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再没有说话,一气将药液吞下,苦涩的味道溢满整个唇齿,换以往她早就急吼吼地要找蜜饯吃了。可她当下却是什么表情都没有,慢慢退着出去了。
她离开不久,惢心也回来了。如懿见她来便问:“贵妃怎么说?”
惢心的神色透着轻松:“贵妃收了论语,倒没说什么,只是让奴婢早些回来。”
如懿继续问:“阿箬的事情,贵妃可有其他的言语?”
“没有,贵妃问都没问。”
惢心没说的是她赶上人家用膳,瞥了一眼那抄本的分量就把她打发走了,继续吃她的饭。
如懿大大松了一口气,眉宇间的阴霾总算是散了去:“那便好。但还不能确认她是不是想事后翻旧账,该做的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
惢心见她面色有些憔悴,道:“主儿也忙了一天了,用些膳早些睡了吧。”
“还吃什么,气都气饱了。”如懿这会才有空揉一揉额角,松一松自己酸软的手腕,停一停,终于还是踌躇道,“惢心,你说我是不是把阿箬宠坏了?”
她要是没指名道姓,在场还有一个菱枝,惢心还能当没听到。但她现在也只能微微垂了眼睛,不带褒贬地道:“阿箬姐姐是主儿的陪嫁,主儿疼她也是应该的。”
“是啊,今儿在皇上面前,我也是这么把她保下来的。”如懿深思,“本想着好好教导一番也就罢了,但回来和她一番对话,我算看出来了,这丫头心气实在太高,不是一个奴婢该有的本分。要是在王府这么剑拔弩张也就罢了,左右也没谁和她计较。但是现在……宫里断断容不下这样的性子。”
“不如趁着青春正好,送出宫打发了配人吧。”如懿慢慢斟酌了说,“等哪日我额娘入宫,我托她去外头打听了,给阿箬安排个好人家,也算万事大吉了。”
惢心说:“外头的吗?”
“若指个宫中的御前侍卫自然千好万好,就怕她那个性子不饶人,还是后患无穷。”如懿掰着指头数,“虽说乌拉那拉氏现在落魄了,指个婚事还是够用的。来日让额娘在她相识的人家里找个准备外放的官员,先去外头苦几年,等安稳下来了也是个正室娘子,少不了一份富贵的。”
惢心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左右阿箬如何和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主儿现在就要打算起来了吗?”
这意思是,是不是现在就准备把阿箬送走。如懿摇头:“我才在皇上面前求了情,要是转头就把她送出去,那我成什么了?只是让额娘先帮着物色看看,她的年纪,一两年总是拖得起的。”
惢心再不言语,这里也没有菱枝什么事,便端了空的药碗出去。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好像看见帘子动了一下。定晴一看,啥也没有。
大概是错觉吧。
第二日,众妃早早聚集长春宫。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舆论经常是私刑,而私刑又经常是娱乐[1]。可巧,这群人在后宫已经度过了最开始的新鲜期,需要些别的娱乐了,结果高晞月一出手就是这么大一个瓜。八卦的乐趣,是哪怕当事人在场也无法压制的。
作者:[1]出自日本作家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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