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山门

随着时间推移，各生灵强者都来了。

它们堆在山门附近越聚越多，密密麻麻，让那些人族强者不得不联手警惕小心，不敢大意。

石昊正好奇的看着周围生灵，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吃它们。

“小弟！”他忽然露出喜色，于茫茫生灵中看到了九头狮子。

他不管不顾，在生灵中挤来挤去。

“你快回来！”

见石昊居然敢在那些脾气暴躁的生灵面前凑，涂山玖瑜急的在后面追。

“人类，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一生灵见有人族靠近，发怒警告，却没想到他力气那样大，竟将它直接扒开推到一边。

九头狮子正在与几位世交相谈，听到石昊的声音，它侃侃而谈的面色一僵，仿佛一团死灰，它这辈子是真不想再见到石昊了。

刚才那个生灵继续警告：“人类，你踏入了不该涉足的区域！”

“滚！”

涂山玖瑜的声音从石昊身后传出来，一路走来，她面色很不好看。

火云雀在后面紧紧跟着二人，生怕走丢。

这块区域都是些太古遗种，实力非常强大，除了石昊，在没有别的人族在此。

“你——”被一只凶兽幼崽不放在眼里，另一头凶兽怒吼一声，发出凶煞的气息。

涂山玖瑜没耐心道：“要是不想像之前那头暴猿和土行龙一样被我扔出这块中心区域的话，你最好乖乖让路。”

石昊也呵斥道：“还有，别在我们面前龇牙咧嘴，不然我吃掉你！”

话落，在场生灵一阵安静。

“人类你活腻了吗？”那凶兽率先回神，它猛地向前冲，符文如狂风席卷而来。

接下来，又是一场简简单单就解决掉的战斗。

石昊一脚踢开趴在地上嚎叫的凶兽，瞪眼扫视一圈周围的凶兽，嘴里警告：“别惹我！”

说完直接扒开这些强大的种族，把它们推到一旁，为自己让出条路。

火云雀跟在石昊后面边走边捧场，“让开让开，没看到凶残的孩子出行吗？赶紧闪开，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再不识相就只有被吃掉的份！”

众生灵见火云雀这种实力也不算差的太古遗种也跟在石昊后面屁颠屁颠的嘚瑟，再加上刚出完风头的涂山玖瑜，一些忍不住想继续找麻烦的生灵硬生生忍住了脾气。

它们又不是傻子，就算在不爽，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啊。

石昊带头横穿而过，来到九头狮子面前，笑容真诚，“小弟，又见面啦！”

九头狮子侧头的身子一抖，它僵硬的转回头朝他们露出个既不算高兴也不算不高兴的笑。

它神色复杂，“你还活着？”

“当然，那四个家伙我们合力干掉了两个！”

九头狮子听后往涂山玖瑜一看，瞬间明白了她为什么也在这儿。

她大概和石昊算是同路伙伴了。

九头狮子的不情愿涂山玖瑜看在眼底，她想起了之前那个半路逃跑的小弟羽王，心道它们两个师兄弟果然是同一个货色。

“你的那四个脑袋又长出来啦！”她故意大声当着众生灵的面说，“怎么不问问你大哥这几天过得如何呢？”

她拍拍石昊的肩，向九头狮子示意。

“我……”九头狮子慌乱，生怕它那几位世交再多听出些眉头来，不断在脑中搜寻一些可以转走话题注意的措辞。

石昊也瞧出它的不对劲，瞪眼道：“小弟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打算认我这个大哥了？”

这下周围生灵是彻底听明白了，这个人族居然在叫九头黄金狮小弟！

这是何等的震惊，那可是九灵王的孙子啊。

即使知道彻底瞒不住，但九头狮子面子上还是挂不住，它拉过石昊在一边小声交谈起来。

涂山玖瑜狐耳朝他们一竖，立马听见了他们交谈的内容。

九头狮子道：“咱交情归交情，但能不能别这么称呼我？”

“怕啥？”石昊声音很大，所有生灵都听到了他接说下来的话，“你是我小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他扫视一圈周围，“你看看它们有谁敢笑？”

刚才那群想找他们麻烦的生灵纷纷收敛笑容，不敢在笑。

然而，近处有几头太古遗种并不买账。

一个三眼族强者嗤笑，“我说黄金狮子，你真认了一个人类当兄长？真是太丢脸了。”

另一个和它长的一模一样的三眼族强者附和：“就是，我们兄弟两个与你相交，你却称呼一个人族为兄长，这让我们情何以堪？”

九头狮子汗颜。

一只羽翼鲜艳的鸾鸟也开口带着嘲笑，“我说九头，你也太让我们吃惊了，居然找人族少年当兄长，你是不是有把柄落在他手上啊？需不需要我帮你吃掉他？”

“五色鸾鸟？”涂山玖瑜朝它微微一笑，好奇问，“你祖上是不是当年威震天下，难逢敌手的太古神鸟？”

那五色鸾鸟身上傲慢比涂山玖瑜的还高，它连眼神都不给她一个，只给了个声音当是答复，又或者是根本不理她。

涂山玖瑜脸色一沉，冷冷道：“你在得意什么？”

见她神情冰冷，那群阻挡过他们的生灵俱是身体一抖。

这只纯血凶兽幼崽它们是惹不起，就是不知五色鸾鸟行不行。

“傻鸟！”她一指五色鸾鸟，“姑奶奶自来了百断山后还没抓过一只禽类吃，你自己好好想想，究竟是烤还是煮！”

“当然烤！”石昊回答，“烤的比较香。”

火云雀在后面瑟瑟发抖，心想幸好自己能屈能伸，否则就是那个女魔头入百断山来吃的第一只禽类了。

山门外哗然，无论种族，全都被涂山玖瑜的话震惊，一时喧嚣四起。

五色鸾鸟闻言，顿时大怒，浑身羽毛迸发光芒，尤其是它冠上那根鲜艳翎羽，瑕光璀璨。

它朝涂山玖瑜射去一缕缕凶光。

“小鸟。”她得寸进尺，推开挡上前的三眼族兄弟，“想好了没？究竟是选择烤呢？还是煮呢？”

她一步步向五色鸾鸟走近，一字一句强势道：“又或者是生吞——”

在五色鸾鸟面前，涂山玖瑜抬眼朝它面露凶相。

那是石昊除却神窟以外第二次见她那副模样。

赤红的瞳仁和妖冶的妖纹，额间火纹发光，浑身散发一股独比纯血凶兽还厉害的威压。

不同于往日随和，这股气息带着威严，令周围生灵皆是心下一震，额冒冷汗。

在场明白的都知道，虽说下界涂山不过是上界青丘涂山的一个分支，并非真正神兽后代，可也是纯血凶兽一脉，就连人皇都会薄面三分。

这五色鸾鸟倒是硬气，绝不向她低头。

一声鸾吟震长空，随后霞光绽放。

彩羽宛若五色神箭冲击而来，发出裂空之响，呜声慑人地袭向涂山玖瑜的眉心。

九头狮子发出吼声，黄金光芒将前方淹没，挡住这由彩羽化成的箭矢，将其定在半空。

“你什么意思？”五色鸾鸟沉下脸，很不高兴。

“鸾兄，没有必要如此，无需动武。”

九头狮子心中清楚，五色鸾鸟的祖父与九灵王交情不错，可涂山狐族与黄金狮子一族也有些关系，同下界各大教更是来往密切，后面还有上界的正支做靠山。

既不能触不能触五色鸾鸟的霉头也不能得罪浮于山势力。

光想想，就觉得自己九个头根本不够用。

石昊没那么多顾忌，可以说，他的心思比它们这些自幼在复杂环境中长大的家伙好许多。

比如现在，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字——吃。

眼见即将到嘴的鸭子飞了，他自然是不依的，“小弟你为什么要拦我们狩猎，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异禽是非常罕见的，味道一定很不错！”

五色鸾鸟刚平静下去的羽毛闻言又根根倒立，它双目赤红，“人族，你再说一遍？！”

石昊拦住欲上前动手的涂山玖瑜，抬眼直直盯着五色鸾鸟不说话，黑着一张小脸。

他最讨厌被威胁了。

“补天阁……”在五色鸾鸟快动手之际，一道凉飕飕的怪笑出现。

众生灵纷纷为其让出一条路的对象，是一条不粗却有数米长的怪蛇。

它通体赤红，通过两条躯体、六条腿、四只翅膀的形象，一眼就认出这是太古遗种肥遗。

听对方提及师门，纵有天大的事，石昊还是收回情绪朝肥遗作揖道：“在下补天阁弟子昊天，有何指教？”

肥遗面露凶光，“请教一下补天阁弟子的味道怎样……”

他回复：“肯定没你好吃。”

涂山玖瑜朝肥遗挑衅，“其实我们狐狸除了鸟，偶尔吃吃长虫也是可以的，我不介意换口味。”

“真热闹，好久没有人族敢这般挑衅我等了。”一头火鸦在围观群中开口，它通体乌黑，与九头狮子是旧识。

九头狮子在后面看的一阵头大，这下热闹了，这可都是强大的遗种，每个来头都很大，现在凑一起怎么可能善了。

“你们不必出手。”石昊一人站在前面，“有我就够了。”

“大红！”他叫。

“这儿呢！”火云雀表现的异常兴奋，它凑到石昊跟前。

他吩咐，“赶紧把你那口黑锅洗干净了，烧一锅水，准备大餐！”

火云雀皱眉，那黑锅可是它的宝具，禽卵雕琢而成，宝气浓郁，价值连城。

但很快它就释然了，眉开眼笑，用来炖一锅太古遗种，用它们的精气滋养宝具，这个方法想想也不错。

“好嘞，我去烧水！”他四处踅摸，寻找水源，最终在山门旁寻到一处泉眼。

涂山玖瑜则负责提供完美无杂质的火源。

五色鸾鸟正要振翅高飞加入战场，却九头狮子一道黄金光挡住，一把扯住了它。

它想尽力保住五色鸾鸟。

见石昊开始跟全程没什么存在但依旧看他不顺眼的三眼族兄弟动手，涂山玖瑜打了个响指，开始烧水。

那两个三眼族强者全程被吊着打，才几个回合，它们就败了。

在众生灵的惊讶中，石昊又开始向五色鸾鸟发起挑战。

涂山玖瑜感叹，“开启了第八洞天就是不一样，他变强了许多。”

火云雀不断吹着下面的火，想加快烧水速度，“俺相信你也一定能像大哥那样的。”

“我当然能！我也是一族天骄好吧，区区十洞天信手拈来。”

另一边，肥遗大败，参战的五色鸾鸟被石昊用金色骨箭斩下十几斤腿上肉和翅膀上的肉。

掉下来时上面还沾着血和羽毛。

五色鸾鸟遭受重创，盘旋在高空不敢降落。

“傻鸟，让你得意！”涂山玖瑜朝高空出气大喊，故意让在场所有生灵和人族都听到。

“大红准备好了吗？”石昊问。

“早准备好了，就等着下锅了！”

火云雀面前早架好的大锅水面沸腾。

石昊抓着五色鸾鸟的大腿肉还有一块神翅上的肉道：“这两块肉烤着吃！”

接着，他又到肥遗面前，直接拎起扛在肩头，“这个咱们炖蛇羹！”

见石昊两手不得空的向这边来，涂山玖瑜转头朝九头狮子大声招呼：“我说九头狮子，你大哥弄了好吃的来，你打算不尝尝？”

九头狮子一愣，立马转头装没懂她话里的意思。

山门外的一口清泉边，石昊洗了洗他那脏兮兮的脸。

他正准备随便用衣角擦脸上水渍，一方粉白的手帕就递到他面前。

“多少注意点你那形象，用这个。”涂山玖瑜把手帕扔他手上。

手帕上绣着朵粉嫩的桃花，针脚一般，由于长时间被衡芜香熏染，帕子香气浓郁，像春风裹了花香，缭绕在人鼻尖。

石昊本想找涂山玖瑜问问这是什么味道，他不懂香道，以为这香味也有什么奇效。

如果有配方的话，最好是把也配方给他，这样回石村后就给村长爷爷他们闻闻，好强身健体，有助修炼。

不过最后，他还是没有去问涂山玖瑜。

而是擦干脸上水渍后，放怀中收了起来，想着等清洗干净了在还回去。

可到底，许多年后，那块带着异香的帕子还是没能在回到它主人手上。

而是跟着石昊，一步步，一点点地走上那无人之巅，陪他渡过一个个无尽岁月，无数纪元。

彼时，年少的他们都在尽情享用刚烤的金黄酥脆的鸾鸟肉。

对于未来，都是先吃饱了在慢慢说。

油脂滴落到柴火中发出“滋滋”的声响，引人食欲大动。

石昊割开烤的金黄香脆的肉，打开罐子，开始在肉上面涂抹蜂蜜，改用微火慢烤。

狐狸喜欢吃禽类的这个种族特性，此时正在涂山玖瑜身体里乱窜。

她简直快要馋死了。

五色鸾鸟在高空不断盘旋长鸣，恨不能将他们剐了。

石昊抬头道：“别叫，看在我小弟的面子上，我又没有将你整只吃掉，只是几块肉而已。”

他说完撕下块金黄的肉尝了尝味，入口即化，回味无穷。

“太香了！”

对于自己的厨艺，石昊一向是自信的，吃过的人就没谁说过不好吃，如若不是踏上了修行这条路，他想自己或许会试试厨子这项职业。

涂山玖瑜也撕下一块肉，入口满嘴芬芳，香的她简直快酥掉了。

“太好吃了吧！”她狐耳因为激动而一颠，“大红你也来吃啊！”

火云雀纠结，“那是鸟肉，俺不吃同类，会有阴影的，俺还是等着吃蛇羹吧。”

石昊道：“没见识，这是鸾鸟肉，跟你又不是同族，你要是吃下去的话多半会突破。”

“肥遗也是大补，不次于鸾鸟肉，俺还是等蛇羹吧。”

它说完继续蹲在黑锅面前看着蛇羹。

涂山玖瑜吃的心中满足，说话时嘴里喷出霞光，“你这手艺哪儿来的啊？做吃的这么厉害！”

石昊傲然，“这些都是村里的叔叔婶婶们教我的，一学就会，要知道我可是赫赫有名的美食家！”

浓烈的香气不停地吸引着周边生灵，引得五色鸾鸟在高空不断怒吼，一道道鸟鸣让石昊想起没过来吃烤肉的九头狮子。

他向九头狮子待的地方招呼：“小弟别客气，赶紧过来一起吃，再不过来就没了。”

九头狮子面色纠结，提着僵硬的步子一步步走到近前。

前一阵这家伙刚吃了自己的四个狮子头，现在又吃了五色鸾鸟的肉，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家伙是太古遗种，它是人族。

“别傻愣着，赶紧吃啊。”石昊再次催促。

高空上的五色鸾鸟恰巧从低空飞过时听到了石昊的话，它急的大吼：“九头狮子你敢！简直要气死我了！”

九头狮子尴尬抬头，“我没有……”

同为食肉动物，涂山玖瑜才不信它没动念头，又不是吃素的，干嘛忍着不吃啊，大不了事后打一架就行了。

“蛇羹好喽！”火云雀叫着，双眼放光的看着锅里汤汁晶莹的羹。

涂山玖瑜嘴里塞着鸾鸟肉，起身向黑锅走，“蛇肉你总能吃吧？肥遗跟你又没什么关系。”

“我……”九头狮子还是很尴尬，慢慢跟在涂山玖瑜后面。

除了蛇肉，肥遗一身的精华所在就在两颗蛇胆上。

眼见火云雀就要吃下一个蛇胆，涂山玖瑜施法将它夺了过来。

“俺的蛇胆！”火云雀惨叫。

“是我的！”她跳上山门得意一笑。

打不过涂山玖瑜，火云雀放弃夺回蛇胆，可回头一看时，另一颗也已经被石昊吃下了。

涂山玖瑜一吃下蛇胆，她身上立即冲出一股红霞，在蛇胆威力的冲击下，第八洞天隐隐有了松泄之口。

她盘腿坐下，开始了第八洞天的突破。

山门下，石昊正在享受美味蛇羹。

见上面瑕光阵阵，他仰头道：“感觉还挺厉害的。”

火云雀大块朵颐，“相较与俺们，那位祖宗的本事可比那些纯血凶兽还厉害。”

涂山玖瑜此刻正盘腿在山门上突破，在最容易偷袭成功的机会下，没有那个生灵敢上去偷袭。

原因无他，因为熊孩子此刻正边吃着蛇羹边虎视眈眈的盯着周围看。

就连刚结下梁子的五色鸾鸟都没有趁此下手，只在高空怒吼。

石昊被鸾鸟叫声吵的无奈，他冲高空劝道：“你别叫了，不打不相识，下来一起吃吧，当初我与小弟也是这般认识的。”

五色鸾鸟当然不会听石昊的话，他越说它越愤怒，看九头狮子的眼神也落下几道凶光。

九头狮子继续尴尬，它移走目光，假装没感觉到五色鸾鸟投来的凶光。

突然，冲天灵气散布，涂山玖瑜成功突破第八洞天。

她从山门上轻巧落地，炫耀般向石昊道：“我也突破第八洞天了。”

“恭喜！”石昊吃饱后打了个响嗝。

“敷衍死了。”涂山玖瑜道，“吃了这么多，你究竟能不能突破第九洞天？”

“干嘛？”

见石昊懒洋洋平躺地上，她蹲下道：“人族突破第九洞天是很难的，我好奇你会不会打破这个传言。”

他一拍涂山玖瑜肩头，肯定道：“放心吧，肯定能的，小狐狸你等着看就行了。”

随后，他起身将之前战败的三眼族兄弟拎起简单疗伤安抚，接着又同九头狮子的几个旧识交谈：“既然是我小弟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以后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它们面面相觑，弄不清究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虽然他很厉害，但凶残程度也是首屈一指，搞不好就会被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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