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不死神鸟之预言4

　　【来吧，来吧，莫非你看不见沉迷的诱惑？　我看不见——诱惑在哪里？　撒旦化身的蛇闪着磷光微笑:　你若看不见，　诱惑便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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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等我找到一个代表信、望、爱三超德的女孩时，就能找到答案，”羽铭向着赤金乌质问，“可你说的那个女孩儿，是谁，在哪，怎么找？”

　　【你自己努力去找，会找到的，】赤金乌说起了废话，随即是狡狯的一个眼神，【不过，线索我还是可以提供一点的。】

　　“线索？”羽铭皱了皱眉——赤金乌什么时候当起老好人了？

　　【白色的面纱，绿色的披衫以及红色的长袍——还有头上的橄榄花环。】赤金乌慢条斯理地说着，似乎这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线索。

　　白面纱，绿披衫，红长袍——这些颜色根本就不搭啊！如此穿着的人究竟会没品位到何程度……羽铭刚刚还在疑心这个女孩儿会不会是诺娅，可是听到赤金乌的描述后就果断把这可能性否决了。

　　“这是什么鬼装束？”被赤金乌带到了梧桐树上的羽铭恨不得一脚把赤金乌踹下去，“你确定有人穿这样的衣服？男人都觉得丑！何况是爱漂亮的姑娘？”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赤金乌显然对这位后辈的表现十分不满，【凡夫俗子怎会知晓这服装的深切内涵？白色代表者信仰，绿色即希望，而红色则是世界上最值得称颂的爱。这恰巧代表了我所说的这三超德。至于头上的橄榄枝——它代表着最值得令人称颂的和平。】

　　原来如此。可是……还是觉得这衣服真的很没品味！

　　羽铭躺在梧桐的枝干上，几乎要昏昏沉沉睡去。这时，赤金乌意味深长的话语传来：【弗雷，你有没有想过，诱惑在哪里？】

　　“诱惑？”羽铭被赤金乌给逗笑了，他越来越对这只不死鸟萌发好感，“何来诱惑？”

　　赤金乌摇了摇头，它展开翅膀，驾驭着空气，向这天空盘旋而上：

　　【你若看不见，诱惑就在心里。——再会，未来的天启太阳神，弗雷·羽·玛尔斯。我们终有一日，会再次相见。】

　　羽铭猛然惊醒。自己房间內物品如旧，根本没有半点桃树和梧桐的影子。这次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梦——在“梦”中，他与一只名为赤金乌又名凤凰的不死鸟结识，还被它劈头盖脸教训了一顿；他见到了父母的故事，见到了当年的桃花雨；最后那只怪鸟还留给了自己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什么诱惑不诱惑的？

　　他坐起身来，目光偶然触及到了书桌上的金杯——那是他曾经在沃尔图里学院摘得的荣耀。呵……沃尔图里学院所谓的第一名，竟然倒在了从未学过魔法和剑术的奇格尔的花剑下？可真是可耻。

　　【井底之蛙。】

　　【你若看不见，诱惑便在心里。】

　　赤金乌的话仿佛再次出现在羽铭的耳边，为他敲响了警钟。

　　这虚无的功名，这因为取得小成就而来的沾沾自喜，洋洋自得——恐怕这就是诱惑？

　　令人沉浸在眼前的诱惑，折煞人远大理想的诱惑，不知不觉中吞噬人灵魂的诱惑，就藏匿在心中却无人能见的诱惑。

　　不死族有的是时间，他们可以放宽心做任何一件事，他们可以将岁月大把大把的挥霍。这一点，有死的生命做不到。他们的生命是有固定的长度范围的，所以他们尽自己的一切努力去拓宽生命的宽度；他们的身家性命在不死族眼里也许是一文不值，他们的文明在不死族看来也许是低等卑劣——但他们用生命的轮回来展现世界的传奇与沧桑，他们用思想的世代传承来守护与保卫他们的文明。与有死的生命相比，不死族是多么可悲可笑，愚昧无知。

　　这是羽铭看过的一本书中的结语。这本书因为讽刺辛辣而被皇家图书馆冷落、抛弃在无人问津的角落。羽铭正是在那里找到了它。它高度褒扬了有死的生命和那些被欺压民族、文明的辉煌，羽铭看过之后的确觉得现在的神族太过疯狂，可过一段时间就把这短暂的思想觉醒忘得一干二净。

　　他突然明白他需要重整自己的精神与思想。在刚刚的一瞬间，所有看过的文字被一起唤醒，与神族的一切作为串联了起来。

　　在参天的生命树尤加特拉希的树冠上，赤金乌静静伫立。许久，传来了一声自言自语：【弗雷，其实你不知道——你在最后一瞬间就已经将太阳车和烈焰马布洛杜克霍菲驾驭。】

　　蕾莎决定在没人的时候去找亚瑟——告诉他，格温娜维尔究竟都干了些什么昧良心事：自从那天晚上在树林里兰斯洛特向格温娜维尔倾吐衷肠之后，两人关系变得微妙而不可言。俗话说得好，“朋友之妻不可欺”，且亚瑟和兰斯洛特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兰斯洛特这事儿整的也太不厚道了……蕾莎也知道自己本不该多管闲事，可不知怎么回事自己每每看见被蒙在鼓里的亚瑟，都总觉得不厚道的不仅不是兰斯洛特，反而是她蕾莎。

　　“亚瑟？”蕾莎轻敲亚瑟的房门，无人应答。她轻轻推开了门，果然……空无一人。

　　有事外出？自己来的可真是不巧。蕾莎准备离开，可桌子上的一张手稿引起了她的注意。应该不会是军事机密吧？不对不对，军事机密哪会放的这么明显。蕾莎一边想着，一边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房间，伸手拿起了手稿：

　　“我今高于兽与人，　我发言时无人应。　我今又高又孤零——　苍然伫立为何人？”

　　蕾莎越发觉得，这个万众瞩目，众生敬畏的年轻的夜皇，其实内心里也很无助，孤单。他在别人面前伪装得冷血无情，而真实的亚瑟却渴望被关心，渴望温暖。他将自己真正的灵魂，牢牢地封锁。但他又不得不这么做，夜族需要一位拥有铁腕军事手段的人来扭转积贫积弱的命运，而为了服众这个人最好是昔日的皇室子孙。于是，重担就落到了亚瑟这曾经的小皇储身上。

　　亚瑟，你有没有过，即使是一次，真正为自己的信仰，为自己的灵魂而活？

　　的确……苍然伫立为何人？

　　“是谁让你进来的？”亚瑟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了蕾莎的身后，语气将他的怒不可遏暴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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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关于信、望、爱】：取材于中世纪意大利诗人但丁的长篇史诗《神曲》中的《炼狱篇》。白色的面纱、绿色的披衫（《神曲》中为绿色的斗篷）、红色的长袍、头上的橄榄枝出处同上。

　　“我今高于兽与人，　我发言时无人应。　我今又高又孤零——　苍然伫立为何人？”——尼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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