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房间里只留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齐飞宇的心却如同被点燃一般,无法平静。
“其实,清雪去祭典是为了给你惊喜。”母亲的话如同石破天惊,在齐飞宇耳边炸响。
“什么?”齐飞宇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惊喜?给我?”
母亲点点头,将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原来,池清雪早就从母亲口中得知齐飞宇要去祭典帮忙,担心他忙碌一天会饿肚子,便偷偷准备了便当和饮料,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她还专门去学了做炒面的技巧,说是怕你吃不惯外面的东西。”母亲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心疼,“结果,她辛辛苦苦准备的一切,都被你误会了……”
齐飞宇顿时愣在原地,如遭雷击。他回想起池清雪离开时落寞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自责和悔恨。
“我……我这就去跟她解释!”齐飞宇猛地转身,冲向楼梯。
他一口气跑到池清雪的房间门口,用力地敲了敲门。
“清雪,你在吗?我有话跟你说!”
房间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齐飞宇的心渐渐沉了下去,难道她还在生气,不肯原谅自己?
他再次敲了敲门,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清雪,我知道错了,你开开门,让我跟你说清楚好不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就在齐飞宇快要放弃的时候,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池清雪穿着睡袍,站在门口,低垂着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
“清雪……”齐飞宇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池清雪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侧过身,让开一条路。
齐飞宇走进房间,看到池清雪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也有些躲闪。
齐飞宇心头一紧,他注意到池清雪换下了白天那身清爽的连衣裙,此刻正穿着宽松的淡粉色睡袍,领口处点缀着蕾丝花边,衬得她肌肤更加白皙。她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呼吸也有些急促,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他对视。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沐浴露清香,混合着少女的气息,让齐飞宇原本就混乱的思绪更加难以平静。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走到池清雪面前,轻声说道:“清雪,对不起,那天在祭典上是我误会你了。”
池清雪咬着下唇,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垂得更低了。
“我真的不知道……”齐飞宇想要解释,却被池清雪打断了。
“不用再说了,我都知道了。”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疲惫,“我妈都跟我说了。”
“那你……你还生我的气吗?”齐飞宇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池清雪沉默了片刻,终于抬起头,看向齐飞宇,眼神复杂:“我为什么要生气?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可是……”齐飞宇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池清雪再次打断。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她说着,转身想要回到床上。
齐飞宇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腕,急切地说道:“清雪,你别这样,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好,我不该怀疑你的心意,我……”
池清雪的手腕被齐飞宇握住,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以及那份急切的心情。她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抵抗。
“你放开我。”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齐飞宇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松开了。他看着池清雪,眼神中充满了歉疚和无奈:“对不起,清雪,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
池清雪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揉了揉被他握过的手腕,然后转身走到床边,背对着他,低声说道:“我知道。”
“那……”齐飞宇还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房间里再次陷入一片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显得格外清晰。
“你……在祭典上帮忙,应该很累吧?”池清雪的声音很轻,像是夜晚的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齐飞宇心头一暖,他知道池清雪这是在关心他,但语气中那抹淡淡的疏离却像一根刺,轻轻地扎着他的心。“还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累。”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不想让池清雪为他担心。
“那就好。”池清雪淡淡地回应了一句,便不再说话。她拉起被子,盖到胸口,闭上眼睛,似乎已经准备入睡。
齐飞宇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池清雪还没有原谅他,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弥补自己的过错。他多想冲过去,紧紧地抱住她,告诉她自己有多么在乎她,可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齐飞宇的声音有些干涩,他转身走到门口,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池清雪。
池清雪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只有轻微的呼吸声显示着她还没有入睡。
齐飞宇轻轻地关上门,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一片漆黑,他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房间的一角,却驱散不了他心中的阴霾。
他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那天在祭典上,他看到池清雪和一个陌生的男生有说有笑,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嫉妒。他冲动地选择了离开,却没有给池清雪任何解释的机会。
现在回想起来,他觉得自己当时的举动是多么的幼稚和可笑。池清雪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她温柔善良,善解人意,怎么可能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呢?
可是,为什么她不肯原谅自己呢?难道她真的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齐飞宇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窗外,月亮躲进了云层,夜色更加深沉。
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齐飞宇走进教室,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地将目光投向他,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他走到自己的座位旁,刚坐下,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压低的议论声:“就是他吧?”“好像是他。”“真的假的?”“谁知道呢……”
齐飞宇心中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猛地转过头,看向身后那几个交头接耳的同学,冷冷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那几个同学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纷纷摇头否认:“没……没什么……”
齐飞宇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们,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最好是这样。”
他转过身,却看到同桌王强正一脸古怪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齐飞宇问道,心中隐隐感觉到,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这件事,很可能和池清雪有关。
王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了:“飞宇,我……我听说……”王强支支吾吾地说:“飞宇,我听说……就是关于池清雪的,有人说她在祭典那天……”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用词,“有人说她那天和一个男生举止亲密,还说……”
齐飞宇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王强的衣领,怒吼道:“还说什么?!”
王强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飞宇,你先冷静一下,我只是听说,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
齐飞宇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节泛白。他松开王强,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教室。他要去找池清雪问清楚,那些谣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路跑到池清雪的教室,却扑了个空。班里的同学告诉他,池清雪和闻子悦去图书馆了。齐飞宇转身朝图书馆跑去,一路上,他的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那些恶毒的谣言,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在图书馆的阅览室里,他终于找到了池清雪和闻子悦。两人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低声讨论着什么。齐飞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走了过去。
“清雪,我有话想跟你说。”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
池清雪抬起头,看到是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闻子悦见状,识趣地起身,给两人留下了单独的空间。
“那些谣言,你都听说了吗?”齐飞宇开门见山地问道,目光紧紧地锁住池清雪的眼睛,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池清雪沉默了片刻,轻轻地点了点头:“嗯,子悦跟我说了。”
“那你为什么不解释?你知道那些都是假的,对不对?”齐飞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
池清雪苦笑了一下:“解释?我为什么要解释?清者自清,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别人误会!”齐飞宇激动地说道,“清雪,你告诉我,那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生是谁?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池清雪的眼神黯淡下来,她低下头,轻声说道:“他……他只是我的一个朋友,那天他来祭典,正好碰见了我,所以就……”
“朋友?”齐飞宇冷笑一声,“朋友会那样亲密吗?清雪,你当我是什么?傻瓜吗?”
池清雪猛地抬起头,眼眶里泛起一层水雾:“齐飞宇,你够了!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想让我说什么?你想让我承认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齐飞宇的声音有些沙哑,“清雪,你告诉我,你对我,到底有没有一点……”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池清雪打断了:“够了,齐飞宇!我现在不想谈这个。”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现在是新学期,我们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学习?”齐飞宇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自嘲地笑了笑,“我现在还有什么心思学习?清雪,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池清雪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最近状态不好,可是……”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齐飞宇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不解,“清雪,我们……”
“齐飞宇!”池清雪突然提高了音量,“我再说一遍,我现在不想谈这个!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好吗?”
齐飞宇看着她,眼神复杂,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图书馆。
窗外,阴云密布,狂风大作,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图书馆外,天色阴沉,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如同齐飞宇此刻的心情,烦乱不堪。池清雪的话像一把利刃,在他心头狠狠地剜了一刀。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天在祭典上看到的一切,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池清雪的冷漠。
浑浑噩噩地回到教室,王强担忧地看着他:“飞宇,你没事吧?你和池清雪……”
齐飞宇摇摇头,不想说话,趴在桌上,眼前浮现出池清雪决绝的眼神,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让他喘不过气来。
接下来的几天,齐飞宇一直尝试着找池清雪谈谈,但池清雪总是避而不见,短信不回,电话也不接。他的心越来越沉,学习也完全不在状态。
很快,新学期的第一次摸底考试来临了。考试当天,齐飞宇坐在考场里,看着试卷上的题目,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的脑海里,全是池清雪的身影,那些甜蜜的回忆此刻都变成了苦涩的折磨。考试结果出来后,齐飞宇的成绩一落千丈,各科成绩都惨不忍睹,这在他以往的学习生涯中从未出现过。
“飞宇,你怎么回事啊?这次考试怎么考成这样?”晚自习结束后,闻子悦拿着齐飞宇的成绩单,一脸担忧地问道。
齐飞宇苦笑了一下:“没什么,就是最近状态不好。”
“状态不好?是因为池清雪吧?”闻子悦一针见血地说道。
齐飞宇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
“飞宇,你听我说,”闻子悦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太难过了,其实……”
“其实什么?”齐飞宇抬起头,看着闻子悦。
“其实,我听说……”闻子悦犹豫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我听说,池清雪她……她好像已经有男朋友了。”
“男朋友?”齐飞宇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闻子悦压低了声音,“听说她男朋友好像还是个大学生,比她大好几岁呢。”
“大学生?”齐飞宇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
闻子悦叹了口气,安慰道:“飞宇,你别太伤心了,也许这只是谣言呢?你……”
“子悦,你说,她会不会……”齐飞宇突然抓住闻子悦的手,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无助,“她会不会……”
他话还没说完,教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飞宇,你别太伤心了,也许这只是谣言呢?你……”闻子悦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齐飞宇打断了。
“我没事,你别担心。”齐飞宇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松开了闻子悦的手,转头看向门口,来人是他的母亲。
“小宇,时间不早了,该回家了。”齐飞宇的妈妈说道,目光扫过闻子悦,又落在齐飞宇身上,“走吧,别让人家女孩子等太久。”
齐飞宇点点头,拿起书包,和闻子悦告别后,跟着母亲离开了教室。
一路上,齐飞宇都沉默不语,脑海里回荡着闻子悦的话。他知道闻子悦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而且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回到家后,齐飞宇径直回了房间,将自己摔在床上。他拿出手机,犹豫了片刻,还是拨通了池清雪的电话。
“喂,飞宇。”电话那头传来池清雪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却让齐飞宇的心更加刺痛。
“清雪,你在哪?能来我房间一下吗?我有话跟你说。”
“嗯,好。”
几分钟后,池清雪敲响了齐飞宇的房门。齐飞宇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打开门,让她进来。
“怎么了?这么晚叫我过来。”池清雪问道,语气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齐飞宇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不知道该怎么问出那个问题,更不知道如果答案是真的,自己该怎么办。
“我听说……”他最终还是问出口了,“听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池清雪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听谁说的?”
“这……不重要。”齐飞宇避开她的目光,“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清雪,我……”齐飞宇深吸了一口气,“我这次考试考得很糟糕。”他决定先不提传闻的事,而是将话题引到学习上。
“我看到了你的成绩单。”池清雪的语气依旧平静,听不出喜怒。
“我……我最近状态很差,根本没办法集中精力学习。”齐飞宇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我……我想……”
“你想说什么?”
“我想……我们暂停恋人关系两周,可以吗?”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池清雪的眼神变得复杂难辨,她静静地看着齐飞宇,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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