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

何况说嬿婉的得宠是因为如懿，那是在是太抬举后者了，甚至，若不是因这几分相似，对方大可直接跳过御前宫女这一环节，直接为嫔为妃。

琅嬅的话语化作铁锤，一锤敲击在嬿婉心上，将她从那些莫须有的光影里拉出来，回归现实。她放开绢子，整个人像终于活过来一般:“是，是臣妾钻牛角尖多想了，多谢皇后娘娘提点。”

“你能明白就好，本宫再说一遍，你有你的长处，你是独一无二的你。”

琅嬅眼神划过她身边的侍女，春婵。是的，在嬿婉完成从宫女到嫔妃的蜕变时，她的好朋友也正式成为有名姓的大宫女，以后也能被下面的人称一声姑姑。姐妹，主仆，这般的情谊，实在少有。

她的话暖融妥帖，要知道便是家中双亲都鲜少给予她这般的肯定，今日却一气听了个够，听得嬿婉耳朵都红了。自觉已经劳烦琅嬅太多次，道:“臣妾给娘娘添烦了，若无娘娘的指教，臣妾绝无今日，必将铭记这份恩情。”

“你呀，才说的话又忘了，今日你自贬和感谢的话实在是太多了，再说下去，本宫可要生气了。”

“是，臣妾尊令。”嬿婉乖巧点头，把报恩的念头藏到心底里去。此时的二人都没想到，这份承诺最后成就了什么。

从长春宫走出来，嬿婉抬头，碧空如洗。微风将身后的花香送到四面八方，整个人犹如飘在云朵里一样轻盈。

她强撑着走了好几步，从毓瑚那儿学的规矩被践行得很好，花盆底踩在石板上，一步都没有颤抖，但她的情绪始终无法平静下来:“春婵，请安结束了。”

“是的，主儿，请安已经结束了。”

春婵的声音是一贯的镇定，身份的转变好像没有给她带来一丝动摇，而嬿婉依旧恍恍惚惚:“就这么顺利过去了。虽然中间有点小波折，但皇后娘娘很好，没有说我勾引皇上，没有说我狐媚惑主，没有说我心比天高，早就做着宠妃梦。”

春婵越听越不对劲:“主儿，这些话您都是哪里听来的？您怎么会这么想？您是皇上正儿八经封的妃子，不说前朝，那仪嫔娘娘从前和您一样的出身，也没谁说她啊？”

“是进……”

春婵疑惑地复述:“进？”

“进……近些时候我在御前当差，听那些宫女瞎扯的。”嬿婉竭力把话圆上，“她们说仪嫔娘娘是遇上一个好主子，若顶头的是心胸狭隘的就难说了。而且我的经历确实有些难以启齿，家里犯了事的，皇上抬举了御前宫女，我却不知足还要上龙床，我本以为那些人要笑我不知廉耻。”

春婵听罢恍然，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到底还是熟门熟路地安慰起来:“那您现在大可放心了，皇后娘娘对您可好了不是么？至于有些人心里怎么想，您管不着也不用管，等您站得高了，她们无论羡慕还是嫉妒，都影响不了您半分。您有这样的能力的，我一直这么相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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