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去,范闲躺在床上思索了很久。
如今庆国的乱象,是一个二皇子挑起来的吗?
显然不是,他作恶多端,但也只是洪流中的一股而已,真正带动这股洪流的,是陛下。
二皇子有罪,他应该被惩处,但是惩处一个二皇子,并不能解决问题。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规则,叶轻眉曾想以一人之力改变世界,这根本不现实,还没学会走的人如何能会跑会跳?她的理想注定只能是理想,短时间内实现不了。
但即便是封建社会,也不应该如此极端,一点儿人性都没有,上位者高高在上,看不见底层百姓的痛苦,这就像建造高塔时不断地掏底层的沙土去填充上层,只为将上层建造的更加结实耐用,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摇摇欲坠的地基,如何能承担得了这华丽的建筑呢?
从这个角度来看,庆帝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叶轻眉留下那么多好东西,国战中庆国也只是险胜北齐而已,足以见得庆帝是有多没用。
说起来,都被压迫成这样了,居然没有爆发农民起义,这个世界也是神奇。
不过也好,农民起义是盲目的,他们只是为了自由和公平而站起来,却没有政治眼光,最后结果往往是被地主或官僚阶级摘了果实,不过是枉送性命罢了。
世界上没有第二个***,范闲做不到他那样,他比较擅长的还是官场上的斗争,他应该看齐的目标,是曹操。
不过这条路太难了,当今陛下对天下的掌控程度,远超历史上的曹操,还需好好谋划才是。
范闲心中的想法不过才刚刚有了个苗头,他自己都还没决定好要怎么做,陛下就先推了他一把。
都察院御史左都御史赖名成被杖毙。
赖名成其实只是说出了如今朝堂上的污秽之处,却被庆帝一言定生死,赐杖毙,还要范闲监督行刑。
范闲在雨中看着那个有些可爱的老头子就这么被打得断了气,恍惚间又想起大约一年前,自己跟陛下说的话。
“若是忠臣都死完了,那剩下的可不就是奸臣了吗!”
如赖名成这样的忠臣若是都只能落得个如此下场,也难怪邓子越会变成那样!
范闲闭了闭眼,将雨伞举到赖名成头顶,心中那还不甚清晰的念头终于彻底生根发芽。
范闲死死咬住后槽牙,将所有的情绪压下,直接出了皇宫。
因为赖名成一事,范闲心情十分低落,他想去找林谩与,走到半路就被鉴察院的人带走了,说是陈萍萍找他。
这个时候,想也知道陈萍萍是来跟他复盘赖名成一事的。
范闲感觉好累,可他还是想求一个答案,就去了鉴察院,再一次从陈萍萍口中得知了陛下的凉薄和自私。
荒诞,可笑!
临走时,范闲站在雨幕之中,仰头任由雨水冲刷,脑海中想的全都是他入京都以来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每一个人都在说,陈萍萍老谋深算,不可尽信。
“陈院长,我可以相信你吗?”
陈萍萍沉默半晌,才说:“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范闲突然笑了一下,又问:“那你觉得,陛下的几位皇子,如何?”
陈萍萍没有回答,但是他心中已有答案。
范闲也不需要回答,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不方便跟任何人说,但以陈萍萍的心计,想来很快就能明白其中含义的。
说到底,他还是愿意相信陈萍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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