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嬅继续问:“如果,有人将朱砂磨成粉,涂抹在灯罩内壁,你说,会如何呢?”
高晞月吓了一跳,却下意识顺着这个想法推理了下去:“中了朱砂之毒本就难以发觉,若真是这般苦心孤诣,即便去查,谁会在意一个平平无奇的灯罩?姐姐好端端怎么会想到这个?”
想了想,今日琅嬅去了翊坤宫,许是玫贵人反应大,让这位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哭笑不得地让她别紧张过头,玫贵人固然害喜厉害些,但也不是个例,她,仪贵人难受起来也差不多的,大抵是她体质问题。
琅嬅道:“没有确凿证据,我也觉得有些天马行空,但是晞月,事关皇嗣,我不能赌。所以,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当然,她是拒绝不了对方的,一个时辰前,她用着遛弯的借口游荡到了翊坤宫探望玫贵人。
两个孕妇交流,加上本就有过龃龉,如懿自然是早早把空间让出来。高晞月和白蕊姬互相寒暄了两句今夜阳光灿烂的场面话,不经意就把话题带到了蜡烛上:“话说妹妹这儿怎么点了这么多蜡烛?一会要睡的时候烧不完岂不是浪费?”
白蕊姬轻轻摇头,眼下乌青哪怕是上好的脂粉也不能完全遮住:“哪里会用不完,我这些时日没几夜能安寝的,也只是看着这些红烛坐到天明了。太医想了一堆法子,不过是让我少吐些罢了。”
见她面色憔悴,高晞月也不由得一阵叹息,不再提对方伤心处,转而夸起这物事来:“说来这外面的灯罩倒是别致,活脱脱一个小宫灯的形状了,还有上面的画,瞧着也别有趣味。”
白蕊姬稍稍抬了嘴角:“我睡不着,却也不能这么干坐着。俗云建议我可以给自己找点解闷的,正好我瞧这些罩子都是素白一片,兴起勾了两笔罢了。只可惜我在孕中不能用朱砂,只能画些黑白画。贵妃娘娘不嫌弃的话,带一盏回去,放在殿内,也算嫔妾沾了您的光了。”
她侧头轻叹:“其实这些苦倒不算要紧,若能得个可爱的麟儿,嫔妾是没什么怨言的。”
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但真相揭露,高晞月心情免不得沉重许多。若非姐姐足够细心如发,这位还要被蒙在鼓里到何时?
思及至此,高晞月心中一痛,追问道:“意思是这上面布满朱砂磨成的粉末吗?”
“那倒不是,凡送进翊坤宫的东西,都经过微臣和其他几个太医细细检验。但此物原是玫贵人一早就从永和宫带来的,微臣等虽依样检查,却疏忽了内部。”
“两位娘娘且看这涂抹的部位,是精心设计了的,正好处于蜡烛上方,并不牢固。燃烧之时,粉末受温度影响剥落,掉进烛火当中,水银自此而出,加之晚上门窗紧闭,空气不流通,大大增加中毒几率。这东西没有味道,即便第二天看到剩余的粉末,宫人也只会以为是腊泪融化了的样子。微臣粗心大意,以至于被乘间伺隙,请皇后娘娘降罪。”
说完最后一句,宋南星已经五体投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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