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八,宜嫁娶。
天不亮小夭就被珊瑚和苗圃唤醒梳妆打扮,白浅和阿念全程陪同。小夭看着安静的坐在铜镜前任人摆弄,实际上心里鼓跳如雷,紧张的昨晚压根没怎么睡。
阿念也难得收起盛气凌人的模样,竟然也语重心长地嘱咐她,什么受了委屈记得回来告状,该有的架子不能丢,嫁了人也是他们皓翎的王姬……
小夭通过铜镜看着抱着臂靠在一边的妹妹,笑里带着点泪光,搞得阿念先不好意思起来,缩了缩脖子躲到一边坐着去了。
白浅端着盘糕点到小夭身边,让她垫垫肚子,还安慰她,“别紧张,这比上次的祭祖典礼好多了,安心等着花轿来接你就好了。”
皓翎王派来的侍女皆是手脚麻利之人,妆面很快完成,镜子里的人芳脸匀红,黛眉巧画宫妆浅。娇美羞涩,全在那一双娇波眼中。
这时珊瑚捧来涂山家早早送过来的喜服帮小夭换上,等在外面的全福老夫人也进来帮小夭梳头,嘴里念叨着一句句吉祥话。白浅在一旁听着有些出神,直到一袭红衣似火的小夭站在她眼前才回过神来。
只见小夭头顶紫金凤冠上面别着凤凰展翅步摇垂在细肩,点缀金玉点珠海棠簪,一身绣着九尾狐和大片桃花交织的嫁衣,繁复的裙摆点缀着颗颗饱满圆润的珍珠,袖口两只蝴蝶栩栩如生,腰系百花丝裙,手中还捧着一柄碧玉如意。
如天边流霞的嫁衣衬得新娘肤若冰雪、面若白玉,更显其清灵出尘。阿念已经移不开眼了,白浅看着她的一双眼睛又有些发愣。
小夭在她面前挥挥手,紧张地问:“是哪里有问题吗?”
“没有。美得不得了,只是甚少看你穿如此鲜艳,我有些不习惯。”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门口蓐收敲门说:“吉时快到了,涂山家的花轿已经到宫门口了。”
“呼…走吧!”
小夭乘着软轿来到朝晖殿,白浅和阿念跟在她身后,皓翎王已经在殿里等待多时了,他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女儿,脑海里浮现的是当年西炎珩穿着嫁衣来到五神山时的场景,情难自抑的红了眼眶。
他心爱的女人就算不爱他,可依旧为他身着凤冠霞帔,当时他只觉得心满意足,此生无憾。待小夭在他身前站定行礼,他才拉回思绪,忍住泪意,扶着大女儿的肩膀。
皓翎王声音有些缥缈地说:“你幼时娇气而后慢慢懂事的一幕幕仿佛就在昨日,转眼你就已经长大,如今都要嫁人了,爹很高兴你找到了能陪你共渡一生的伴侣,但婚姻就如同空气一样,吸多吸少别人无法参与,都是自己的事情。你只要记得爹永远在你身后,皓翎永远是你的家。”
小夭听完泪眼婆娑,喉咙酸涩说不出话,皓翎王见状赶紧哄她:“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脸哭花了不好看。”
蓐收躬身捧着盖头来到两人身边,皓翎王拿起绣着并蒂连理枝图案的云绡流苏盖头轻轻附在小夭的头上,看着高贵而娴雅,又叫旁人看不清新娘姣好的容颜。
小夭挽着皓翎王的胳膊,一步一步的走到承恩宫正门,涂山家的人已经等候在此,小夭在盖头下看不清涂山璟的面容,只知道他穿着与自己同款式的红色喜服,头顶玉冠,神采飞扬,微风吹过,衣袂飘扬,看似文雅,却又带着几分难以言明的威仪。
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近,而后撩起衣袍向皓翎王行了大礼,皓翎王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小夭的手,说:“去吧。”
涂山璟接过小夭的手,扶着她上了花轿。小夭感觉到他手心的汗,和不平稳的呼吸,反而放松了心情,手指还悄悄勾了勾他的掌心,让涂山璟的内心莫名安定。
数十里的红妆,井然有序的排列在八匹天马拉着的华美花轿之后,大红彩绸的轿帷上是艳粉浮金的囍字和锦花如意纹,宝塔顶迎着光,在四角各挂着大大的彩球。有白浅的法力加持,花轿所到之处皆是漫天红粉花瓣。
吉时已到,涂山璟单脚一踏,翻身上马。伴随着周围的礼乐声,带着自己的新娘驶向天际。
白浅告别了阿念,乘着云一路跟在花轿边上。第二日酉时,花轿抵达青丘,从云上望下去底下已是宾客满堂,众人都伸长脖子想要一睹这场备受瞩目的婚礼。光是这一片花海,就叫不少世家女子看着眼热,更别说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陪嫁。作为涂山璟最好的兄弟,丰隆自然是不会缺席,馨悦站在他身边眼里全是艳羡,暗中不断偷瞄着丰隆站在另一侧玱玹。
可玱玹今日的心情可是一片阴霾,外人看他阴沉的脸色只当是他不舍妹妹出嫁,就连丰隆和馨悦也是这么以为的。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上已经是鲜血淋漓,手里不断摩擦着他娘临终前留给他的若木花簪子。
丰隆一把揽住玱玹的肩膀,亲亲热热地说:“这大喜的日子你黑着脸做什么?璟这么优秀,与小夭可谓是天作之合。知道你舍不得妹妹,你现在久居辰荣山,离青丘不过几个时辰的路途,时常走动就是了。”
玱玹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不走心地附和着:“你说得对。”
这边小夭已经被涂山璟搀扶着下了花轿,在众人的祝福下一步一步走进正殿,拜了天地后,又向太夫人行礼,惹得太夫人喜极而泣,暗暗催促着孙子和孙媳妇快些对拜。礼成之后,涂山璟先行将小夭送回他精心布置的婚房,又拜托自家姑姑照顾小夭,自己再出来待客。
大荒的婚礼并没有习俗让新娘子遮面,所以众人皆在惋惜今日没能瞧见新娘子的风姿,还打趣涂山族长将媳妇藏的严实,就连玱玹都是这么以为的。
怕是只有白浅和涂山璟知道这么做的真实原因,而皓翎王在知道涂山璟这一番安排之后,眼神里全是意味深长。
馨悦和意映耐不住好奇,得了涂山璟的允许,避着人去了紫瑶园看望小夭,馨悦赞叹着这身华丽的嫁衣,小心翼翼的掀起盖头的一角偷摸瞄了一眼小夭今日的装扮。
“真美…”
意映看着馨悦发直的眼神,坏心眼的打趣,“看来你也想嫁人了呢。”
馨悦娇嗔的瞪了一眼意映,转过身,抱着白浅身胳膊撒娇,“姑姑今日那漫天的花瓣我听璟哥哥说是您帮忙的,能不能教教我这个法术?”
白浅笑着说:“我看意映说的没错,你是迫不及待想嫁给玱玹了吧。”
说完两指并拢在她额间轻点,趁着人还没羞得逃走,赶紧将法术传到她识海里。馨悦看了新娘子又学了新法术,顾不上害羞,欢欢喜喜和意映回了前面吃酒。
宴席上,玱玹恶劣地灌了涂山璟不少酒,丰隆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涂山璟来者不拒,一句“多谢哥哥”直接让玱玹哑火。
狐狸不愧是狐狸,早早地在小夭那里卖惨,让她帮忙配置了解酒丸,在来青丘的路上小夭悄悄塞给他,这是她精心研究出来的,效果奇佳。
导致玱玹不仅没能喝倒涂山璟,反而被提早得了好处的丰隆灌了个烂醉,那原本为心爱之人准备的簪子也没有送出去。
馨悦在意映了然的眼神下,红着脸将人安置到客房,“悉心”照顾了一个晚上,给清晨酒醒了的玱玹好大一个“惊喜”。
涂山璟有长老和丰隆帮衬,早早甩下外面的宾客,回去和小夭温存。白浅在感受到涂山璟靠近院子的时候就离开了,还不忘给前面正在喝酒的防风邶传了话。
东宸苑的位置远离喧闹的正厅,白浅回了院子就让下人备水沐浴,防风邶过来时她已经在床榻上躺好,白浅催促着他也赶紧洗洗身上的酒气。
搞得防风邶都以为今日是自己的洞房花烛夜,待他烘干一身水汽从净房出来时白浅已经昏昏欲睡了。他轻手轻脚地躺在白浅身边,不等他有其他动作,白浅就熟练的钻到他怀里,寻了个最舒服的位置直接睡过去了。
这倒是弄得防风邶哭笑不得,这小狐狸是把他当成抱枕了不成?他口嫌体正直地轻拍着白浅的背,没一会自己也睡着了。白浅习惯了和他同床共枕,他又何尝不是呢。
另一边涂山璟已经挑开了小夭的盖头,佼佼乌丝,玉带珠花,巧眉杏眼,一张娇面红霞衬,半点朱唇绛脂匀;身披正红薄烟纱,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一幅美人图让涂山璟直接傻站在原地,心里无比庆幸旁人窥不见这只属于他的风光。
“小夭…我终于娶到你了…” 这一夜,龙凤喜烛染至天明,二人携手揽腕入罗帷。
宝琢珊瑚山样瘦。缓髻轻拢,一朵云生袖。昨夜佳人初命偶。论情旋旋移相就。
几叠鸳衾红浪皱。暗觉金钗,磔磔声相扣。一自楚台人梦后。凄凉暮雨沾裀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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