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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宋盛昨晚被父母的吵闹声吵得睡不着觉，白天又睡一阵醒一阵，睡到下午整个人都是浑噩的。

他推开门，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他下意识看自己脚下，被苍蝇盘踞的黑色垃圾袋，散发着难以忍受的味道。

宋盛忍不住翻白眼，她是往里面装屎了？

宋盛这次心好，给她拎起来扔下去，怕感染还洗了个为时一小时的冷水澡。

晚上，宋盛没在房间，而是坐在客厅里玩游戏。

本来一回来会因为一点破事吵架的两人，在宋盛的矗立下没一个敢大声说话。

因为每次吵架都是宋弛凡先挑起，江女士会忍不住骂他，接着白热化。

吵得最凶的一次，是宋盛初升高的暑假，那时十五岁，一如既往对他们的争吵持漠视态度，但那天宋弛凡喝了点酒，一巴掌打得江女士猝不及防。

听见不属于砸东西的声音，宋盛拉开门就看见江女士捂着脸，满眼震惊。二话不说就把宋弛凡打醒酒，那天宋弛凡就差跪下来求他。

宋盛只说他们怎么吵不管，如果上升到肢体语言，那他就要参谋参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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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吃饭了吗？”江女士坐到沙发上问他。

“吃了，电饭煲里有饭，微波炉和锅里有菜。”说完宋盛起身看了宋弛凡一眼，“今晚别吵，我要睡觉。”

宋弛凡不爽地咬牙，江女士温柔地盯了那扇木门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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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难得安静沉稳的睡一回，大清早就被宋弛凡暴怒的声音吵醒。

“到底是谁这么没素质！”

“他妈的，这么恶心。”

“吵什么？”

听见宋盛不耐烦的声音，宋弛凡背后一凉，然后被地上的东西又刺激了一下，让开一条道给他看门口的东西。

“你自己看，谁他妈拉我们家门口了，又吐又拉，恶不恶心，呕～”

看见宋弛凡被恶心得想吐的样子，宋盛有点想笑，嘴角微不可见地勾起。

“哎哟，估计是全家毒舌，遭天谴了吧。”

光听嗓门就知道是旁边那家阿姨。

“你他妈才毒舌！”宋弛凡冲门口骂了声。

宋盛打着腹语，片刻后说。

“是啊！把我家门口弄成这样的。”

宋盛漫不经心靠着门旁的墙，装腔作势地说：“哎呀，好恨啊，我要上吊，我要变成厉鬼，我要杀了罪魁祸首。”

宋盛抬起眼皮看了宋弛凡一眼就冲出家门。

宋弛凡不知道感应到什么，眼疾手快冲过去拉住他。

宋盛一只腿已经踩在石阳台上，手把阳台养的花碰下去一盆，摔得稀烂。

“你干他妈什么臭小子！”宋弛凡奋力拽着那人，稍微松一点力他都会挣脱开。

“我要去死！这些人太恶毒了，我要比他们还恶毒！”

奋力挣扎的宋盛突然缩回来，疯疯癫癫地说：“他妈的，这太矮了，我要去学校里跳，学校怨气重，我要杀了那个贱人！”

“宋盛你他妈疯了！”

“别拦我！”

邻居们都跑出来看热闹，一看宋盛要跳楼就劝。

“宋盛你干什么！”

“宋盛别胡闹，你才多大，快下来。”

“不至于！不至于！阿姨帮你收拾好不好？摔下去，死不了也得断条腿儿啊。”

“别拦我，我要去死！我要杀人，我要变鬼杀人！”

宋盛挣扎的动作没小，但力气小了，宋弛凡一下就感受出来。

“不好意思，添麻烦了。”宋弛凡一把把他抱进房间。

一进房间宋盛就开始狂笑，想想刚才他的演技，和那个胖女人恐惧的眼神，简直是场饕餮盛宴。

宋弛凡看他儿子一副不正常的样子，有点被吓到，从小到大，他还真没看见宋盛这么狂笑过，别说狂笑了，甚至三年级后嬉笑都没有。

邻居听见宋盛的狂笑声，都认定宋盛不正常了，胖女人家很信鬼神，是个实实在在的信仰主义者，而宋盛那么一闹，说要自杀变鬼，给她吓得不轻。

果然——

与其内耗，不如发疯。

不过这样的宋盛很少有，周末限定。

次日，宋盛家外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他视线冰冷地落在正在浇花的胖女人身上，她手上戴的佛珠手串比平日还多了几串，琳琅满目的快把她的小臂占满。

朝她挑衅一笑。

胖女人却一激灵，吓得水壶掉到地上。

“罗阿姨，早。”他一字一顿地说。

“早……早……”罗阿姨边说边退回房间里。

“……”

昨天真的有这么吓人吗？

吓人的不是他要跳楼的仗势，是他进屋后狂笑不止半小时。

疯狂的像个杀人犯。

宋盛伸了个懒腰，孤苦伶仃地朝学校走。

-

今天也平平淡淡没有任何新意。

谢行知在学校值日完，把袖章规矩叠放好

走出校门。

看见小卖部外嬉笑的几人，宋盛还在玩他的餐厅游戏。

今天也很失败，连话都没搭一句。

谢行知坐上车，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说：“王叔。”

“怎么了？”王叔把眼皮抬起来，盯着后视镜的谢行知。

“我要买手机。”

“手机坏了吗？”

“没有。”谢行知冰冷平静地说，“想买个玩游戏。”

王叔理解地点头，男孩子都这样，我还以为行知是个例外呢。

“但你得帮我保密。”谢行知没有温度的眼睛看着他，王叔无法把他和小时候睁着炯炯有神的大眼让他拉勾的谢行知结合起来。

王叔看着谢行知长大，毫不夸张地说，亲眼看着郑女士把谢行知一步步养成现在的模样。

“我不说。”王叔笑眯眯地回头，“你也要藏好，这是我们的秘密。”

手机店里，谢行知买了部与他现在用的一样的手机，王叔不仅给他付钱，还给他开了新的电话卡和流量卡。

谢行知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手机。

因为他现在用的手机，每周都会被郑女士检查三次，看通讯录里是否有关系不正当的同学，亦或是用手机看写不健康的书籍视频。

郑女士还会在身为主任的谢行知的舅舅那了解他在学校的近况，有没有跟哪个女同学走得很近，亦或是被坏同学带着玩。

每一点，都让谢行知感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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