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一路走,刘婵玥与一群人一同踏入了一间黑屋子。环顾四周都是铜墙铁壁,严实得难以找机会脱身。看来一时不会儿是逃不出去了。
“见过殿下。”一道浑厚的嗓音响起,刘婵玥挪了目光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个古怪的老者。
“人带来了。”
“是。”那老者说完便朝着刘婵玥走来,道了一声“得罪了”便取了她的指尖血去。
刘婵玥不悦地说:“你做什么?!”
他未曾回应她,旋即将她的那滴血置入一无名器皿中,而后嘴里又念念叨叨些她听不懂的话。片刻后,赵璟熠方才打破了沉默,“不知道国师可察觉出什么了?”
“回殿下,此人并非昭和公主。”
刘婵玥正觉得莫名其妙,赵璟熠却失望透顶,颇为情绪不稳定地握住那老者的手腕质问道:“怎么可能?!”
“殿下莫急。此人虽然并非昭和公主,但臣能感应到公主还活着,且眼下正在北厉。”
“具体在哪里?”
“殿下恕罪,臣不知。”
“废物!两年前你便同本王说她在北厉,本王找到刘婵玥后你又说她是失忆了,两年的时间就能恢复。苦苦等到了今日,你却又拿废话来搪塞本王,你信不信本王现在便杀了你?”
老者说道:“殿下,臣的确有罪,但还请殿下稍安勿躁。臣虽然不知道公主之踪迹,却也并非完全没有办法。”
“说。”
国师看向刘婵玥:“取此人的心头血为引,臣念咒后方可知道公主的下落。”
赵璟熠立刻吩咐手下人:“把她给我绑了!”
“疯子!他说什么你便信什么。你脑子进水了?!”刘婵玥试图骂醒他,然那混账充耳不闻,其手下人也作势要朝着她扑过来。
方才有意盯着那老者许久,故也看出他走路身子轻轻晃悠,许是下盘不稳,料想多半并非习武之人,或者不精武艺之人,于是刘婵玥来不及多想便直接朝着那老者杀去。
“噌——”果然,纵使负伤她也能轻而易举地将剑抵在他的脖颈处,老者顿时吓得不敢再动弹。国师哆嗦地说:“别杀我,别杀我....”
“别杀你?方才你不是说要取我的心头血吗?我取你的试试?”
赵璟熠沉声说道:“刘婵玥,放人。”
刘婵玥嗤笑:“哦,怕了?怕我弄死他之后,便无人帮你找到姜成安了?”刘婵玥猛地收敛起笑意:“赵璟熠我告诉你,今日我还偏要把这个老东西弄死,你跪下来求我也没用。”
赵璟熠不痛不痒地说:“不管他死不死,你今日都没得活。”
“是么?赵璟熠,时禹灏已经败了你应当知道吧?”
“知道又如何?他死不死同本王没有关系,无他相助本王照样能称帝,至于昔日本王帮他送淮王入狱,权当赏了他的便宜。”
“那你既然已经知晓时禹灏已经败了,来日便只能是淮王登基。且不谈我和淮王是盟友的关系,也不谈我和淮王的感情,你害他入狱的事情你便已经让他记恨上了,故你以为你日后还能似今日这般在北厉的国土内逍遥自在吗?他随意下个通缉令追捕你,你觉得你还能有机会活着待在北厉吗?”
“你什么意思?”
刘婵玥步步诱导:“我是说纵使眼下能侥幸从淮王手中活着逃出北厉,然日后你势必不可能再有在北厉待下去的机会了,如此——日后你又该怎么找你那心心念念的意中人呢?你应当没有熟识可在北厉行迹自由,替你找人吧?所以啊,你今日若是将我杀了,你准备指望何人替你在北厉四处找人?”
刘婵玥便是认定眼前人将姜成安视为执念,非要到手不可,故方才才会直指这白发老者以尽可能掌握主动权。
赵璟熠稍稍动摇,却还在挣扎:“她并非一定身在北厉。”
“她身处在北厉不是这老东西和你说的吗?方才你还信了他所言要取我的心头血,怎么,这会儿又不信他的话了?”刘婵玥说完便紧了紧手中的力道以威慑这个老家伙,赵璟熠虽然察觉不出,这个老家伙却能了然于胸。
国师迅速会意:“殿下,臣对天发誓,昭和公主现在身在北厉不假!臣若是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果然是一个怕死的,稍微一吓唬便服帖了。
刘婵玥心中窃喜:“如何?现在还想着要杀我吗?”
赵璟熠半晌说道:“本王放你。”
刘婵玥刻意说道:“殿下待公主深爱至此,来日定当喜结良缘。”
“哧——”刘婵玥动了动剑,身前的人瞬间倒地。赵璟熠见状诧异一瞬,却并未对刘婵玥多做什么。
“刘婵玥,你比她狠。”
刘婵玥假笑:“承让。”
刘晏鸿和时禹怀一同按照刘婵玥所做的记号已经寻了不少时辰了,本以为能很快找到人,记号却在某处突然断了,惹得二人直接想要爆粗口。
这边刘婵玥从赵璟熠手中脱身之后,带着一身伤四处晃荡,天色已经暗下来,若是运气不好遇到野兽,命说不定都要交代在这里。然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往何处啊.....
刘婵玥气得骂道:“哪家的姑娘落在你的手中都是天大的霉头,好好的昭和公主被你祸害得家破人亡,来日我若是真的巧遇她,让人家姑娘躲你躲得远远的,不杀你都是手下留情,怎么可能还将她推给你这种祸害?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可做不来。”
“啊——”刘婵玥正想着,脚下一个不留神,竟然不慎踩了一块沼泽地!
刘婵玥想起刘晏鸿说过的:“若是不慎深陷沼泽,切莫惊慌。仰躺其上,张开双臂,小幅度慢慢抽出陷入的下肢。待空隙被覆后,继续下一步挪动,倘若有够得着的藤枝或者野草,别忘了利用起来。”
凭着在刘晏鸿那里学来的应急本事,刘婵玥花了好一番功夫,终于成功地从危险中解脱出来。“哥哥你真是好人。”她一面抹去身上的泥,一面感慨说道。然欣喜之余身子便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好冷。既因为夜色笼罩,也因为身上的泥。
抬眼便见到皎洁的圆盘高挂在夜空,正无动于衷地注视着她一人,刘婵玥有意不理会其冷漠,是以再度专心赶路。然踱步不知道多少时候,她已经控制不住身子的颤抖了,眼下不仅冷得不行,睡意也上来了。
刘婵玥咬咬牙强撑着精神,靠着一句:“待回去之后定然将赵璟熠那狗东西亲手扒皮抽筋故绝不可倒下”的信念,倒也继续走了好一段路。
墨言愤愤不平地说:“那臭娘们那样该死,殿下为何要放了她呢?”
“杀了她又有何用?杀了她本王就能见到昭和吗?”
墨言被呛:“是属下失言....”
赵璟熠状似无意地补充了一句:“她不可能活着走出去的。纵使本王不杀她,她也活不了。”
墨言恍然大悟:“是以殿下实则未想过给她一条生路是么?”
赵璟熠默认:“对着那一张和昭和一模一样的脸,本王实在很难亲手弄死她。”不以刀剑让她死在自己的面前,而仅仅借着此次的地理位置让她遭殃,赵璟熠这算盘打得委实不要脸。他的确觉得刘婵玥当真会信守承诺帮他找人,是以他因下不去手故而自行创造条件让环境推动她生死难料,至于最后是死是活,便全看其造化了吧。而他有一瞬间甚至还想着将刘婵玥变成姜成安,变成他一人的笼中鸟。
可是他方才又见识了刘婵玥太临危不惧,太冷静狠绝、太巧舌如簧、太会给人下套、也太难以控制了。这样不好驯服的人,索性还是算了吧。他还是只对更加容易对付的姜成安下手吧。至于何时能找到姜成安,如何能找到姜成安,他再琢磨琢磨便是。赵璟熠便是如此,如此不折不扣的畜生。
“把本王养的那几头狼放出去——本王不想看到这世上还有和昭和生着同样的脸还不属于本王的女人活着。”
“是!”
并不知道会有危险降临的刘婵玥努力地朝前走着,只是祈祷能够尽早有人发现她的踪迹。而她果真好运气,在不知道究竟是何时辰的此时此刻,当真依稀听到了些声音。
“婵玥!”虽然不知道是否是幻觉,刘婵玥却仍然是惊喜地张嘴想要回应,奈何直到出声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嗓音已经沙哑到了传不到远方了。她突然觉得有些苦涩,无奈之下只好尽力朝着那声声呼唤靠近。
而后一股温暖的气息慢慢将刘婵玥包围,她看清了那出现得十分及时的意中人。“婵玥!”白衣青年终于是发现了他心爱的姑娘。
她竭力向他挤出一个微笑,时禹怀心疼地难以呼吸,二话不说便将人拥入怀中。然怀中人却费力想要推开他,尽管这力气于他已经算作微不足道了。时禹怀不解,然却听闻姑娘的一声:“刘晏怀,你别抱了,我衣服上有泥....”
闻言,时禹怀眼眶中的泪啪嗒便掉了下来,不由得将人抱得更紧:“刘婵玥,无论怎么样你都是最好的,听见没有.....”
被晾在一边的刘晏鸿不便上前打扰,仍站着一动不动。然不过片刻,却有阵阵狼嚎声响起,刘晏鸿一怔,眼前陡然走出了几头雄狼来!
刘婵玥因为意识微弱故只当自己幻听了,而时禹怀因为不愿意她再劳心,哄着劝着她睡了过去。时禹怀将抱着的人交给刘晏鸿:“你带着她先走,这儿本王来处理便是。”
“殿下....”
时禹怀打断:“区区几头狼奈何不了本王。她若是醒来见不到你或者我才是大事。”
饿狼再多也难抵挡齐心协力——一番鲜血四溅之后,众人停手,瞧着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穆廷缓步走到主子跟前,望着他负伤的手臂蹙眉,时禹怀对他的担忧视而不见,转而吩咐道:“穆廷,放火。”
穆廷错愕:“什么?”
“本王说放火。烧了这片林子。一个活口都不许留下。”
穆廷大骇:“是.....”
此乃穆廷第二次见主子被如此浓烈的戾气紧紧裹挟,上一次还是在刘婵玥被时禹霏暗杀的时候。看来赵璟熠那孙子,还真是触及自家主子的底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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