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春天

后来的日子枯燥又无味。

江渡依旧和两人保持着微妙的关系，不冷也不热。

…

事情的转机是江渡在某个下午碰到了发病但魏清越并不在身侧的魏清欢。

少女的神色痛苦，好像下一秒就离开这个人世。

医院算是江渡最熟悉的地方之一，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她心慌的看着手术室上亮起的红灯，一遍又一遍的祈祷里面的人会平安。

…

他好狼狈。

江渡坐在走廊里的休息椅上看着匆匆赶来的魏清越，他的眼角带着淤青，嘴角也还有些许血迹。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却让江渡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绝望。

压抑的让她喘不上气。

“魏清越。”

少女的嗓音很轻，好像怕打扰了对方一般。

紧接着一张干净的纸巾出现在眼前，魏清越愣了愣，抬眸看向眼前这个安静陪在他身边的女生。

他有一点印象，妹妹口中常提的，江渡。

直到他抬眸，江渡才发现原来魏清越的眼眶是红的，是湿润的，眼里也有来不及掩饰的害怕恐惧。

在那一刻她好像看见了黑夜里孤独长大的少年。

江渡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她第一次如此勇敢的直视魏清越。

“擦擦吧。”

魏清越似乎这才意识到身上的狼狈。

半年来魏清欢病情恶化，哪怕是她不说，魏清越也有办法得知，而做手术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可现如今的魏清越拿不出一分钱。

魏振东这个所谓的父亲从未想过医治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儿。

甚至想过签订放弃治疗。

魏清越身上的伤也因此而来。

接过江渡手中的纸巾，少年默不作声的将身上和脸上的污渍擦拭干净。

他还想干干净净的见清欢。

“谢谢。”

江渡一愣。

忽而意识到他的谢谢所指的是及时将魏清欢送进医院这件事。

“不客气的。”她有些慌张的摇头。

平生所有的勇气似乎都在刚才的直视中散尽，可是江渡不想魏清越这样难过，她想魏清越应该是所有人都仰望而不可及的存在，不该像今天这样颓废。

但她又自私的想，幸好只有她知道。

…

晚间，魏清欢被转入病房休息。

迷迷糊糊睁眼时，魏清欢看见的第一个人是趴在她病床上困倦到昏睡过去的魏清越。

他眼角的淤青因为没有处理此时此刻有些显眼，嘴角有些红肿。魏清欢无声的注视着面前的少年，短短一年，他就长高了很多，还有不到一年他就要出国了。

她呢？

魏清欢不知道。

“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她的思绪被突然出声的少年唤回。

少女突然将他抱住，脸颊埋在他的肩膀处，柔软的长发会拂过他的侧脸，有点痒。

魏清越听见女生一次又一次哽咽的对不起。

“对不起哥哥，真的对不起…”

她知道他这一身的伤从何而来。

魏清越只是愣了片刻，随即抬起手将怀里的女生轻轻揽住，他的目光透过窗户看向窗外皎洁的月亮。

“不哭了，不疼的。”

他试图扯出笑容安慰此时此刻有些脆弱的妹妹，却发现嘴角很疼。

哦，那里受了一巴掌，好像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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