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孝学的哭喊,那黑影聚得更快了。刚恢复些许意识的吴梁君几乎是用听不清的、如同敲破锣锅一样断断续续的声音喊到:“我—才—是—你—爹——”
“不是不是!我爹叫张忠泉,我娘叫谢玉珍,他们都死了,你这个怪物,你才不是我爹!!”
小孩子耍起横来简直叫人没办法,白景欢感觉自己别吵得脑门疼。凌盏更是早就受不了他的大喊大叫了,拎着他领子的手加了些力度。
“臭小子,再嚎就不给你吃面包了。”
这话果然有效,张孝学闻之马上收了嗓门,但是他还是很怕眼前黑漆漆一坨的吴梁君,一直往两人身后钻。
他们等了许久,腿都要站酸了,那黑影才慢慢散开,露出里面与照片上相差无几的中年男人的脸。
“我的儿子,过来给我抱抱!”
吴梁君想要近距离接触他的儿子,但被聚魂的术法锁着,只能干看着。
“只要你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会保证你孩子的安全。”
若非是因为张孝学,吴梁君根本就无法恢复神智。此时,看着一身破烂脏污的儿子,吴梁君的怨气都散了几分,他颓然跌坐在地上,有些失神地回道:“你们问吧,我会说的。”
白景欢和凌盏对视了一眼,而后踏上前一步,开口道:“第一个,这猫仙城内的鼠疫,是因你而起吗?”
“是,我当时太痛苦了,直到死,我都得不到解脱,于是我在心里诅咒这座城市的所有人,我要他们和我一样以面目全非的惨样死去,作为他们助纣为虐的代价!”
“可是,张忠泉与谢玉珍是正经夫妻,是你插足了两人的感情,不是吗?从你跟谢玉珍私通的时候,不就应该想到这个后果吗?”
“那怎么一样?那根本不一样!”
吴梁君红了眼眶,他看着还在佝着身子偷看的张孝学,眼中似是怨恨,又是怀念。他一字一句,回忆起曾经。
“我和谢玉珍本就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是她家里攀权附贵,把她嫁给了当时还是小官的张忠泉做姨太。我家里穷,根本和张忠泉比不了,我以为,她嫁的好了,日子也会更幸福……”
但是和他想得不一样,谢玉珍过得并不好,张忠泉是个暴力狂,不好打同样家世显赫的正妻,就常常拿谢玉珍撒气,而他的正妻也是装作不知,甚至还嘲笑谢玉珍是一条低贱的狗。
吴梁君在一次进张府做工的时候和谢玉珍重逢,两人旧情复燃,私下来往。在谢玉珍的一次次诉苦中,两人设计害死了张忠泉的正妻,将谢玉珍抬了上去。后来他们有了孩子,他见谢玉珍仍常被打骂,想要谢玉珍收拾财物和他私奔。但是——谢玉珍拒绝了,因为张忠泉造反成功,做了猫仙城的老大。
忍受偶尔变态的打骂,换来金钱和权利的自由,这样纸醉金迷的生活,谢玉珍沉沦了。她早就发现了,张忠泉生育能力不太行,只要她肚子里的孩子被当成张忠泉的,那再也没有人能撼动她军阀夫人的位置!但是她还得敷衍吴梁君,让他继续帮自己做事。这样战战兢兢的日子,他们过了很多年。
直到有一天,所有的谎言被揭穿,谢玉珍被毒打羞辱了一顿,却好歹求着张忠泉留下了自己。而吴梁君就没那么幸运了,他被打断四肢丢在破庙,没有吃穿,无人照顾,最后惨死。
他恨所有人,杀死他的、欺骗他的、嘲笑他的、漠视他的所有人,都存在于他结成的怨气当中。他要所有人为他偿命,除了……他毫不知情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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