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心不信邪的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咀嚼了一会,好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太甜了,关键是还粘牙。
做这道菜需要以冰糖下锅炒至融化,然后倒入排骨上色。大抵是第一次做饭,她心中没个分量,冰糖倒多了,炒的有点久。
宫远徵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吃过冰糖葫芦吗?你这道菜若是放凉一会,说不定就是冰糖排骨了。”
玉无心:“……”
嘴里的这块排骨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最后只能努力的咽下去。
她不死心,又舀了一碗汤欲尝试一下。
桌上三菜一汤,落在宫远徵眼里分别是太甜,太生和太黑。唯有这道汤看着还算正常。
选用的是上乘乌鸡搭配滋养枸杞,这道汤品能够达到滋阴补虚之效。汤色呈现柔和的鹅黄色,质地温厚且带有细腻的香气,几点翠绿的葱花轻轻漂浮其上,为这碗汤增添了几分生动与诱惑,看起来颇为诱人。
于是玉无心尝了一口,她咂咂嘴,又尝了一口。终于回过味来,她!忘!记!放!盐!了!
宫远徵单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问她:“如何?”
玉无心违心的说道:“我觉得这汤,味道尚可。”
“哦?”
宫远徵挑了挑眉,“那我也尝一尝。”
他手持汤勺,正欲轻轻舀起一勺清汤。然而,玉无心却抢先一步,稳稳地按住了他的手腕,急切地劝说道:“罢了,公子,还是喝这粥吧。”
三菜一汤都是她亲手做的,唯独粥是厨房里的下人煮的。
玉无心微微一叹,果然她这拿鞭子的手不适合掌勺。
宫远徵见状眉眼一弯,眸中盛满了笑意。
白粥乏味,今夜是上元灯节,怎么也不该这么清淡。于是他勾起唇角,朝玉无心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就好。”
经此一遭,宫远徵心里的悲伤已经渐渐淡去。他脱下护腕,挽起袖子进了厨房,玉无心却没有如他所说的老实在房里待着,而是跟在他身后。
他在厨房做饭,她便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手臂搭在石桌上,托着腮笑意盈盈的看他。
玉无心的西厢房小厨房为半开式,这样宫远徵的一举一动皆落入她眸中。
宫远徵熟练的洗菜,切肉。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瞥见宫远徵投过来的视线,她清浅一笑,眸中亮光愈浓。
院中也有桌椅,索性就近。宫远徵将饭菜端上石桌,真正的三菜一汤。她夹起一筷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玉无心着实有些意外,她抬眸看了他一眼,惊奇道:“公子还会做饭?”
“这有什么难的。”他面上扬起得意的一抹笑。
“在我看来,切菜炒菜就和调配毒药一样,只要掌握正确的配方和适当的火候,自然是得心应手。”
似乎是这个理。
他们坐在院中,视野开阔。看见天空中明月皎洁。忽然,宫门天空上方缓缓升起数千盏宫灯,灿若繁星。许是旧尘山谷中的百姓为了庆祝节日,燃了烟花。绚烂的火花在空中崩裂,亮如白昼。
正如那句古话所描绘的:“火树银花不夜天,繁星点点落玉盘。” 此刻的情景仿佛就是这诗句的真实写照。夜空中,璀璨的灯火犹如永不熄灭的火焰之树,与银河中的点点繁星相互辉映,仿佛无数明珠散落在碧玉盘中,交织出一幅美轮美奂的画面。
宫远徵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她。他举杯向她祝福:“祝你新的一年:顺遂无虞,皆得所愿。”
玉无心笑着与他碰杯:“愿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她说完,便看着杯中的酒一愣。
待宫远徵出了宫门,怕是……没有以后了。
宫远徵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看见玉无心还没喝,眼神询问着她。
玉无心仰头,杯中酒液尽数下肚。
罢了,今朝有酒今朝醉。
她喝完,宫远徵夹了一块肉放进她的碗中,轻声道:“再尝尝这个。”
他敛眉垂目,五官在四周莹莹灯火的映衬下柔和了不少。
周围的一切都虚化了起来,一方天地只见一餐两人,以及一旁的兔儿花灯。
偏有不速之客破坏了这一瞬间的温暖。
宫远徵看见金重面上表情严肃,问道:“什么事?”
“回徵公子,雾姬夫人——遇害了。”
“什么?”
宫远徵拧眉,“你将事情一五一十的禀报出来。”
金重拱手弯腰道:“宫二先生得知羽公子带着云为衫出宫门的情况,前去羽宫查探。谁知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一推开门,就发现雾姬夫人倒在地上,生死不明。人已经送到医馆救治了。屏风上还留有血字,弑者无名,大刃无锋。公子,无名又现身了。”
宫远徵心知肚明,他的兄长多年闯荡江湖,对那股刺鼻的血腥气息有着格外敏锐的感知。
“呵。”他把玩着手中酒杯,轻笑了一声:“无名刺杀雾姬夫人,当真是有意思。”
他们前脚才推断出雾姬可能是杀害月长老的凶手,在宫门内潜伏多年。后脚雾姬就遇害。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他起身对玉无心说道:“我去医馆瞧瞧。”
玉无心看了一眼天色,夜色正浓。已经过了子时了,今晚她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现下应该是无虞了。
于是她微微颔首:“公子万事小心。”
——
夜色如鸦,宫门之内因为无名再次出手,结束了上元灯节的喜庆热闹。
议事厅内,三位长老齐聚一堂,他们纷纷蹙眉,面色凝重。
宫尚角坐在长老们的对面,他盘腿而坐,双手扶膝。
雾姬夫人遇害,偏偏身为执刃的宫子羽溜出了宫门,已经派了人紧急去寻。
到底是少年心性,不够沉稳。
“见过三位长老。”
宫远徵进门,执手行礼,然后坐到宫尚角的身边。
“哥。”
宫尚角:“如何?”
他这话一出,三位长老目光齐齐望向宫远徵。
宫远徵知道他询问的是雾姬夫人的伤势,答到:“人已经救下了,暂无生命危险。”
恰巧此时,宫子羽回来了。
他神色焦急,急忙询问道:“我一路上已风闻此事,据说无名又现身犯下血案,姨娘她是否安然无恙?”
宫远徵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一眼,讥讽道:“羽公子来的可真早啊。”
在他身侧,宫尚角不置可否。呛的宫子羽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
议事厅内,争执不断。
雾姬夫人重伤在身,昏迷不醒,宫子羽要宫尚角就早上冤枉雾姬夫人一事而道歉。
宫尚角嘴角轻扬,一抹淡笑浮现,却不言不语。花长老目光转向宫尚角,察觉到他的举止异于往常,不禁好奇地询问:“尚角,莫非你另有何新发现?”
“有。”宫尚角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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