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方羽夫妇带着两个孩子在羊肠小道中一路疾驰,颠簸的路程,导致两个小孩气血翻涌,痛苦不堪。在语嫣的提议下,方羽拐进了密林深处,这里,应该没有人能够寻找得到了,不妨稍作停留。
夫妻两个,一人帮一个,运起内功助他们调匀了丹田中的气息。夕阳已经西下,时间已经不早了,方羽从林中打来了一只野兔,生了火,喝着山泉,一家人美美的饱餐了一顿。
对于这种事情,两个小孩显然已经习惯了。是啊,八年来他们经历过的这样的事情还少吗?永不放弃、随遇而安,更是成为了两个小孩的座右铭。
正正道:“父亲,我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你们要学的还有很多。切记不可滥杀无辜,不可逞强凌弱。”
得到了两个人的功力,语嫣现场教起了雪月派神功的内功基本心法,两个小孩聪明过人,不消片刻,已然背的滚瓜烂熟。
方羽笑道:“我记得我好像没有这么聪明啊,怎么生出来的小孩这么聪明呢?”
“因为我聪明呀。”语嫣笑了。
这里山清水秀,地势隐秘,真是一个好地方啊。夫妻两个相视一笑,既然如此,那便多留些时日吧。
于是,每天的清晨,语嫣便教两个孩儿内功,而方羽就负责生火做饭。山林中,有的是野果和飞禽鸟兽,这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而野外生火,对方羽来说更是家常便饭。
吃完早饭,练完了功,语嫣便以大地为纸,树枝为笔,在地上教孩子们做作业。中餐过后,天气逐渐闷热起来,一家四口便高高兴兴的去溪水边游泳。
游泳对于两个小孩来说,这可是一件新鲜事情。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玩耍嬉戏中,正正和圆圆已经熟练的掌握了游泳的基本技术。一家人时而潜入水底摸鱼捉虾,时而嬉戏打闹,青山绿水间,荡漾着欢乐的笑声。
当孩子们像羽翼刚丰满的小鸟一样,展翅高飞的时候,夫妻两个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看来,这些日子,在这里真的没有白白的浪费。
在这荒山野岭之地,一家人自得其乐,没有抱怨,没有烦恼,只有无穷的快乐和满满的幸福。
该学的都学的差不多了,再深奥的一些东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体会和领悟到的。这里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再生存下去了,路途还遥远,是该往前继续前进的时候了。
语嫣有些担心,按照丈夫的说法,杀死了他得力的手下,必然会遭至对方的疯狂报复。他们势力庞大,到处都是耳目,虽然现在平安无事,但是一旦出去,说不定立刻就会被发现,到时候恐怕又是一场逃亡之路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孩子们的功夫也有了长足的进步,以前没有怕过,难道现在还会怕他们?再说,方腊的手下以穷苦的百姓居多,他这么做会让很多人不服的,现在,他会以大局为重,以攻城拔寨为重要目标,我们只要不去影响他的大计,让他认为我们对他而言不构成什么威胁,自然就不会对我们穷追不舍了。
方羽的话让她有些释然,但不管怎么说,今后无论做事还是说话都要小心为上,再遇上这类的事情,也许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出了树林,一家人驾着马车朝洛阳的方向疾驰而去,傍晚时分,终于赶到了长安。
“老公,长安到了,洛阳应该也不远了吧?”
“还得要大半天的行程,现在日落西山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落脚,明早再赶路不迟。”
“老公,我们找个客栈先吃饭好不好?孩子们都饿了,我也饿了。”
“前面就有一家,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说着,方羽停下了马车。
听到外面有声响,小二知道是有客人到了,这年头,有个客人可真不容易。他满脸堆着笑,热情的出来迎接。
宋朝的饮食文化是非常丰富的,语嫣点了三荤两素,不消片刻,菜已上齐。孩子们虽然嘴巴上不说,但见到这么好吃的菜肴,显然都已经饿坏了,直咽口水,肚子“咕咕”叫得更厉害了,但就是坐着不动筷子。
“来,我们吃饭。”说着,方羽第一个动筷子,接着,语嫣也拿起了筷子。两个孩子这才立马狼吞虎咽起来。
在孩子们的脑海里,父母的教诲让他们懂得了吃饭必须长辈先动手,入座必须长辈先坐下。
语嫣心疼的说道:“这么饿,下次应该早些跟父亲母亲说。”
正正摆摆手,不说话。等到大家都吃完了,这才一本正经的说道:“子曰:食不语,寝不言。虽疏食菜羹,瓜祭,必齐如也。席不正,不坐。乡人饮酒,杖者出,斯出矣。乡人傩,朝服而立于阼阶。问人于他邦,再拜而送之。”
“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语嫣看看丈夫,苦笑了一下,“都是你教的,现在倒好,满口的之乎者也。”
正正答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吃饭的时候不说话,睡觉的时候也不说话。虽然是吃粗米饭蔬菜汤,也一定先要祭一祭,一定要像斋戒时那样恭敬严肃。席子摆放不端正,不要坐。在举行乡饮酒礼后,要等老年人先走出去,自己才出去。本乡的人们举行迎神赛会驱疫逐鬼仪式时,总是穿着朝服站立在东面的台阶上。托别人代为问候在其他诸侯国的朋友时,要躬身下拜,拜两次,送走所托的人。”
圆圆说道:“父亲,我们做得对吗?”
“你们做得很好。”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一家人彼此照应,互相关怀,其乐融融。然而好景不长,就在第二天早上,他们牵着马车正要出行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蒙着面,手持宝剑,挡在了他们前面。
见到白衣男子目光炯炯的眼神,语嫣心里“咯噔”一下,好深厚的内功,大清早的拦人去路,定然来者不善。
“我去会会他,你们注意周围。”说着,语嫣提着七星龙渊剑,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马车前。
“兄台挡奴家去路,意欲何为?”
“小娘子欲往何处?”对方的声音非常柔和,这与他犀利的眼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庐州。”语嫣随口瞎编了一个。
“去庐州作甚?”
“探亲访友。”
“何亲何友?”白衣男子不依不挠的追问着,说话的语气始终是那么的柔和。
“亲,乃生身母亲,友,乃忘年之交。”
“何事要去?”
“多年未见,甚是挂念。”
“家住何处?姓甚名谁?”白衣男子很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味道。
方羽眉头一皱,这个白衣男子来路不明,用心不良,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只听金语嫣道:“母亲金氏,家住庐州河畔,杨柳树旁,好友杨开,在庐州开了一间客栈。”
方羽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这女人不得了,撒起谎来面不改色,说得跟真的一样。
“小娘子叙述的如此详细,就不怕我杀了他们么?”
“不怕。”
“小娘子可是说不怕?”
“不怕。”
“却是为何?”
“因为你会死在我的剑下。”
“如此自信么?”
“自然。”
“在下的想法正好与小娘子相反。”
“怎么想那是你的事,如果兄台不让,奴家就只好硬闯了。”
“小娘子可以尽管一试。不过,小娘子貌若天仙,若是死了,不免可惜。倘若小娘子愿意归顺方腊,我等可既往不咎。”
说到此,方羽这才恍然大悟,搞了半天,原来他是方腊派过来的。
语嫣道:“我与方腊无冤无仇,兄台何必苦苦相逼?”
“圣公手下的四大魔王可是尔等杀的?”
“奴家一人所为。”
“为何如此残忍?”
“非礼奴家,实在死有余辜。”
“是否非礼得手了?”
“尚未得手。”
“既然尚未得手,又何言非礼?既然尚未得手,又何必如此残忍?”
“难不成要等他们得手了才能下手么?”
“非也。此种鱼水之欢,他们开心,小娘子也痛快,又何来非礼一说?”
方羽气的差点晕倒,特么的,这种人渣,真想上去揍他一顿。
“奴家不愿意,便是强迫。如此之人,死一个,天下的女子便多一分安全。”
“如此说来,倒是他们的不对了。”
“兄台果然明事理。”
“那在下要是不让你们过去呢?”
“那奴家就只有踩着兄台的尸体上踏过去了。”
“小娘子口气不小,如果没有猜错,车上那位便是你的相公了?”
“正是。”
“他真是好福气,能娶到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子,但又是那么胆小怕事,居然让你一个弱女子出面,真是可恨。”
“我相公脾气不好,一出手,定然将你大卸八块。”
“我却不信。”
“你还不配和奴家相公动手,就凭你,奴家一人就够了。”
真能聊天。方羽长长的打了一个呵欠,看着前面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起劲,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也看出来了,此人的武功不在语嫣之下,若是真的动起手来,谁输谁赢还真说不准。
倘若夫妻两个联合起来呢?可眼下他不能这么做,就在前方隐蔽处,有一群人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看来这更像是单场决斗,倘若自己和孩子们都加入战斗,保不准那些人会一拥而上,到时候,那就真的大大不妙了。
显然,语嫣也注意到了异样。她话题一转,说道:“既然如此,不如你我来一次公平的决斗。谁都不要帮忙,鹿死谁手,各安天命。兄台以为如何?”
“在下没有帮手。”
“叫你后面的那些人都不要动手。否则,我们夫妻两人联手,不出十招,你便命丧剑下。”
“小娘子是否感觉有些大言不惭?”
“奴家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在下曹一剑,江湖人称‘一剑封喉’。敢问小娘子芳名?”
“奴家金语嫣,江湖人称‘天外飞仙’。”
曹一剑皱了皱眉,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这个名号怎么没听说过?不过这不打紧,反正她是个将死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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