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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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浸染了云晚的右手，温热而黏腻的触感令她感到无比不适。

但她依旧紧握着那把寒光闪烁的匕首，手背上的青筋隐隐浮现，伴随着轻微的颤抖。

她在害怕。

尤其是当她看到来罗织胸膛上那不断涌出的鲜血。她比以往的每一天都要害怕。

来罗织：“你想杀我。”

云晚：“我不想！”

她怒吼。

又想起是在府内，周围都是侍卫侍女，害怕引来人，她压低了声音。

云晚：“可你逼得我不得不这么做。”

眼眶蓄满了泪水，她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当来罗织捂着胸膛逼近的那一刻，她毫不犹豫地举起匕首对准来罗织，然而，来罗织却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她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云晚：“你别过来！”

她急地呵斥。

见到来罗织仍在步步紧逼，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匕首紧抵在自己的脖颈之上。

随着刀刃轻轻一颤，一抹鲜红自她的肌肤缝隙间溢出，那一刻，来罗织终于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他突然意识到，她能刺伤他，也能伤害自己。

她报了必死的决心。

……

望着来罗织渐行渐远的背影，云晚只觉浑身一软，仿佛所有的力量在瞬间被抽空。

手中的匕首无力地滑落，与地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双腿一软，无力地瘫坐在地。

脑海中只有来罗织离开前的那句话。

来罗织：“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地上那蔓延开来的鲜红血液刺痛了她的双眼。

她的衣领被从脖颈流淌而出的血染成一片猩红，然而，她却仿佛连一丝痛楚都未曾感受到般，神情麻木。

不知过了多久，云晚的思绪才缓缓归拢。

此时，一阵剧烈的眩晕猛然袭来，脖颈间伤口的痛楚也随之剧烈起来。

她的指尖轻触脖颈，顿时感到一片温热黏腻，低头一看，只见指腹上已染满了殷红的血迹。

她简单的处理了伤口。

……

……

正如来罗织所言，自那日后，他便再未出现。

仿佛是在逐渐从云晚的世界中淡出。

偶尔被太皇太后召入宫中，与来罗织相遇，除了例行的请安之外，两人之间便再无任何交流。

这一切都是云晚想要的。

她的生活归于平静。

沈渡时而会邀请她外出英王府走走，她的回应忽而应允，忽而婉拒。

花灯会那日，云晚答应了沈渡的邀请。

沈渡：“晚晚，你看。”

沈渡：“小兔子，喜不喜欢。”

沈渡手持一盏精致的小兔子花灯，缓缓地呈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花灯内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明黄色光芒。

云晚伸手接过。

云晚：“谢谢。”

她面带笑容。

沈渡却猜不出她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

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

沈渡知道云晚是带有目的接近他的，准确来说，她是听了英王殿下的话才来赴约的。

…

二人在花灯会中流连许久，直至月上柳梢，人群渐稀，才分别。

在云晚转身之际，一道带着面具的黑色身影在灯火阑珊处匆匆一瞥，旋即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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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邸，云晚迅速换上了一袭轻便的夜行衣，手提一盏昏黄的灯笼，在侍卫交接班的间隙，溜出了府门。

母亲还在禁足，短时间内无法陪她去看父亲，她还是自己去吧。

她走入了昏暗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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