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白郡主街道的繁华程度一点也不比京城差,还比京城多些异域的东西,别有一番风味。他们一路走走停停,看到了许多好看的小玩意,各种零嘴也买了一堆。
刘婵玥扶额:“殿下可别什么都买了,这怎么吃得完?”
霍牧尧手中拿着一大堆的东西,却还是大步流星地拉着刘婵玥向前,听到她的话,他回头笑着说道:“看着好吃,都想给你尝一尝,你若是吃不下,我来解决便是。况且我都是挑的可以久置的,不打紧。”
既如此,刘婵玥也就不再多言。“那殿下走慢些,我快跟不上你了。”
霍牧尧一愣:“抱歉。”刘婵玥知道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无所谓摆摆手。“你想不想放河灯?”
刘婵玥点点头:“好啊。”
霍牧尧特意放慢了脚步,跟着刘婵玥的步伐缓缓走到河边,买河灯的时候,他忽然转头问刘婵玥:“婵玥有几个愿望?”
刘婵玥忍俊不禁:“难不成我有一百个心愿,就要放一百盏吗?”
霍牧尧笑了笑:“有何不可?让这河里面绵延数里的河灯都写上你的名字才最好。”
刘婵玥莞尔一笑:“那神仙也看不过来,只会觉得这个叫刘婵玥的也太贪心了。就一盏吧。”
霍牧尧将河灯递给刘婵玥,自己也选了一盏。刘婵玥认认真真地将名字和愿望写在河灯上,遮住没有让霍牧尧看。霍牧尧笑着站在一旁:“那么小心做什么?我也没想看。”
“殿下的眼睛都快要掉河灯里了,还说不想看。”
他被拆穿了也不恼,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后问她:“你不想看我的愿望吗?和你交换怎么样?”
刘婵玥勾了勾嘴角:“那太抱歉了,确实不感兴趣。”
霍牧尧似乎心情很好,也没有继续追问,他指着天上的月亮:“你瞧,比京城的大,比京城的圆。”
刘婵玥也抬起头,认真看向了被他们忽略一路的月亮。天空仿佛很低,让她有一种错觉,若是寻到一座高点的山,爬到山顶之后,伸手就能碰到月亮。她望向远处的沙丘,又想起上一世新婚之夜霍牧尧的话。
如今,她亲眼见过了他所描绘的一切,如同当年的风筝,挣脱断了线,越过了宫墙,于是,京城便困不住她了。
霍牧尧面带笑意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轻叹一声“团圆的日子。”
刘婵玥不知道他想起了谁,或许和她一样,怀念其起来自己的母亲。似乎是见她愣了神,霍牧尧又问道:“这次回去,将刘夫人也接过来住吧?”
刘婵玥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也理解他的好心,毕竟这世上,她只剩下一个母亲。可她还是摇头,母亲是不会愿意的:“刘府在,刘家就还在。”
霍牧尧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没有再强求。接二连三的烟花绽放在夜空,爆出的光线洒在他们的脸上,忽明忽暗。刘婵玥又看向身边这个人,他们成了亲,拜过堂,合乎礼法,天经地义。他也是她名正言顺的家人。
“在想什么?”
“我在想,殿下也是我的家人。”
霍牧尧停住了脚步,猛地转头,他似乎很惊喜,却又强压下情绪,喃喃自语道:“是,我们是家人。”
刘婵玥轻笑一声,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思及此,刘婵玥的心情莫名好了很多,踏月而归时,脚步也轻快许多。
梦中上一世,二人成亲三个月后
霍牧尧独自走在出宫的路上,一旁的太监替他举着灯:“殿下如今走得稳当了,从前这段路殿下半炷香便能走完,现在却走了一炷香。”
这位小太监从前也常常为霍牧尧掌灯,不知道多少个夜晚,他都是趁着这样的月色,孤身一人出宫。
霍牧尧听出了他语气中若有似无的欣慰,便笑着问:“走慢些不好嘛?”
“自然是好的,殿下是我掌灯的贵人里面走得最快的,无牵无挂,也无拘无束。殿下能慢下来,奴才为您高兴。”
“或许吧,公公倒是心细。”
还有一个人曾经说过他走得很快,总是在身后带着一丝抱怨地喊他:“七殿下。”
每到这个时候,霍牧尧就会慢下脚步,等她跟上来。
小太监说的没错,霍牧尧从前无牵无挂,自然要走的快些,出宫和入宫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繁琐的任务,父皇召见他时就来,父皇让他走时便走。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边总是有一抹红色的身影,他渐渐有了牵挂,会不自觉放慢脚步,悄悄看她有没有跟上来。霍牧尧从未想过她走得慢,他们身高不一样,迈出的步子大小也不同,他既然已经占了身高的优势,那他理应等她。
她一个女子,孤苦伶仃在这个世上行走,却从未因任何否定的声音停下脚步,步子小些又如何?路是给人走的,不只是给男人走的。终有一日,她会走到他的前头,霍牧尧不要她和他并肩,他要她一直向前。
“公公,从前没有发现,这里墙边有一棵桂花树。”
小太监勾了勾嘴角,告诉霍牧尧,这就是走得慢些的好处。
霍牧尧心中了然,也微微一笑,折了一枝桂花花瓣在手中,香气扑鼻,颜色也恰到好处:“公公,我还是得走快些。”
小太监笑着问他为何?
霍牧尧看了看手中的花枝,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因为现在,有人在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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