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老房子里住的人，是外婆

山村的早上，还有点凉嗖嗖的。

顾清让特意定好闹钟，早醒了会，他要为外婆和冷星软准备早饭。

外婆的小院子，真是个宝藏地方。

蔬菜可以现摘，鸡窝里的鸡蛋，还是温热的。

“清让啊，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外婆找出一件外套，颤颤抖抖地，给他披在身上。

“外婆，您慢点，来，坐...”

顾清让扶着老人，坐了下来。

“你这么早起来做饭，软软那丫头，还正睡得香！

清让，这么多年来，你是真的对我们软软好啊！”

顾清让望了一眼软软房间的方向。

“外婆，没关系的，让她多睡会吧！

她，把我喊二叔，也比我小，我照顾她，也是应该的！”

外婆浑浊的眼睛望着顾清让，突然之间，闪出一丝亮光。

“清让，我听软软说，你还没结婚，有女朋友了没有，打算什么时候找女朋友？”

顾清让蠕动着嘴唇，想对外婆说，自己心仪冷星软，可一想到和她十岁的年龄差，又犹豫了。

作为软软世界上最亲的人，外婆对她的爱情和婚姻，要求一定很高吧。

还是，再了解一下外婆的想法吧。

“外婆，感情的事，顺其自然吧，遇到喜欢的人了，就结婚！”

“嗯嗯，好，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主见！”

“外婆，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蓉城。”

外婆毫不犹豫地摇头。

“不去了，不想去那里了，软软有你照顾，我也放心，不去了！”

“外婆，关于当年那场大火，你...知道些什么吗？”

顾清让小心翼翼地开口问，时刻留意着外婆的情绪，想要了解，又怕外婆情绪激动。

那场带走了冷星软父母生命的火灾，他派人调查了几年，一直没有实质的突破。

外婆认真想了半天，又摇了摇头。

“当年那场火，就莫名其妙地，烧的很大，软软当时贪玩，躲过了，她的父母却...

那个房子，是在郊区的，周围人不多，所以有人发现的时候，火就很大了，她的父母才没有逃出来..

警察最后给出的结论，是房间意外失火，我一个老婆子，也没办法，这件事，唉，也就这么样了！”

顾清让继续追问。

“外婆，出事之前，软软的爸妈，可有什么异常？”

“异常？”

外婆忍住悲伤，仔细回忆。

“异常...

他们工作上的事情，一般都是很少给我这个老太婆说的！

这种火灾，就是太突然了，可以说，毫无征兆，所以，我也就接受了，这是一场意外！

如果问，软软的爸妈，真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出事前两个月左右吧，他们谈成了一笔金额很大的生意，软软的妈妈给我说过，那段时间，他们很开心！

但是，清让，他们本来就是经商的，所以，我觉得，这也算是正常！”

“那外婆，他们告诉过你，和他们合作的，是什么公司吗？”

外婆连连摇头。

“生意上的事，我不掺和，他们也不告诉我...”

“嗯，外婆，我知道了，对不起，又让你把这段伤心的往事，又回忆了一遍！”

外婆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拉着顾清让的手。

“清让啊，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别去调查了！

如果真是意外事故，那你徒费力气。

如果那场火灾，有什么人为因素，我怕，会对你和软软现在的生活，有影响！

我现在，只希望你和软软，平平安安的！”

顾清让一字一句地承诺着。

“外婆，你放心，我不会再让软软受到任何伤害的！”

外婆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擦去眼角的泪水。

“清让啊，我们软软，是怎么遇到你了的呢！”

顾清让拉着外婆的手，娓娓道来。

“外婆，你不知道，当时我在郊外的一条小路走着，软软啊，突然就从草丛里冒了出来！

当时的她，只有九岁，个子算不上矮，但是啊，特别的瘦，她的头发很长，但是很乱，她的脸上，满是尘土，我都认不出她本来的样子...

她一身狼狈，怀里抱着一只狗狗，她叫它猫猫。

我当时有点害怕，我就想要跑，软软，她就抱住我的腿，喊我叔叔，说...她...她饿，我给她找了吃的，她吃完，说她以后没有家了...

我问，你愿意跟着我吗，她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于是，我带着她，转眼就是十年...”

哽咽地讲完这些，顾清让又替外婆擦去汹涌的泪水。

“外婆，别哭了，您放心，我会好好对软软的！

软软快醒了，看到我们哭，她会难过的！”

外婆终于止住了泪水，但眼眶依旧微微泛红。

厨房里，顾清让正忙得热火朝天。

锅铲与铁锅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伴随着阵阵诱人的香气，弥漫开来。

那边的房间，冷星软还没醒来。

就这样，外婆一直坐着，一动不动，或许，她的内心，想了很多。

冷星软像一只慵懒的小猫，慢悠悠地从睡梦中醒来。

看到外婆，她给了外婆一个大大的拥抱。

看到顾清让，她一如往前，娇甜地叫上一句二叔。

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两个人，就这么宠溺地看着她。

这一天，冷星软陪着外婆，聊她小时候的事情，聊她和顾清让的故事，她陪着外婆摘菜，做饭，打扫院子。

不知不觉间，冷星软感觉又回到了小时候！

小时候的美好记忆，如今重现眼前。

如今，她的生命里，又多了对一个地方的牵挂。

这个地方，叫贡县老房子。

老房子里住的人，是外婆！

顾清让趁这个时间，去附近的集市上，帮外婆买了好多的生活用品。

外婆的生活有保障了，软软回到蓉城，也会安心的。

相聚的时候有多欢乐，离别的时候，就有多不舍。

告诉自己不要哭，外婆看了，会更加难过，可是不知怎么地，泪水就出来了。

“软软啊，去了蓉城，听你二叔话，好好上学。

这是外婆做的糕点，回去和同学们分点。

这件衣服，现在穿正合适。

这个发卡，外婆挑的，不知道软软喜欢吗？

这些蔬菜和鸡蛋，是外婆自己养的...”

冷星软哽咽到说不出话，嘴唇颤抖。

顾清让看了，心疼到红了双眼。

“软软，回吧，二叔答应你，只要有时间，我们就回来看外婆！”

终于，她一步三回望，踏上了回去的火车。

她再也不想抑制自己的情绪了，扑到顾清让怀里，她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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