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间

一边说，脑子里已经开始迅速过这些时日自己有什么错处了。

琅嬅没有卖关子的意思，张口就道:“有人在翊坤宫，意图以水银之毒谋害玫贵人腹中皇嗣。”

她这句话真可谓简明扼要，用最少的字说最大的事。原本老神在在的玫贵人一个怔愣，话都不会说了:“什……么？”

皇帝自开始到现在只是垂眸转着手上那枚玉扳指，并没有开口的意思，却露出一副任谁来看都足够差的脸色。

琅嬅叹口气:“要说这事还是机缘巧合。慧贵妃，你也是当事人之一，你来说吧。”

“是娘娘。”

接过话头的高晞月把目光移到白蕊姬脸上:“玫贵人可还记得，昨儿送给本宫的灯罩？”

白蕊姬点点头，人还是懵的，高晞月轻叹一声道:“我收了你的礼物，回去便向皇后娘娘炫耀，一个不慎，灯罩被我失手摔碎。恰逢照顾你的宋太医在向皇后娘娘禀报你的情况，见状也帮着收拾碎片，结果等东西到了手上，却发现了不对。”

她停在这里，而白蕊姬已经急了:“之后呢，之后怎么样了贵妃娘娘？”

那么着急做什么，好歹给她提口气的时间啊。但事出有因，晞月能体谅她的心情，略缓了缓继续说下去:“宋太医见灯罩的骨架上摔出一些红色的粉末，起先以为是涂的漆掉了，手一捻却发现材质不对，凑近一闻才发现，原是朱砂碾成的粉末。而有关朱砂的药理之法，便请宋太医为诸位姐妹和皇上讲述吧。”

她朝琅嬅点点头，而后得了琅嬅命令的赵一泰拍了拍掌，宋太医自殿外而入:“微臣见过皇上、皇后娘娘、各位主儿。”

“直接说你的结果。”皇帝丢下简短一句。

“是。”宋太医得令，素雪端着一个盘子跪到他身边，上面置着的正是那个被拆散的灯罩。

宋太医口齿清晰道:“朱砂在宫中，原作佛理，颜料之用，也有很高的药用价值。但遇热之后会析出水银，若不慎吸入，便有中毒的风险。”

他从盘子里拿起一根木条:“而这些红色的骨架，尽数是用朱砂粉末做颜料涂就。因灯罩内部向来无人清理，故而一直未曾被发现。加之水银中毒的主要表现，心悸不安、失眠多梦和孕期反应过于相似，是以一直不曾被检查出来。”

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玫贵人原本还有几分红润的面颊渐渐苍白起来，在听完最后一个字，终于彻底没了颜色。

此时素雪从外走进，对着琅嬅低声说了什么。琅嬅转而对皇上禀报，得到他的首肯后转过头:“玫贵人，虽然最开始的时候本宫为着你身体着想，不曾邀请你，但你既来了，本宫便也顺水推舟，命人包围了翊坤宫，将你所有贴身物品都带了来，包括你其他的灯罩，已经请其他太医验过。”

“他们的结论是，所有灯罩内壁，都含有朱砂。”

终于，玫贵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嚎，宛如杜鹃啼血之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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