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初入圣宫

晚颜殿。

“大人，起床了。”小丫鬟推了推床上的被子，“姑娘，姑娘，姑姑们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

水清瑶揉着眼睛，顺便拍了拍一旁打呵欠的苏陌凉。

两个小丫鬟伺候她们穿戴洗漱。

水清瑶脑袋昏昏沉沉，她问给她梳头发的小丫鬟：“我这是在哪？红缨姐姐呢？”

“女官在帝尊跟前伺候呢。”小丫鬟年纪不大，声音奶声奶气。

苏陌凉一直打着哈欠：“你刚才说谁在外面等我们？”

“姑姑们……”小丫鬟正要继续往下说，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苏陌凉抬头，就看见十几位统一宫服的姑娘进门，莫约三十岁左右，每一位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或大或小的盒子。

领事的姑姑轻咳一声，两个小丫鬟半蹲下来行礼，苏陌凉和水清瑶面面相觑。

领事的姑姑带姑娘们行礼，道：“见过两位姑娘，这些是各宫侍君和御前大人们送来的礼物。女官说了，叫我们不能怠慢了两位。”

“哇，让我看看是什么金银财宝。”水清瑶听到有礼物，眼睛一辆，恰好丫鬟给她梳好了头，好奇走上前。

苏陌凉眼疾手快把她拉回来，微微颔首：“多谢各位，代我向各位大人们问好。”

苏陌凉朝小丫鬟使了个眼色，小丫鬟领会，去外面叫了几个丫鬟太监把礼物收到库房。

“是。”领事姑姑微微福身：“奴婢告退。”她说完带着姑娘们走了。

苏陌凉制止了丫鬟继续梳头的动作，道：“你们到这边来，我有些话要问你们。”

小丫鬟规规矩矩站到苏陌凉身前，神色有些局促。

“你们别紧张嘛。”苏陌凉声音温和，道，“我就是有一些问题要问问你俩。”

“姑娘何吩咐尽管说就是了。”其中一个丫鬟答。

苏陌凉：“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婢清儿。”

“奴婢泱玉。”

苏陌凉继续问：“你们觉得帝尊如何？”

“英明果断，举世无双……奴婢失罪，竟敢背后妄议帝尊，奴婢等会就去敬室领罚。”

苏陌凉点点头。实不相瞒，在彩衣镇的百姓口中，当今帝尊是一个“心狠手辣，荒淫无道”的女帝。袁姑姑对帝尊有包庇之嫌，她的评价暂且不作数。

苏陌凉轻咳一声道：“宫规如何？”

“奴婢觉得‘无规矩不成方圆’，宫里赏罚分明，领事姑姑对我们这些小宫女也算不错。”

“刚才那些姑姑们送的是谁的礼？”苏陌凉问。

丫鬟答：“姑娘们回宫，各宫侍君和御前大人们送礼来给殿下贺喜呢。”

“喜从何来？”水清瑶觉得莫名其妙。

清儿声音压低了一些：“姑娘，这也是奴婢听说的。奴婢听说啊，两位姑娘回宫，帝尊会在两位姑娘中选一位为储君。”

“停停停……”苏陌凉制止她的话，道：“这些话你们以后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等等，帝尊不是有十位男妃吗，一个皇子皇女也没有？”

清儿道：“帝尊即位以来，虽有陆陆续续纳了男妃，并没有子嗣。”

苏陌凉指了指水清瑶：“你知道她是谁吗？”

“水姑娘，先帝之女。”

苏陌凉又指了指自己：“我是谁？”

“苏姑娘，湘王之女。”

“懂了。”苏陌凉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我跟蒙蒙说点话，出去记得把门带上。”

清儿：“是。”

丫鬟离开后，苏陌凉把苏陌凉拉到身边，道：“蒙蒙，你发现啥了没有？”

水清瑶想了想，点点头。

苏陌凉会心一笑，这小丫头，还是很聪明的。

水清瑶道：“他们还没给我们准备早饭呢。”

苏陌凉微微一笑，毫不客气敲了敲她的脑门：“吃吃吃，就知道吃。”

“陌凉，你啥时候是湘王的女儿了？”水清瑶问。

苏陌凉：“我鬼知道，我是湘王的女儿袁姑姑怎么不跟我说？”

苏陌凉和水清瑶磨磨蹭蹭了一会才出去，丫鬟们已经准备好早餐，清儿一边给她们布菜一边道：“姑娘，现在已经巳时一刻了，待会吃完饭要去给帝尊和湘王请安。”

“哦。”苏陌凉含糊不清应着，嘴里塞满了吃食。有一说一，圣宫的伙食真的不错。

“等会不必给帝尊请安了。”一道清脆的女声从室外传来。

水清瑶眼睛一亮，抹了抹嘴，道：“红樱姐姐。”

“跑这么快，小心摔到了。”红樱伸手将她抱起来，眉眼带笑。

水清瑶奶声奶气道：“红樱姐姐，我好想你啊，你怎么就扔下我很陌凉两个人在这里，我好害怕啊呜呜呜……”

苏陌扶额：“水清瑶，你够了。”

水清瑶讪讪从红樱怀里下来，抱着红樱的腿撒娇：“红樱姐姐，你刚才说不用去给帝尊请安了，为什么呀？”

红樱捏了捏她的小脸，温柔道：“因为帝尊要休息，你们去给湘王请安就好了，放心啦，人很好的。”

“好呀好呀。”水清瑶假装疑惑道，“我刚才听说六湘王是陌凉的父亲，真的吗？那我跟陌凉岂不是表姐妹？”

“按理说是这样。”红樱眼里满是怜爱，道，“是帝尊委屈你们了，清瑶放心，日后定不会让你们委屈半分。”

“我不委屈，委屈的是陌凉。”水清瑶湿了眼眶，跑到苏陌凉身边，抱着她就哽咽，“我之前好歹知道我父母没有抛弃我，我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可是陌凉……陌凉甚至不知道父母是谁，第一次听说父亲的消息还是从清儿口中得知……陌凉，你可怜………”

苏陌凉浑身颤抖，泪水盈满眼眶，咬着下唇，一副倔强的样子。她实在没办法，水清瑶狠狠拧着她的腰，她硬生生被痛哭。

在旁边的清儿和泱玉也跟着红了眼眶。

小孩子的小伎俩怎么能逃得过红缨的眼，看着她们假的不能在假的演技，红缨无奈揉了揉太阳穴。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哄孩子红樱还是擅长的，她装模作样将两个小孩搂在怀里，假装安慰道：“都不哭了哈，以后有什么委屈尽管跟红樱姐姐说。”

红樱又嘱咐了几句等会要见湘王的事宜，唤来丫鬟，起身离去。

从丫鬟口中得知，湘王名唤苏璃涵，当朝帝尊幺弟，排行第七，从小体弱多病，缠病在榻，因身体原因并未娶妻。自从听闻湘王有一女流落民间，开始并无人相信，只当是哪传出来编排湘王的传言。可当帝尊下旨将先帝之女和湘王之女高调接入宫时，留言成真，很多人不由得打听孩子的母亲是谁。

就连苏陌凉也好奇她母亲是谁。

皇室这一代子嗣稀薄，细数起来并无多少。现任帝尊忙于国事，并无子嗣。先帝苏璃陌之女自战乱后一直养在宫外，养在宫里的皇室后代只剩六公主遗留下的一儿一女，小世子众所周知难登大任，小郡主从小体弱孤僻，储君之位一直存在争议。

湘王府。

院落风格淡雅别致，不同道路种了不同的花草树木，每走一段里都是不一样的风景。

苏陌凉和水清瑶由家仆领着往前走，水清瑶一蹦一跳，身后跟着乌压压一群丫鬟侍卫。

“郡主，公主，王爷在书房等着二位呢。”

册封的圣旨虽然没有正式下达，但所有人他们都已经默认了苏陌凉和水清瑶的身份。皇室正经的子嗣本就没几个，这两位现在可是很多人眼中的未来储君人选。

他们走进一处院落，院子里种了好几棵梧桐树，正开着淡雅的花。丫鬟侍卫们在外候着，只有引路的管家和苏陌凉等几人进了书房。

“王爷，郡主和公主到了。”管家向屋内通报。

屏风内走出一年轻男子，器宇不凡，上下打量了苏陌凉几人，道：“进来吧。”

苏陌凉走进小室，就看到坐下书桌前温润如玉的男人，心里莫名涌起一阵熟悉的感觉。可能在自己意识里，已经默认眼前的男子是自己的生身父亲。

“拜见湘王。”

苏陌凉拉着水清瑶从清儿那里学来的行礼礼仪，她属于临时抱佛脚，只学了半吊子，看起来三不像，但顶着一张软萌的脸，到让人忽略了这些小问题。

湘王浅笑着过来拉住两人的手，笑眼含星：“这里没外人，不用拘谨。”他快速扫视二人脸庞，目光最终落到苏陌凉身上，道，“你就是凉儿了吧。”

苏陌凉微讶，点点头：“是的……”她试探性道，“父亲？”

苏璃景愣了许久，才笑着捏了捏二人的脸：“今天开心，要喝两杯吗？”

“啊？”苏陌凉瞪大眼睛。喝……喝两杯？喝啥？茶？酒？

苏璃景身后的年轻男子不满道：“王爷你身子弱，不宜饮酒。”

“今日高兴，府中喝不得，今晚的宫宴也是要喝的。”苏璃景不理会身后男子，一手拉着一个娃，往外走去，边走边道，“凉儿，瑶儿，我在梨树下给你们二人做了个秋千，快去试试。”

被冷落的男子看到他们要往外走，取走衣架上的披风，道：“王爷，外面风大，小心风寒。”

苏璃景回头道：“景文，我真没那么娇气。”

苏璃景带二人去了一个院子，院子种满花草，正是盛开的季节，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水清瑶低声嘟哝一句：“这么多花花草草，肯定很招惹蚊子。”

这一句还是被苏璃景听到了，他笑着摇摇头。

很快到了梨园，梨园种了十几棵梨树，一树树梨花芳菲，朵朵怒放雪白，其中两棵树下绑了秋千，徐徐微风吹过，雪白梨花落下，秋千轻轻晃动。

“哇。”水清瑶忍不住叹道。太有格调了吧。

顾景文也来到院子，将手里的披风给苏璃景披上，苏璃景有些无奈，抬眼跟顾景文的视线对上，他默默移开，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道：“多谢。”

顾景文冷笑一声，转过身去。

苏璃景陪孩子们玩了一会，让她们在府里睡了午觉再回去，晚上还有宴会，怕孩子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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