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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

徐旺一如往常在公交车站等车。

他今天值日，出来前已经走了两辆公交车，学生走得差不多，车站只有零散几个人。

他坐在车站座椅上，在跟谁聊天。

对面弹了条消息，他嘴角的笑意耷拉下来。

目光盯着那句“没打舒服，有人多管闲事。”

他抬手打字，那个“谁”还没发出去，就听见有人喊他。

喊的是旺财，会喊这个外号的只有两个人。他僵硬地抬头，撞入宋盛蔑视的眼神里。

他手指下意识摁灭屏幕，问：“有事？”

宋盛把嘴里的烟拿开，一字一顿：“你说呢？”

宋盛视线冰冷，语气具有震慑力。

徐旺忍不住吞咽，下意识要跑却被宋盛揪着脖子摁住。

宋盛本来是来试探他，没想到这么不禁挑，没承认一句却暴露得这么彻底。

“这可是学校附近！”

徐旺结结巴巴地说。

宋盛手里捏着烟，冰冷地问他：“我赏脸，你不会以为我真怕吧？”

徐旺脸上的伤比宋盛严重，现在都还需要抹药贴创可贴，倒和他脸上害怕的神色般配。

他已经开始颤抖，宋盛却没对他怎么样。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徐旺偏头，颤颤巍巍地问：“你不打我？”

“你想被打？”宋盛漫不经心地确认。

宋盛刚要把他沦为M一类，就看见他拼命摇头，说不想。

打宋盛的，是徐旺初中的一个好哥们，现在在不远的职校读书，学校龙头。

虽然是徐旺请他帮忙。但比起借刀杀人，他更看不起偷袭的傻逼。

宋盛松开他，把烟扔地上踩灭，冷声说：“约他出来。”

徐旺一懵，这不是纯心挑拨离间吗。

宋盛察觉到他犹豫和马上要拒绝的神色，威胁道：“要么他被揍，要么你被揍。”

徐旺挣扎的啧了声，拿起手机，把刚才打的“谁”删掉，换成“今晚出来，好好谢你。”

还没发出去，听见宋盛说：“现在。”

迫于无奈又把“今晚”换成“等会儿”

对面秒回——兄弟够义气。

宋盛又点了支烟，“这事解决，我就当没揍过你这人，你也少在我面前找存在感。”

徐旺低着脑袋颌首。

-

宋盛坐公交车跟徐旺到职校附近，找了家较偏的糖水店等人。

宋盛点了碗芒果西米露，只把里面的芒果挑出来吃干净。

又三不五时吃一点西米消耗时间。

听见巷子口传来嬉笑声，徐旺低垂着头，忧心忡忡。马上就要被扣上出卖兄弟的罪名。

宋盛放下勺子，猝不及防拎起他的领子，到门外就不由分说甩他一拳，打得他整个人懵懵地靠着墙。

神色除了震惊外还有疑惑。

不是说他们挨揍吗？打我干什么？

“徐旺。”

宋盛看见他们三个，一个不少。

得意地扬唇。

“我靠，他怎么在这。”

宋盛朝他们走过去，狩猎正式开始。

宋盛打得气喘吁吁，这比跑步可累多了，看见几人痛苦地倒地不起。

他又回头看徐旺，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你以为我查不出来？”

“……”

宋盛打完没有回家，在公共卫生间外面洗干净手，又揉了揉刚挨了几拳的脸。

简直伤口上撒盐。

宋盛决定明天要是肿成猪头，翻墙也得进去再把他们打一顿。

-

柳林妍坐在郑女士身边看书。

其实余光一直在瞄她检查谢行知手机。

她不仅检查，还会问。谢行知连消费记录都不敢删，她看见郑女士点开付款记录，翻到一家药店的支付记录。

抬头问他：“买了什么？”

“同学受伤，买的消毒水，棉签。”

郑女士又点开设置，看屏幕使用时间，发现他只学习软件用了两个小时，几乎整个午休都在看。

又往下翻看有没有游戏软件。

郑女士满意地点点头，把手机还给他。

柳林妍光在旁边看着都压抑，更不用说精确到花的钱都买了什么和用手机时间。

她开始还以为是怕谢行知早恋查列表，结果完全是她想简单了。

总想问谢行知为什么看上去不开心，好险没问。

换谁这样开心？

“我今天看班群，下周你们调班？”郑女士问。

谢行知嗯了声，把郑女士检查出来的书都塞回书包里。

“我跟你舅舅说把你和妍妍分一班。”

柳林妍立刻说：“不用的郑阿姨。”

郑阿姨回头，脸上展开笑，“怎么了？行知惹你不开心了吗？”

“没有。”柳林妍说，“就是不想一直麻烦行知，上了一周，没什么不懂的了，何况我们两个一直在一起的话，会被误会的。”

郑女士笑嘻嘻地握她的手，“误会什么？你们两个就是要结婚的，不怕误会。”

柳林妍觉得好笑，才认识几周，彼此除学习外没有任何交际，怎么就谈婚论嫁了。

“阿姨这种玩笑不要随便开。”柳林妍目光软下来，“结婚当然是和喜欢的人。”

“你不喜欢行知吗？”

柳林妍心一紧，总觉得她的语气有那么一瞬不悦。

“呃……不…”

“好了好了。”想解释，却被郑女士笑呵呵打断，：“不逗你了。”

谢行知听见郑女士平静地说：“你上去写作业。”

盯着他的背影，柳林妍竟有些心疼。

-

郑女士检查作业时。

看了眼谢行知，说：“你怎么跟妍妍相处的？”

“不知道。”谢行知根本没去相处，把她当普通同学一样。

“你根本没听我那天说的话吗？”

谢行知平静地说：“听了。”

“你怎么做的？”

郑女士神色微冷，看她的提线木偶，“这也得我教？”

谢行知眼底多了几分厌恶，“不用。”

郑女士叹了口气，把没检查完的作业放到桌上，“我看你是脾气大了，今晚上别睡了。”

郑女士把手机和平板收了，摔上门出去，谢行知才松开垂在身侧的拳头。

他没有消磨时间的东西，只能看书架上看烂了的名著。

窗外夜色低垂，所有沉寂下来，别墅亮着灯的房间，如同海上灯塔，寂静又孤独。

一夜下来，谢行知房间里只有翻书声，因为无聊又把英语，语文，物理一顿复习预习。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他简单察觉到，偏头看过去。谢行知房间正对后花园，阳光洒在大片花丛里伴随鸣啭，犹如唯美花卷。

明明窗外景色宜人，可以肆意走动散心，他却感觉如被禁锢的飞鸟，压抑又孤独。

喘不上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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