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明车马

“我在意这些吗？我巴不得动静再大一点，直接闹到皇上面前去，把这些爱嚼舌根的全都五马分尸！”

皇后娘娘，您当真是料事如神，这一位的确是一点就炸的狠角色，稍微看不住就要大开杀戒的那种。

“可是妹妹。”仪嫔看着她，眼神有怜惜，有哀婉，“皇上早就不管后宫的事了，一切都是由皇后娘娘经手的。妹妹，即便你再生气，也莫忘了，疯子的话不会有人信，更不会有人在意，你与她计较，只会被说不懂礼数。”

“礼数有用吗？会比我孩儿的性命更重要吗？”玫嫔愤怒不已，整个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握着鞭子的手青筋暴起，骨节突出，小产带给她的打击是全方位的，是如影随形，如附骨之疽难除的。可在他人眼中，比不过礼数，比不过体统。

“姐姐。”她忽然轻轻叫了一声，那样虚弱，那样无助，“我只想让害了我孩儿的凶手偿命，这很过分吗？我只是思念我的孩儿，想尽一尽我这个母亲的职责，为什么大家都不体谅我，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伤害我，无视我的痛楚？”

仪嫔眼波哀哀，如夜色中滴落的冷露:“因为宫中的人太多了，这些苦痛也见得多了，能顾好自己已是不易。妹妹，我知道你不好过，但你若不能冷静，不明白怎样把这些情绪转换为变向敌人的刀，只是生嚼下去的话，这些苦涩也只有你一人品尝。我们去求皇后娘娘为你做主，总比你一个人蛮干强不是吗？”

“皇，皇后？”听罢的玫嫔稍稍顿了顿，眼中却并没有浮现出与这个身份对应的希冀，“妹妹知道，皇后娘娘对你恩重如山，但你要如何保证她不会也用疯言疯语，不能定罪这句话敷衍我？”

“我不会和你赌咒发誓。”仪嫔的声音放得轻柔，如上好的丝绸划过白蕊姬的面颊，不徐不缓地安抚着她破碎的心，“事实才是最好的证明。妹妹才说要把事情闹大，自然可以用词夸张些。”

玫嫔静默片刻，终于闭上眼，用此作为她的回答。见状仪嫔也松了口气，搭上她的手，使了点劲将那条鞭子从她手中拿过来递给被吓成鹌鹑不敢说话的俗云，手慢慢拂过她掌心被掐出的月牙印子，边轻声道:“妹妹明日化个憔悴些的妆容，扮可怜姿态，但是态度要强硬，绝不妥协。妹妹且想想，皇后娘娘统管六宫，怎会不知道这件事情，只因那海兰情况特殊，处置不当会被说是滥用权力小题大做。由妹妹主动说出，相当于给了娘娘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皇后娘娘又怎么会坐视不理呢？”

玫嫔沉默着点头，仪嫔不再多言，转身招呼宫女换上些清爽的糕点和茶水来。

背对着的她并没有看到白蕊姬此时的目光，是那样冷漠，死寂，似一眼不再流动的死水。

有了相应的计划，玫嫔又是那样的急性子，于是在次日请安后，众人刚刚落座，她便开口道:“臣妾有要事想与娘娘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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