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27）

亭内，无心给碧瑶倒了一杯茶，状似无意地问。

无心：你之前说是为了救一个什么正道弟子才从山崖上掉下来的？

碧瑶轻抿了一口茶。

碧瑶：嗯，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无心：就是突然想起，好奇问问，他究竟是个什么人，能让你亲自去救。

碧瑶：没什么特别的，我去救，不过是因为我心善，也是我指引他过去的，而且张小凡是他们那方人中对我态度最好的一个。

无心微微垂眸，掩饰自己的神色。

昨日练功，他偶然入梦，出现在了一个陌生地方。

那里上千人混战，各色法术攻击不断，死伤无数，宏伟大殿被毁得残破不堪。

碧瑶也身处其中。

他飘到她旁边，对方却感知不到他，没一个人感受到他。

他只能看着她一边躲过攻击，一边在人群中着急寻人。

忽然间。

白光大盛，不知道是什么剑阵，笼罩住整座山峰，天色变得阴暗起来。

一名紫衣真人远远站在上方控制一柄古剑，幻化处上千把剑，其压迫感之强，竟令处于梦境的他也感到了一阵心悸。

抬头看向那边，那控制剑阵的人竟与雪月城的三城主长得十分相似！

更令他震惊的是，天地安静下来，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不能动弹。

紫衣人没将古剑对准敌人，反而是对准下面一个拿着不似寻常法器的棍子的门中弟子。

天地变色，古剑无情地朝底下弟子击去。

眼看他就要殒命之际，无心的心猛然一跳，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绿色身影突破了剑阵的束缚。

动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碧瑶挡在那人面前，取出腰间法器，丢向古剑，喊出一句没有人听到的“不要”。

九幽阴灵，诸天神魔，以我血躯，奉为牺牲，三生七世，永堕阎罗，只为情故，虽死不悔。

古剑穿过合欢铃、伤心花、碧瑶的身体，让她如同一只破碎的蝴蝶，缓缓掉在那名弟子怀里。

刹那间，无心的呼吸停止了。

痛苦、难过、无力各种情绪涌上心头，他差点站不稳要跌到之时，才意识到自己能动。

飞快到碧瑶所在的地方，蹲下身体，颤抖着伸手想碰碰她的脸，却什么也碰不到。

他只能看着她最后艰难地喊着“小凡”二字，落下一滴泪，闭上眼睛。

作为局外人，他的绝望、无助，不比任何人少。

原来，所谓的永坠阎罗是这样的。

如果不是碧瑶的父亲预料到未来，那么，最后的她是不是就这样困在了那里？

诸行皆苦，求不得最苦，爱别离最痛，生死离别，莫过如此。

无心惊醒过来，怔怔地坐在原地，感到自己脸上有异样，摸上去时才知道自己落了泪。

这个名字碧瑶曾经提过，在他们去于师走错路借宿一家破废的客栈时。

惊醒前，他终于舍得目光投向那流出血红色泪水、面色痛苦的张小凡。

长相普通，资质或许真如碧瑶所说不好。

那么其它方面究竟又能好到哪里去，以至于让碧瑶为他做到如此程度？

……

碧瑶说起张小凡，语气平淡，她们目前的关系估计连个朋友都算不上。

这件事不可能再发生，她们势必也见不到面。

即使见到又怎么样，有他在，有那个张小凡什么事，无心还是很自信的。

再自信，无心都不会再把合欢铃交给碧瑶，不管对象是谁，她都不可以使用那东西，让自己进入那样一个境地。

碧瑶：嘿，在想什么呢。

碧瑶见无心望着远处一言不发，在他面前挥挥手。

无心：再想过两天我该带碧瑶大小姐到什么地方玩玩好。

无心不动声色地把事情引到其它地方去，避免她多想，碧瑶倒是没有多想，毕竟这种事谁能预料到。

碧瑶：好啊。

碧瑶先是点头，后挑眉问。

碧瑶：宗主你最近事情不多吗？

无心：那当然需要宗主夫人先跟我处理，再一起出去了。

无心调笑，碧瑶横了他一眼。

碧瑶：谁是你夫人了，还想让我干活！

无心：可以不干活，夫人必须得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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