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后反劲儿,前几日刚知道的时候倒是镇定,到了现在,这种对未来成婚后,日子应该怎么去过的无措和恐慌才袭上心头。
当姑娘的时候自然千好万好,有爹娘宠爱,就算受了点委屈,不过就是姐妹中的一点子口角,她还多数时候都是赢的。
再就是祖母没那么疼爱她,但说句心里话,换做她是老太太,估计也差不多,人又不是圣人神仙,都有个好恶,再正常不过。
都是关起门来自己家的罗烂事儿,比起别的人家,比如大娘子的姐姐家,她这庶女过得真是够逍遥了,谁还能为着这点小事真记恨一辈子不成。
可嫁了人,那就要去别人家重新适应了。
而且她面对的还是宗亲皇亲,就是真受了什么委屈,她连个可以替她出气的人都没有。
总不能拼着全家的命不要,一刀捅了人,同归于尽吧。
长这么大,除了父亲,她还讨好过谁啊?
就算是父亲,因着疼爱阿娘,也多是哄着她的时候。
思来想去,墨兰到底还是睡了过去,先尊着敬着那么对待,学学那些贤妻的做派,这总是错不了的。
只要自己守得住心,就算看在自己到底救过他一命的份上,也能给自己个体面吧。
当然,看他今日的样子,倒是很重视,不至于一成婚就变脸,那给她些时日,能立稳脚跟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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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往外放消息,实则这邕王兖王打的跟乌眼鸡似的,盛家这种门户对外一向谨慎,不过就是有人问起来,不再捂着罢了。
于是这个恭喜那个恭喜的,盛弘无论心里如何发愁,在家怎么狼狈的周旋在一妻一妾中间,面上都是笑呵呵的感谢皇恩浩荡的样子。
这桩婚事,在偌大的汴京城中就如海面上的一朵小浪花,迅速的隐没了。
赵世清又是进宫回话,得了陛下的旨意,才又去了玉清观找人测算日子,而后准备三书六礼,置办聘礼。
《礼记》曰:“礼者,所以定亲疏,决嫌疑,别同异,明是非。”
又有:昏礼者礼之本也,夫礼始于冠,本于昏。
由此可见一场正式的婚礼到底有多繁琐。
礼曰:女子十五许嫁,纳采、问名、纳吉、请期、亲迎,以雁贽
六礼中,五项都需要有大雁,雁来去有时,雁是守信之人。
先说纳采,也就是提亲,还得带着聘雁媒人登门拜访。
于是这第一步,就卡主了。
为表重视,赵世清带着人亲自去猎雁了,非要亲自猎对活雁。
这才开春多长时间,大雁刚要往北飞,哪来那么多活的大雁,那怎么办?
等呗,顶多再有一个月而已。
又不是做了什么丑事瞒不住了,又不是有什么意外了,何必那么匆忙?
于是,正如墨兰所想,她还能在家快活一段时日。
这些日子墨兰几乎每天都能收到赵世清送来的小物件,说是每天出去看看有没有提前飞回来的大雁,顺便路上摘的,道边买的零碎,都送了来。
大姐姐华兰也回了家来,她那婆婆听说她娘家妹妹定给了宗室当大娘子,哪有不放人的道理,大姐姐接到家里送来的信,一说就让回来了,十分痛快。
赵世清这个郡王吧,你说他受忌讳,人家实实在在的爵位在那,也能上朝,还能入宫和内廷说话,拿的俸禄也不少。
你说他不受忌讳吧,还没人敢攀上他那支,但不管怎么样,都是人家皇室自己的事,外面臣子们想不给面子,那他抬举不了你,但治你还是容易的。
就算是陛下想保你,也不能明着给人家安定郡王没脸,必然得先处置了你,过了段时间再找借口保下来。
你说这样的人,没事得罪他干什么?
再说,人家安定郡王也不是那等猖狂到没边的人,折腾的都是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事儿。
是以不管怎么说,都还给个面子。
华兰姐姐借了她的名头回了家,所以墨兰也跟着说了会子话,她和大姐姐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面,是以还挺生疏客套的。
不过华兰倒是很热情,四妹妹还没嫁出去,她就能借上力了,单凭这个,她也没有不热情的道理。
祖母这还有别的客人,说也是来道贺的,这也很正常,这段日子多是这样,但墨兰一听是贺家老太太,还带着十分出息的孙辈,叫什么贺弘文的,墨兰便也明白了过来。
瞥了眼明兰,又看了眼大姐姐,这贺家的身上带着药味,那用了多少香也是掩盖不住的。
墨兰不至于这么没眼色,同意了大姐姐一起去吴大娘子马球会的邀约,便找了借口回房了。
林噙霜:回来了?
人还没进屋,就听到自家阿娘分外高昂的叫声,十分有底气。
墨兰也没拆台,答应的也是分外脆生。
不管怎么说,只要阿娘高兴,就算那郡王府真是什么龙潭虎穴,她也要闯一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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