个昔日的枕边之人。
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了,但无所谓,怎样的代价都好,她都给得起。
李玉深知事情的紧急性,是以没过多久,着绣坊宫女装束的惢心和宋南星便规规矩矩地跪在了长春宫:“给皇上皇后请安,给诸位小主请安。”
皇上没有说话,朝堂上呼风唤雨的帝王在宫斗里分到的台词总是不多,因为他总是在事件推进到一半的时候就耗尽了自己的全部手段和力气。无妨,他还有琅嬅这个贤内助:“急急忙忙把你们叫过来,原是玫嫔想见你们。”
宋南星不答话,却是惢心长叹一声,表情似是毫不意外:“终于让奴婢等来这一天了。”
“惢心姑娘这话可是意有所指?”她这反应自然引来了众人的好奇,便由恪贵人代替大家问出。
然而惢心却没有第一时间应答,还是琅嬅明了她心中之想:“皇上与本宫都在这里,有什么畅所欲言……”
“既是为臣妾解惑,自当是臣妾来问。”玫嫔毫不客气地截断她的话头,“惢心,你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你只说,是不是仪嫔,是不是皇后娘娘要你做伪证?不用怕,你直说就是!”
黄绮莹觉得她应该还有没说完的,你只管说出人名,剩下的全交给她,她会拿着鞭子一个个上门算账,包老实的。
她想着欲要笑,扬唇的刹那,发觉自己居然在这时候还能这样打趣对方,当真成了改不掉的习惯,不免面色又黯淡几分。金玉妍眼尖看到,便笑着劝和道:“玫嫔妹妹,你可不要把人家惢心姑娘吓到了,话都忘了。”
惢心的确觉得十分地不可思议,一双杏眼瞪得圆圆的:“玫嫔娘娘,你在说什么呀?和皇后娘娘和仪主儿有什么关系?奴婢要说的,是嘉嫔呀!阿箬姐姐生前,有段时间和嘉嫔来往密切呀!”
金玉妍灿若艳阳的笑容忽然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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