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盛被主任强行拉出去教育,两人在网吧里不断朝门口看。
“行知,怎么不连宋哥一起帮了?”
李景源不耐烦,推他一下,“该问这个吗?帮我们干什么?”
余瑞抬手拦了下,“唉!他帮我们你不客气点?”
“我客气鸡毛,帮我不帮我兄弟,纯贱,滚开。”李景源撞开他,一脸戾气地朝外走。
“不好意思,他就那样。”他把李景源拿过来的黄粑放他手边,“这个你吃了吧,挺好吃的。”
说完,抬步跟上去。
谢行知视线偏到门外,看见李景源把宋盛捞进手臂里,拉着他就走,留主任在身后无能狂怒。
其余几人被主任教育离开后。
谢行知看他对门外的植物发泄了一顿,拿着东西走出去。
“主任。”
“行知啊。”主任撩撩头上所剩无几的头发,叹了口气说:“宋盛他们就那样了,你少跟他们在一起,他们让你帮忙补课也别帮,不是排挤他们,怕你被带坏了,以前余瑞成绩还可以,跟他们混成这样的。”
“嗯。”谢行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主任。
“什么?”
“李景源给你赔礼道歉的。”
“就那小子还有救。”主任烦躁地又叹了口气,“宋盛那小子,真玩完了。”
他咬牙切齿地打了空气一拳。
谢行知若有所思,表情一如玩常的冰冷,脸上没有一丝情感。
“你快回去吧,你妈给我发信息问你在哪,我没跟她说你在网吧,说我把你留下来了,你以后别来这种地方。”
谢行知冷声答应:“好。”
-
回到家里,郑女士端庄地坐在茶几前,表情有几分厉色。
“过来。”她冷声说。
“去哪了?”
“在舅舅那补课。”
“学了什么?”
“奥数。”
“奥数还要学?”女人脸上的厉色重了些,看上去有点吓人。
“巩固。”
“上去把作业写了。”女人命令道,“八点前,待会儿我检查。”
-
谢行知把书包挂在椅背,抬头看见课桌上他没来得及收的照片。
一张红底照,桀骜稚嫩的脸上,嘴角泛红,下颌包着敷贴,眼神狠戾没有温度。
看见这张照片,又让他想起三年级开学那天。
当天下午要拍入学照,中午他却被六年级的几个人堵在学校后面的巷子里。
他们听说谢行知是有钱人家的小孩,想问他要点钱,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拦截过他很多次,要的都不多,也就几十块,但发现每次要他都拿的出来,开始变本加厉。
每周起码堵他四次,每次都几百几百的要。
谢行知性子软,只想给钱了事。
而今天——
他们遇到了从小就横着走的人——宋盛。
宋盛二话不说就把人打了一顿,他没什么打架经验,光靠咬,宋盛的虎牙很尖,一口下去就见血。
替谢行知拿回那两百块钱,转身就走。
小时候的谢行知在妈妈那听说,打人是不对的行为,所以他问了句“你为什么打人?”
宋盛用稚嫩的声音回答他:“我打的不是人。”
那天午后,谢行知听老师念他的名字,还在班队伍里骂他,下午要拍照,上午就弄一身伤回来。
宋盛就吊儿郎当站着,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高年级混混里传开谢行知有个小魔王罩,就没再有人找他。
他献殷地帮拍摄老师整理照片,拿了张宋盛的战损照。
那年,谁的照片都是十张,唯独宋盛的照片只有九。
谢行知对宋盛的情感从崇拜到想谈。
没有涟漪,只是冷静接受这个事实,似意料之中。
-
谢行知随意从书架上抽一本书出来,把照片夹进去。
书架上都是励志书或名著,跟他们班里同学的书架比,简直是块净土。
记得班里有人拍了他的书架,炫耀终于集齐十宗罪全集,炸出一堆悬疑小说爱好者。
除此之外,还有《白夜行》《法医秦明》等在郑女士眼里的不良小说。
随便一本,都是郑女士连封面都不让谢行知看一眼的程度。
谢行知其实挺好奇,用电脑搜过,因为宋盛也在看,所以他追完了六部十宗罪,几乎熟悉里面任何一桩案件,随便挑一桩出来,他都能说出凶手与来龙去脉,甚至比背课文还顺。
谢行知拿出作业就开始写。
八点整,郑女士如约推门进来,谢行知写完的作业规矩地叠放在一边,坐姿笔挺地在看数学教学视频。
他抬手把视频暂停,郑女士面无表情地把作业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又抽背课文。
谢行知一丝不苟地流利背完,她严厉的表情才松懈一些,他手摸了摸谢行知的脑袋。
“以后早点回来。”
“我知道了。”
“下面给你留了饭。”
谢行知知道,如果作业没完成亦或是刚才的背诵卡顿一下,那顿饭都是垃圾桶的。
“吃完饭,洗澡睡觉,明天六点起来背一个小时英语单词才吃早餐,知道了吗?”
“知道了。”谢行知说。
谢行知还是这么听话,她做了个深呼吸,在她儿子脸上轻吻一下,“妈都是为你能考个好大学。”
谢行知脸上的厌恶一闪而过,脸色本来和平日一样,但又觉得比平日更黑。
-
谢行知坐在餐桌前,吃已经凉了的饭,味同嚼蜡。
又机械地做完郑女士让做的所有事,安静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毫无困意。
郑女士就是个控制狂,她与谢云飞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两人长大后本能地走到一起生下谢行知,郑氏与谢氏集团强强联手,杀得商业圈片甲不留。
谢行知三岁时,她偶然抓到谢云飞与他的小秘书搞在一起,接二连三调查出不少他的出轨证据,但她没敢翻脸,两家的利益是共同体。
她每一次抓到谢云飞出轨,就对谢行知严厉一分。她管教的从来不是谢行知,而是对谢云飞行为敛手屏足的无能狂怒。
她只是不甘于管不住自己男人,而对谢行知产生强大的控制欲。
谢行知想摆脱,却也只是无能狂怒。
他就像郑女士养在笼子里那只金丝雀,放在后花园的亭子里,眼前是天空,花海,却被束缚,望眼欲穿。
而郑女士的管控,让他连伤害自己的想法都不敢有,郑女士要的,就是完美的,没有瑕疵的谢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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