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也不需要收拾什么,直接乘着毛球往百黎飞去。相柳已经换上了防风邶的装扮,白浅在路上帮相柳将头发染成黑色。
半日的时间,他们就到达了百黎族上空。俯瞰下去,这里并不像外面传言的那样环境恶劣,反而处处都是简朴却不失巧思的竹楼,开满各色各样的野花。寨子正中间有一块巨大白石制成的祭台,祭台东南面有一片桃花林,枝繁叶茂。
想起小夭名字的来历,白浅觉得答案怕是就在桃花林里。拉着相柳飞下毛球的背,两人敛了气息并肩走在林子里。
走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两人来到一处竹楼前,不同于寨子里其他的建筑,眼前这竹楼散发着强大的木系灵力,显然是木灵绝顶高手所建。
“赤宸是大荒唯一一个五灵兼修之人,这里怕赤宸亲手所建。” 相柳轻声说道。
“听传言还以为他是个穷奢极欲之人,不想竟然这般雅致。” 白浅瘪瘪嘴,都是住所,折颜的小木屋就是黑黢黢的,真的只能用来睡个觉。
相柳点头说道:“这里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看来百黎族确实拥戴赤宸。” 不止拥戴,赤宸在百黎是神明的象征。
白浅提步迈上台阶,试探着推开了竹屋的门,相柳跟在她身后。
入眼就是香案蒲团,墙上悬挂着一幅赤宸的木雕画像,他一身红袍,脚踩一只木雕鲲鹏,傲啸九天。
这木雕极其传神,特别是赤宸那一双眼睛,如鹰隼般锐利,睥睨着世间万物。可也正是这一双眼睛,让白浅怔在原地,小夭是谁的女儿一目了然。
相柳站的位置并未看见赤宸的全貌,但他发现了白浅的异样,手抚上她的背,“怎么了?”
白浅还来不及回答,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拉回了白浅的神思,她拉着相柳隐了身形,还不忘关好竹门。
一位百黎族的老翁如往常一般来这赤宸寨祭拜打扫,他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做完这些就准备离开。
白浅却在他出来之后对他打了一道昏睡咒,用法术探取了他的记忆。原来这里千年间,只有赤宸和他的妻子西陵巫女在里面住过。
妻子?西陵巫女?小夭的外祖母就姓西陵,这怕是小夭的母亲在外的化名。只是光凭着一间屋子和百黎人的一面之词,她还是不能判断赤宸和西炎珩究竟是一对神仙眷侣还是一对痴男怨女。
知道这里不会有更多的答案,白浅对相柳说:“我们离开吧。”
两人重新回到毛球背上,往轵邑城去,白浅一路靠在相柳的肩上假寐,心里思绪万千。小夭的身世能瞒住一辈子也就罢了,若是有一日被人揭穿,那她受到了将会收到无数的伤害,语言上、身体上还有心理上的重创足以击垮她。
现在白浅也明白了小夭身上的驻颜花就是为了掩盖那一双眼睛,可以现在已经失效了。还有西炎王对小夭明目张胆的爱护,怕是也知道实情,若有一日东窗事发,还有西炎为她撑腰。
小夭和赤宸的眼睛生的一模一样,有心人很容易留意到她们的关联,赤宸的仇家那么多,她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护住小夭……
相柳看着白浅自从寨子出来就一直一言不发,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应该十分忧虑某件事,伸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心。只这一个动作就暂时驱散了白浅心上的阴云。
“不然这次你就住在涂山府吧,回去我要闭关一段时间,你若是有空就多带着小夭练箭,我不在的时候劳你分心保护小夭。”
相柳摸着她的头发说:“好,这次闭关要多久?”
“短则半年长则一年,我从清水镇离开后,也疏于修炼了,这次闭关也是为历劫做准备。”
提前历劫相柳的心就悬起来,不自觉地将她搂得更紧。白浅感受到他的不安,安慰道:“别担心,这些年我可是勤修苦练,修为扎实的很。我还等着带你回去见我爹娘呢。”
相柳哪里笑得出来,只是闷闷的应了句好。
到了轵邑城上空,白浅和相柳坐在云上。正是清晨时分。街上还没什么人,但商户们已经陆陆续续开始一天的忙碌。两人并没有直接回涂山府,防风邶模样的相柳和戴着帏帽的白浅落在一个小巷子里,刚刚站定,就闻到扑鼻的香气。
推开破旧的木门,简陋的屋子中,一个独臂老头拿着一个大木勺,站在一口大锅前,看到来人,咧着嘴笑:“稀罕啊,几百年了第一次看你带朋友来,还是个女娃儿。”
白浅朝老头点了下头,防风邶也笑了一下,拉着人从后门出去,是一个小小的院子。
防风邶和白浅在露天的竹席上坐下。独臂老头舀了两海碗肉汤,在碟子里装了三块大饼,举着托盘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放到案上。
“好香啊!” 白浅撩起垂下的面纱又凑近闻了闻。
“这是驴肉。” 防风邶指指老头,“他是离戎族的,擅长炖驴肉,这大荒内,他炖的驴肉若排第二,无人敢排第一。”
老头给白浅上了一盘子素菜:“特意为你做的。”
“多谢。” 说完白浅从袖子里拿出一瓶桃花醉,从案边拿过两个空碗,倒了两碗酒,端给老头一碗,另推了一碗给防风邶,自己低头边喝肉汤边吃菜。
“老头子活了这么久,还没喝过这么好的酒呢。闺女儿,你这酒哪来的?”
“我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呢。” 白浅挥了下袖子,案上又是三瓶桃花醉,“酒是我酿的,这些赠给您。”
老头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好手艺,那老头子就不客气了。” 说完将酒收进房间。
一边的防风邶看着两人乱七八糟的辈分,微微摇了摇头。老头坐下开始和防风邶叙旧,白浅听了个大概,无非是谁谁谁又死了,一个面无表情的说着,一个没有情绪的回应着。白浅事不关己的低头喝汤吃饼。
这时一个男子没精打采的挑起帘子,看这就是刚从某个酒局上出来,还没走进院子,就闻到了浓烈的酒香,闭着眼嗅着鼻子闯进来,活像一只大狗。
“有好酒?” 他睁眼就看见防风邶,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打了个招呼,看着很熟的样子。
突然看见防风邶对面坐着一个轻纱浮动,隐约看见曼妙的侧影,仙气飘飘,又神秘感十足。
来人是离戎族的族长离戎昶,与涂山璟颇有些交情,他偶尔出入涂山府,白浅倒是认得他,也是个放荡不羁的性格,怪不得能和防风邶做朋友。
“稀罕啊!你竟然带了位小娘子来?” 说着就凑到白浅跟前想看看是何方神圣。白浅很配合地抬起头,让他瞧个清楚。
若是平时离戎昶看到如此绝色佳人定会孔雀开屏般卖弄自己,可眼前这人就是再借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放肆。
“青青…青丘姑姑。” 离戎昶直接摔了一个屁股蹲儿,“您您您…也在这啊?” 防风邶嫌弃地撇他一眼。
白浅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离戎老头听到自家侄子的称呼也看了眼白浅,原来是那位‘第一美人’。
老头虽两耳不闻窗外事,但也架不住离戎昶时不时就念叨这位姑姑的风采,言语中尽是赞美和钦慕。今日一见,果然是个钟灵毓秀的人儿。
离戎昶站起身搓着手说:“嘿嘿,我早就听说姑姑酿酒可谓一绝,不知…不知在下能否…”
白浅没说话,又拿了个空碗,把酒瓶推过去,示意他自己倒。
“哎嘿嘿谢姑姑。” 倒了一大碗酒,捧金子似的坐到防风邶身边。
老头给他上了肉汤和两块饼,继续和防风邶说话,白浅吃完之后就这么安安静静坐着,听着他们毫不避讳的谈论着辰荣的事情,挑了挑纤眉,果然大家族里就没几个真正的浪荡子。
吃完饭,白浅,防风邶和离戎昶一起离开了,走出巷子里,三人都听到了离戎老头的若有若无的歌声,这歌声白浅在清水镇也听到过。
“他是赤宸的部下,那场决战的幸存者。” 防风邶给白浅解释。
离戎昶对白浅很放心,除了有涂山璟和相柳的因素在,他也能看出白浅对这些事情并不敏感。但他神情依旧有些伤感,“我大伯不是坏人,反倒是极好的好人,所以……他无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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