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记得,那是一个大雪之日。
漫天的雪花纷扬,旭旭飘飘的落下,却被宫门满地的鲜血染红。
他当时只有七岁,站在尸堆里,脚下横七竖八的尸体已经分不清是宫门的人还是无锋的人。
宫门有能力迎战的人都出去了,剩下的只有些不会武功的家眷和下人。
他的父母也去迎敌,下人们四处逃窜。宫门之大,这个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管他。
于是他自己顺着逃窜的人流,摸索到了给家眷们避难的密道,但也因此成为最后一个到密道的人。
后来宫门成功击退无锋,但也损失惨重。
他的父母双双殒命。
漫天雪色与灵堂里的白色十分刺眼,宫远徵年幼,站在父亲的棺椁前,扶着棺木发愣。
纵使未曾从父亲身上感受过半分温暖,但他此时的内心也像破了一个大口,凉风肆意涌入。
他难过到了极致,却早已忘记了哭泣,不知道该怎么宣泄。
灵堂内其他遗孀的哭泣声越大,就越显得他安静。
越异类。
有下人在背后偷偷议论他。
“这孩子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喜欢虫子不喜欢人。”
“父亲死了都不哭,没有心的。”
“跟虫子一样,冷血。”
这样的声音听的多了,宫远徵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成为了那些毒虫毒草中的一员。
无所谓。
反正也没人在意。
他这么想。直到他遇到了宫尚角。他给他受伤的手指上药包扎。
那是宫远徵长到那么大,唯一得到的一点温柔。
后来他偷看宫尚角练武,被他认做弟弟,苦涩的人生也终于尝到了甜味。
听完宫远徵讲述完自己的故事,玉无心已经彻底的走出了自己的悲伤。她侧头看向宫远徵,却发现他的面容如他的音色一样平静。
“这么多年,公子一个人支撑着徵宫,一定很辛苦吧?”
世人都夸他天纵奇才,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毒药天才,可这背后的辛酸却鲜为人知。
玉无心抬眸看他,琉璃色的眼眸氲上一些陌生的情绪。
瞥见玉无心眼底里的心疼,宫远徵扯唇轻笑:“别这么看着我,我说这些话不是为了让你可怜的。我只是想告诉你,纵使来路崎岖坎坷,也终有拨云见日的那一天。”
玉无心没想到,宫远徵这是在拿自己的经历安慰她。
她有些惊讶,又有些了然。
他们都一样,是从小不受关爱的孩子,是相同的遭遇让他对她产生了共鸣。
玉无心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道:“公子说的对,总会有拨云见日的那一天。”
见玉无心的面上再无悲色,宫远徵起身,伸出手掌递到她面前。
玉无心不解的看他。
“坐了这么久你不饿吗?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了。”
玉无心看向天边,才发现太阳已经没入山后了,天际唯有几尾红云在缱绻。
不知不觉,他们居然在这坐了一个下午。
见玉无心恍然大悟,宫远徵挑了挑眉,示意自己的手掌还僵立在半空中。
玉无心只得搭手,将自己的手掌放入对方的手心,腕上用力便起了身。
她站立后,宫远徵神色自然的收回了手,仿佛这只是再微末不过的一件小事。
云见:哦耶
云见:就差一门课科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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