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记得宋国长公主宋依棠生得国色天香,饱读诗书又懂兵法,抚琴作画歌舞,无一不通。彼时她嫁给意气风发的北厉新帝,可谓是天作之合。奈何造化弄人——弘治二十年,宋国率先出兵,两国兵戎相见。不过几月,北厉的铁骑便踏平了宋国国土。
硝烟四起,宋依棠的性命也被迫走到了尽头。他爱她,却亲手杀了她。她爱过他,却无能继续爱下去。他亲手赐了她毒酒,又在她离世后念念不忘。多讽刺。
他借酒消愁,借宋国的酒消愁。他竟然觉得自己痴情。他以为自己瞒得过天下人,可却因为醉酒而糊涂地将心中的秘密公之于众。
听闻“宋国”二字,刘婵玥条件反射去寻找时禹怀的身影,却不想和他来了个四目相对。他面上毫无多余的情绪,对上她的视线后又露出那抹恰到好处、不失礼貌的笑。
刘婵玥不得不承认,在扮演时禹羡这件事情上,他做的很到位。转念想他这戏剧性的二十余年岁月多教人唏嘘——想要取他性命的是他的生父。而引发他生父取他性命的,是他生母的母国。本是他最亲近的人,却成了置他于死地的罪魁祸首。多荒谬。
时禹霄说道:“范公公,父皇醉了,扶父皇下去歇息吧。”
范池海会意:“老奴遵命。”
刘世尧和刘晏鸿不爱饮酒,便先行离开了大殿。刘婵玥本有心欣赏舞姬表演,可看着看着却越发觉得无趣,也径直离开了大殿。
然而刘婵玥还没有走几步便被唤住。“刘大小姐留步。”
刘婵玥一转身,便看见一青年手中正拿着她的荷包。“你荷包掉了。”
刘婵玥接过:“多谢霄王殿下。”
那荷包是母亲离世后留给她为数不多的物件,她向来珍视无比,幸而物归原主。自从初遇至今不过两面,他却又不吝啬地帮助了她。“刘大小姐无需客气。”
和前几日在街上的话如出一辙,唯一变得只有称谓。
“玥姐姐?”刘婵玥闻声探去,见不远处一男一女正并肩走来——是沈向琛和沈向冉。“参见霄王殿下。”
“免礼。”
沈向冉靠近刘婵玥说道:“玥姐姐同我和哥哥一道?”
“多谢你的好意,可我的丫头还在马车里等着我,这次就不麻烦你费心了。”
沈向冉撅嘴:“好吧。”
沈向琛说道:“路上当心。”
刘婵玥莞尔:“你们也是。”
沈向冉和沈向琛对时禹霄说道:“臣(女)告辞。”
刘婵玥见时禹霄站立不动:“殿下可还有吩咐?”
“本王正要去将军府和令兄一谈,可否有劳刘大小姐领路?”
“臣女有幸,殿下请。”
马车内
竹苓不解道:“小姐,方才少将军离开殿内之际,这霄王殿下怎么不随着去?”
刘婵玥看破不说破:“无妨,他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多打些交道并无损失。”
另一辆马车内,章武说道:“殿下,为何刘小将军方才离开殿内的时候您不随着他去?”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章武冒冷汗:“属下多嘴。”
夜间 淮王府
穆廷忍俊不禁:“殿下,陛下今日酒后胡言,属下见那颜贵妃的脸都黑了。”
“那你去给她送些美白的擦擦?”
穆廷窘迫地说:“属下失言,殿下恕罪。不过殿下,恕属下多言,属下以为陛下心里是有皇后娘娘的。”
时禹怀记忆里并没有宋依棠的模样,毕竟他自襁褓时便是由离了宫的嬷嬷抚养长大。宋依棠为其母却生而不养,可他从不怨恨她——昔日坤宁宫大火,她是为了救他。
何其尊贵的宋国长公主不惜烧的体无完肤,只为救尚在襁褓中的他。若不是借一场大火做掩饰,他如何能由母亲的心腹嬷嬷带着逃出皇宫?
时禹怀不见喜怒地说:“毒酒是他亲手赐下的,没人逼他。”
或许时乾是对她有几分情,可他亲手取她性命也是不争的事实。“可是殿下,昔日自长公主和亲后,北厉和大宋明明签订了友好协议,而后是宋国不仁不义,毁了契约在先。陛下身为一国君主,铲除异己不是情有可原吗?是宋文帝自己沉不住气贸然进军,难道不活该他作茧自缚吗?”
“可若非皇帝默许边界驻军故意挑事,又怎么会激怒本就沉不住气的宋国不自量力地自取灭亡?一个巴掌拍不响,宋国背信弃义,北厉的驻军该记下一等功。”
大国妄图挑起争端,小国则为自己殊死一战。所以北厉和宋国,一旦站在一定立场上,便都不算全错。唯一错的,只有他时禹怀生不逢时。
“殿下....”
时禹怀打断:“隔墙有耳,到此为止。”
穆廷见状果断住了嘴。纵使殿下素日再爱说些不走心的玩笑话以插科打诨,可只要是有关要事,便再也寻不见那副和善的模样。
帝王寝殿
“棠儿....”范池海听着榻上时乾的声声呢喃,吓得一言也不敢发。“是朕错了....是朕未能保护好你....”
范池海大骇,试探着出声:“陛下...”
时乾恍若大梦方醒,这才注意到一旁有人。时乾合眼:“淮王呢?”
淮王?范池海想不明白,上一秒明明还在谈宋皇后,怎么下一秒便问起了二皇子?范池海不解道:“回陛下,二殿下当在王府中,可要老奴传召?”
时乾捏了捏眉心:“罢了。宽衣。”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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