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是巴瑟斯亨利，我现在，有点迷茫，有些麻木，这还算是对自己很清晰的认知吧，我很累……

我以前常常怀疑人存在于世的意义，直到我成为一名老师，我觉得，就像是在大雨中建造一个挡雨的小屋，方向明确了一些。但当雨停下，我将再次在充满迷雾的道路口失去方向。

梦中我又见到了母亲，那种如同磨损的录像带一般的回忆一遍遍回闪着，锁上的门，录音机，掉落的药瓶和散出来的药片……迟暮的外公……太压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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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响了，我几乎是立刻想去关掉它，艾丽卡可以再多睡一会儿，我眼睛半睁半闭，看不清楚，一个影子走过，闹钟被关上了。

是斯尔科林，他安静的走回桌旁，看着窗外发呆。他好像早就起了。

我小声的洗漱，然后端详着镜中的自己，我这张脸上似乎能轻易的看出状态的变化，是否疲惫，悲伤，难免还是会带动他人的情绪感官。我应该再保持平淡一些。但斯尔科林也许会看出来，然后来劝导我要活的自我一些。

“走，换个地方吃早饭吧。”我小声的对斯尔科林说道，斯尔科林面带微笑，那双眼睛比前几天明亮了不少。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也感受到了他身上给人感受的变化，是一种不一样的……额……气息。好吧，受他影响，我也用上“气息”这样抽象而艺术的词汇了。

“楼顶的露台上能感受到很纯粹的早晨。”斯尔科林慢条斯理的吃着面包。

“早晨是如何纯粹的？”这说法有些新奇，我想听听他有什么想法。

“你站在那……别动……”他没有着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让我站在墙边，他伸手比划着什么，然后……“咔嚓。”斯尔科林模仿相机按下快门的声音。

“看看这幅画，很有年代的颜色。楼宇间的阴影是浓重的灰，老建筑的墙的暗红，天空明朗的蓝和云朵的洁白，以及你身上的褐色……旅行的风温凉而柔软，打散了晨曦，泼洒到世间……我感到时间静好，迅疾而缓慢，如春时林间的溪流……这便是纯粹了。”

他很放松，那股喜悦感几乎要溢出来。

我转过头去，看着他形容的景色……看来我已经体会不到他所说的纯粹了。也许正如书上说的一样，“心存美好者可见万物华彩。”他现在就如同他口中的旅行的风一般温和自由，我为他这般快乐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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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家长太令人绝望了。”斯尔科林压低了声音说道。

几分钟前，我们来到了心理医生帕克这里，很不巧的是，一通令人生气的电话在此时响起。

（“您好，我是帕克医生。”

“我儿子有多动症，我在网上查的，他就是这病，你现在就能在电脑上看到……”

“凯文先生，你的儿子奥利弗打伤了一个学生，他的问题是行为问题……”

“嘿！我的孩子患有残疾，他什么也没学到，这是你们的错！”

“事实上，我们资源有限，现在，我需要关照一些真正丧失学习能力的孩子……”

“他经常为得不到他需要的照顾而发狂，‘不能让任何一个孩子掉队’将捍卫我的权益，让我的律师和你谈吧！”

“凯文先生……”）

帕克医生止不住的叹气，“我大多数时间无法和这样的人正常交流，他们义正言辞的语气甚至让我怀疑是不是真的没做到位……‘不让任何一个孩子掉队’这句话像一个牢笼，锁住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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