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出海历险记一

涂山玖瑜没想到，她在百断山认识的熊孩子居然真的开启了十洞天。

距离出百断山已过去两三四个月。

此时，虚神界洞天城，石昊正在熬汤，他屁股下坐着一条少了大块血肉的螭龙，那一大锅螭龙汤鲜香扑鼻，霞光璀璨。

他长的很快，初见时明明个子同涂山玖瑜一样高，偏偏几个月过去后，他貌似已经高出她半个头了。

石昊初入虚神界的时候涂山玖瑜还没下界，等她下界时，他已经被逐出了虚神界。

期间两年时间，她不曾入过虚神界，但也听说过关于最爱吃兽奶的传闻，她也同那些人一样好奇，也想一睹最爱吃兽奶的容貌，在知道熊孩子就在补天阁时，她甚至还想入补天阁。

但在百断山真正遇到的时候，她又有些失望。

后再入虚神界，她又听到了不少关于熊孩子的精彩事件。

比如他时隔两年重返虚神界，先是狠狠坑了把那些世家教派，又大闹了一场雨族净土，在绝境之中开了十洞天，后又挑战雨族，摧毁了拓跋、昆、离等世家大族的净土。

看得出来，出百断山后，他每日经历精彩充足。

涂山玖瑜是跟着涂山菀菀一起到虚神界的，同行的还有云曦和她的祖父云沧海。

几个月后再见石昊，涂山玖瑜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明明说好的不再见，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把他牵扯进来。

她不知道这种滋味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但见他又变强了许多，心底多少有些失落和差距。

云曦要跟着她祖父的步伐出面去同石昊详谈鲲鹏巢一事，她站在原地，不知该不该也跟着一块去。

至少，她应该跟着过去打个招呼才对。

涂山菀菀看出了她的纠结，她问涂山玖瑜：“不去打个招呼？”

眼见云曦同她祖父开始同石昊说话，涂山玖瑜摇头，“不去，他若答应要去北海的话，我们会见面的，他若不答应的话，打不大招呼又有什么必要呢，毕竟那个家伙仇家不少，我可不想莫名惹一身祸回来。”

“那个少年天资聪颖，想来用不了多久便会再次名震荒域，日后定为一方至尊。”

“姑姑的意思是……”涂山玖瑜欲言又止，用手在脖子处比划，“为以防万一做掉他？”

“你这丫头，在胡乱想些什么？”涂山菀菀玉指一指涂山玖瑜额头，没忍住笑出声，“姑姑的意思是此人未来不可限量，若生在上界，定为名震一州的天骄。”

此时，前途不可限量的石昊正说完要把云曦捉回去守村子，两人立马打了起来。

几招后，云沧海出手让他们住手。

见石昊一个大叫护住自己身后肉汤，涂山玖瑜看了忍不住直翻白眼，“就知道吃。”

她看到云沧海同他攀谈了起来，不知那家伙同云沧海说了些什么，他又开始和云沧海打架。

他精力实在旺盛，一边嚷着一边冲了出去，云沧海没留神挨了他一拳，噗通一声摔出去后撞碎一座石山。

乱石碎空中，涂山玖瑜看到云曦满脸慌乱，看向石昊时眼底的不甘就差写脸上了。

涂山玖瑜瞪眼，连说话都忍不住结巴：“这家伙，他怎么能、怎么能……”

怎么能对云曦的祖父动手呢？

他居然不怕太古神山找上门来。

云沧海实力不弱，若非洞天城压制境界，今日吃苦头的绝对会是石昊。

看样子，他在警惕云曦和云沧海突如其来的好意。

“姑姑，我们要不要也出面？”

“不必。”涂山菀菀摇头，“他们会解决的。”

很快，石昊提出一个要求，让太古神山帮他打听出生石国的石子陵夫妇。

他留下句在此地等他，接着转头同不远处的火灵儿说了几句话后便通过金色通道离开了虚神界。

石昊走后，涂山玖瑜这才慢悠悠的走进云曦旁边，“荒域即将大乱，这家伙倒是一点也不急。”

涂山菀菀望着石昊消失的虚空感叹：“当真是天资聪颖，也不知这少年背后是何高人在指点……”

这已经是涂山菀菀第四次夸石昊有天赋了。

见姑姑貌似看中了他的天赋，涂山玖瑜一下没忍住，不高兴地在一旁撇嘴。

她嘀咕：“他可是人族，我们涂山可不会接受一个人族的。”

涂山菀菀闻言，柔声笑道：“姑姑知道。”

洞天城，方才围观石昊的的众修士们见他离开虚神界，以为不会再回来，便不再驻足，纷纷散掉离开。

“他又回来了！”一个眼神好的修士忽然大叫。

渐渐离去的众修士们停下脚步，见石昊这么快去而复返，都露出诧异之色，原本快要散开的人群再次驻足。

见他如约出现，云沧海如释重负，“那小子这么快就回来，看样子他会答应。”

在回石村得到柳神的肯定后，石昊一路高兴。

他风驰电掣地通过金色通道回到洞天城，还未看清云沧海位置，一眼就被远处那道红色身影吸走注意。

那火红衣裳不同于火灵儿，石昊能感受到。

明媚的红衣，张扬的乌丝，以及额间那道一眼就难忘的火纹。

不是小狐狸还能是谁？

他又是一阵高兴，不断加快脚步。

“你怎么会在这儿？”

随着涂山玖瑜也走近，她双踝上金铃不断发出清脆铃音，那一刻，就仿佛是回到了在百断山的日子。

那段时间，石昊每天一睁眼，耳畔就不断响起涔涔铃音，后来几个月没听到，他一时还有竟些怀念。

“来找你的。”她坦言，并未与他叙旧，“方才说的话你可是想好了？”

石昊没回答，又一屁股坐到螭龙身上。

云沧海迫不及待道：“想来小友族中长辈已经替你做好了正确的决定。”

“我还没同意呢。”

石昊斜睨眼前这个白胡子老者，心道不知他在着急什么，接着他视线落到涂山玖瑜身边一青衣女子身上。

他险些将眼睛瞪出来。

实在太好看了，自石村以来他还是头一次遇见这般圣洁美丽的女子。

只是……他叹气，就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个大胖子，若是身形在壮硕些就更好了。

石昊打量的目光落到涂山菀菀身上时，涂山菀菀只是淡淡一笑，在她看来，石昊不过是个和涂山玖瑜一样大的小孩罢了，不甚在意。

但涂山玖瑜在意。

她不允许有人就这样正大光明地上下打量自己的姑姑，不仅仅因为她是自己的亲人，更是为了涂山的威严。

她挡在涂山菀菀前面，大吼石昊，“把你那双贼溜溜的眼睛给我收回去！”

石昊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出格的行为，他问涂山玖瑜：“你后面的大胖子是你谁啊？”

“这是我小姑姑！”她不高兴道，“你给我礼貌点。”

“原来是你家长辈啊。”他恍然，见涂山菀菀笑容柔和，不禁小声嘟囔，“怎么长得好看的都是大胖子？外面就没有健硕一点的美女了？”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呢！”

“没什么。”石昊赶紧摇头，把话题重新落到云沧海处，“我有一个要求。”

云沧海问：“什么要求？”

“帮我把这条螭龙体内的古怪符文破开。”

只看了螭龙一眼，云沧海就摇头，“想都不要想，这条螭龙体内有该族的禁忌符文，你应该早已摸索清楚了，触之则会爆碎，神来了也没用。”

见螭龙宝术落空，石昊开始打别的主意

“唉，”他叹气，“那片区域太危险了，我去帮你们开辟通道却没有自保能力，怎么敢去啊。”

云沧海脸上的笑一下僵住了。

涂山玖瑜轻声一笑，知道他是开始准备要宝术神通了。

“我为你们去拼命，你们却不能护我周全，太让我寒心了。”

“那你想要什么？”

见他不断摇头叹气，涂山玖瑜配合他装不懂。

“他们那一族的宝术……”石昊一指云沧海，见他和云曦都不约而同地黑脸，他迅速道，“他们肯定不给。”

云曦颔首：“你明白就好！”

“我没有别的要求。” 他道，“那将你的护臂给我总行了吧？”

云沧海脸色更深了。

他继续：“不要一双，一只就够了。”

云曦美眸带怒，“神之护臂是我族至宝！”

“没错！臂在人在，除非族灭！”云沧海果断拒绝。

“真的？”石昊反问，“我只是想借来一观，要求不算太高吧？在说从海外换回来后就给你，又不是不给。”

云沧海蹙眉，这可真是难为他了，那片海域极其危险，若阵亡时不及时抽其魂魄，护臂不在虚神界中便会遗失。

“这……”他纠结，许久做不出决定。

一直未开口的涂山菀菀突然道：“将护臂给这位少年吧。”

云曦下意识反驳，“这怎么能——”

“少年至尊，不可限量，我看好他。”涂山菀菀打断云曦，她看向石昊，眸中是满满的欣赏，“听小七说你很厉害，我想，你们二人联手，北海一行或许会轻松许多。”

他很厉害，他知道的，但他不知道这话中小七是谁？

涂山玖瑜忍住想骂他的冲动，忍住耐心道：“小七就是我，这下记住了吗？”

“哦，”石昊平静接过云沧海卸下的一只护臂戴上左臂试了试，面上无波澜，“记住了小狐狸，你名字真多。”

涂山玖瑜皱眉，想给他一拳。

“爷爷，”云曦焦急，“我族至宝怎么能给一个外人！”

“真小气。”石昊一面试护臂一面嘀咕，“在这么小气我就不帮你们了，我才不会白白去送死。”

最终，他们达成协议，石昊与他们一同出海，时间大概由他和涂山玖瑜突破化灵境为准。

临走时，石昊秘密传音问她螭龙宝术一事。

她就知道，这家伙满脑子除了吃就是宝术神通，说不准拿到螭龙宝术后他还会将螭龙绑回去做石村的看门凶兽。

作为太古神山后人，还挺憋屈的。

涂山玖瑜心底发笑，回了他一句不知道。

却在临走时看到有两条高大身影出现，璀璨夺目，是浑身金色毛发的黄金仆。

在那两个黄金仆恭敬施大礼时，她相信，螭龙族要大出血了。

自那次虚神界之行后，涂山玖瑜在某一天的阴雨天和青云在浮玉山山脚下因为件小事大吵一架，最后直接动手打了起来。

在云曦的劝阻下，两人不情愿地相互收手，而就在回去后的第三天，涂山玖瑜顺利开启了十洞天。

为此，气的青云没忍住把自己最喜欢的一个宝贝给摔了出去。

三个月时间过去，涂山玖瑜在涂山菀菀的指导下把洞天境修炼至极境，加以青丘秘术辅助，为日后更高境界打基础。

距离鲲鹏巢开启时间所剩不多了。

云曦和云沧海去了趟虚神界，将有关石昊父母的事告诉他。

待云曦回来后，他们这才得知，石昊也没有开启十洞天。

这下太古神山的那些老头们更急了。

终于，在涂山玖瑜突破化灵境的半个月后，去北海的日程总算是提了上来。

出海的那天是个好日子。

天空澄澈，没有杂云，就连阳光打在身上都是暖洋洋的。

得知石昊差不多就在天神山山脚时，涂山玖瑜自告奋勇提出要亲自去引路带他上山。

想法一出，好几家联手一同出海的少男少女都不约而同地被自家长辈一同派往山脚去接石昊上山。

那些老头实在害怕石昊半路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不少势力先太古神山一步出海，已经没时间在等了。

一群少男少女就这样带着老仆组群下山。

修行之人耳聪目明，行至山门外，老远就听到和看见两个少年在争执。

青云那个白痴，纯纯就是用鼻孔看人，而且看人的眼光还很差，对上耐打的石昊。

眼瞧他们就要打起来，云曦忙高喊：“住手，我们几家联手是为了出海寻鲲鹏宝术，现在可没时间内讧。”

阳光透过枝叶零碎，涂山玖瑜站在光雨下紧接讥讽：“我说大笨鸟，还没到你施展实力的时候呢，这么就开始迫不及待了？”

青云一腔怒火，“臭狐狸你——”

“小狐狸！”石昊打断青云，他招手向她走近，“听说你也开十洞天了？”

涂山玖瑜一听，奇道：“你怎么知道？”

石昊一指她旁边的云曦，“那个紫衣服女胖子告诉我的。”

听到石昊在提自己，云曦冷哼不理他，转头与同路的一银发少女银血轻声交谈。

看那银发少女浑身笼罩着银色光辉，仙颜灵动，就是长得又是个胖子，石昊连连咂嘴，忍不住问涂山玖瑜：“你说那几个女的怎么都是细腰丰臀的大胖子？太古神山的生活是不是很好啊？不然怎么全养这么胖。”

原来细腰丰臀在他眼中是胖子？涂山玖瑜脸上稍稍带有惊愕，这家伙到底什么审美？

片刻后，她神色如常，小声道：“这话咱们私下当玩笑说就行了，你别傻乎乎跑别人跟前说。”

“为啥？”

涂山玖瑜恨铁不成钢，“你笨啊，没看见云曦听到你说胖子的时候一脸不高兴吗？也是我姑姑大度，不跟你这个小孩计较。”

“是么？”

石昊听的不明不白，他觉得自己说的都是实话，她们的确都是大胖子，但一回想那些被叫胖子的姑娘似乎都不大高兴，他这才稍稍把涂山玖瑜的话听进去了些。

想法一转，他视线又在涂山玖瑜的胸口和后面瞟了眼。

“小狐狸……”他斟酌开口。

“干嘛？”

涂山玖瑜正在他前面走路，听到他似乎有求于她，她停下问。

少年站在一片洒落的光斑中，一半阴影一半明亮，他唇红齿白，只站在那儿，便是个翩翩美少年。

此刻，她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正向她轻声道：“我觉得你好像也有点胖了。”

“石昊！”涂山玖瑜大叫，丝毫不顾忌形象，追着他在林间乱跑。

“我没说错！”石昊边跑边回头，“你们神山就是灵药多，都补过头了，在百断山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

一个眉心有块状若莲花印记的少女朗声大笑：“小弟弟，你说话可真有意思，涂山妹妹她自来了太古神山还从未在谁的手上吃过瘪呢，想不到今日算是落到了你的手上。”

青云被晾到了一边，见他们笑的开心，他满脸阴鸷，看向石昊的眼神自然而然带着股寒意，很不友善。

石昊睨他，“喂，大笨鸟，一见面你就瞪我，到现在还是，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涂山玖瑜白了青云一眼，“他眼睛有问题，别理他。”

青云暴怒，他竭力克制自己即将暴起的青筋，眼中仿佛一团青火在燃烧，眼前一大群人在这儿，他不能随意妄动。

他把发泄目标对准这里唯一的人族石昊，“你应该知道，这里是太古神山，非你人族地盘，更非虚神界，容不得你放肆，作为人族，你要懂得敬畏！”

他很自信，因为世间只要提到太古神山，人人无不带着敬仰。

石昊很云淡风轻，他拦住正准备回嘴的涂山玖瑜，一副不以为然，“是啊，我知道这里是太古神山，不过我作何要敬畏？整座太古神山都知道，我是你们请来帮忙的，要敬畏也该是你敬畏，懂么笨鸟？”

“谁在乎！你走了还有她，”青云指向涂山玖瑜，“咱们太古神山不差没开十洞天的！”

“你这只笨鸟，”涂山玖瑜轻叹，无奈道，“我想你弄错了一点，若是由我来开启通道的话，你觉得我会让你进去？”

青云一脸错愕，半晌说不出话。

见他怔住，她原地留下句脑子堪忧，拉着石昊走在一群人的最前面。

一群人中年龄最大的一个十五六岁的赤发少年赤火开口，如教育自家弟弟妹妹般语重心长，“你们初次见面，切忌不睦，大家要包容理解，届时入了海域，还需齐心协力，如此才有希望活下来寻得宝术。”

“进山吧。”

云曦见气氛暂时缓和下来，怕再有争执耽误行程，忙请他们入山。

一路上，石昊被天神山奇异的景象勾走了魂。

到山顶后，他还有些意犹未尽。

一座古老建筑前，另有群化灵境强者，他们同样也会进入神巢内争夺造化。

“一切都准备好了，你们这些后辈也该去征战了。”一位老者见人都来齐，开口提醒，“其他联盟已然动手，咱们再不走就要落后了。”

另一位老者叮嘱：“我等与他族有约定，很难出手，这次要全靠你们自己了。”

“你们且好自为之，必要时我们自会现身。”

最终，涂山玖瑜告别涂山菀菀，跟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上路，踏进天神山的五色通天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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