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一念关山》

使团回到驿馆以后，宁远舟知道洛云嫣回来后又出去了。他想了想，大概知道她去了哪里。

洛云嫣去了昭节皇后的墓地，可她看到的就是荒芜，破败，以及四个守卫。

洛云嫣看着这景象，一股无名火冒了出来，一个皇后，墓地没人打理，荒草丛生，就这样，那位安帝还没事儿就写诗悼念皇后，多可笑。

洛云嫣刚要出手，就见四个守卫都被杀了。很显然，她师父也来了。

洛伊宁：师父，早知道你也来，我们一起来不就好了。

任辛（如意）：嗯，我们动手收拾一下吧。

两人动手清理了杂草，又擦了墓碑。洛云嫣拿出香烛和母后喜欢的果子，摆在前面。

洛伊宁：师父，我们给母后上柱香吧。

两人上了香，看着墓碑，回忆着当年的事情。过了一个时辰，天开始下雨了，两人最后拜了拜，才分头离开。

洛云嫣在雨中慢慢走着，远处的桥上，宁远舟撑着伞，静静的站在那里。

洛云嫣走到宁远舟身边，宁远舟的伞遮在了她的头上。洛云嫣摘下帷帽，抬头看着表情严肃的宁远舟。

洛伊宁：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来多久了？

宁远舟：我听他们说你在我们离开之后也出门了，我就知道你可能是来祭拜昭节娘娘了。而且我刚来没一会儿。

洛伊宁：你就这么来了，不怕朱衣卫看见？

宁远舟：他们因为左使的事都被调走了，四夷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了。

宁远舟虽然语气看上去平淡，可洛云嫣一听就知道，他一定是知道了梧帝那番话，心里难受。

洛伊宁：宁远舟，你心里也有事是吗？

洛伊宁：宁远舟看着洛云嫣，沉默了一下，才点头确认。

宁远舟：是。

洛伊宁：那好，我们一起走走，散散心，我陪你。

宁远舟：好。

两人走了好一会儿，雨下的更大了，于是去茶栈坐了下来。

宁远舟给洛云嫣倒好茶，递给她。

洛伊宁：说说吧，你们今天这永安塔之行，看来让你很不开心啊。

宁远舟：阿盈上塔之后，想替我们六道堂跟圣上要一份证明天道兄弟清白的诏书，可你知道圣上是怎么说的？他说让我们必须护送他到梧国，才肯给我们写。

洛伊宁：这些皇室贵胄都是一个样，安帝不也是那样吗？别人的命都不是命，只有他们的才是。

宁远舟：我其实早就已经想到是这个结果了，可是想到和真的听到还是不一样，还是会伤心。我甚至觉得天道兄弟不值得为他牺牲。

洛伊宁：那梧帝不愿意给你们写诏书，我们不如直接胁迫他写。阿盈拿他没办法，我们却可以逼他。

宁远舟：你也说了，永安塔戒备森严，我们想上塔并不容易。而且阿盈还没见过安帝，如果阿盈见了安帝，交了黄金就能放人下塔，那我们大可不必冒这个风险。

洛伊宁：安帝对你们这笔黄金是志在必得，但他不太可能这么容易放你们梧帝下来。

宁远舟：唉，帝王的冷血就是这样明晃晃的，连掩饰都懒得做。

洛伊宁：你似乎对梧帝的冷血深有体会啊。

宁远舟：是啊，我先被陷害，然后被发配充军，我们圣上不都是默认的吗？他不知道我是被陷害的吗？他知道，可他还是看着章崧他们陷害我，看我在牢狱中受刑，看我被发配军中。

洛伊宁：你们六道堂那么重要的情报中心，他为什么能让章崧掌管？

宁远舟：他也不想让章崧掌管，只是我和义父的改革，让六道堂更偏向于保卫国家，而不是像朱衣卫一样只忠诚于皇帝。圣上他想借章崧之手，除掉我，然后再收回六道堂。可惜，他的手腕不如章崧，又被朱衣卫买通的宦官怂恿御驾亲征，才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洛伊宁：唉，你说怎么就遇不到一个好的当权者呢。我和师父在朱衣卫也算是位高权重了吧，说难听些，不也只是安帝手下的狗罢了。我们一次次的任务，换来个左右使，师父坐了不到一年，我坐了刚刚半年。师父拿到了我们的名册页，都已经被全部勾掉了。就那个现任左使陈癸，他投靠了大皇子，也只是想活的久一些，不要像我们一样，一年就没了命。

宁远舟喝了口茶，才开口。

宁远舟：褚国应该这两天也会接到安国有意对他们发动战争的消息，相信安帝会头疼一阵，为了十万两黄金，不会过于为难我们吧。

洛伊宁：我想要放出消息，说褚国会得到消息是大皇子那里泄露的，你们六道堂不要参与，可以吗？

宁远舟：你这是打算为你那师弟李同光报仇啊？

洛伊宁：师父都把陈癸解决了，我不得也出点力吗？哪能看大皇子置身事外呢。

宁远舟：唉，这李同光也不知道上辈子烧了多少高香才能有你这么好的师姐。

洛伊宁：是吗？

宁远舟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求生欲上线。马上双手合十，朝天拜拜。

宁远舟：我拥有你那不知道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

洛伊宁：油嘴滑舌的，又是跟于十三学的？

宁远舟：那可没有，我这都是肺腑之言。

宁远舟拿起桌子上的山楂，递给洛云嫣一个，自己拿起一个咬了一口。

宁远舟：待会儿你陪我去一趟六道堂分堂吧，解药到了，再不吃，我就真要一命呜呼了。

洛伊宁：可以。我刚才闯了密档室，看了六年前的密档，看到了安帝和北磐合作，得金五万两的记载。

宁远舟酸的眉头一皱，听见洛云嫣的话，咽下这口。

宁远舟：什么？六年前？

洛伊宁：对，六年前他们就已经勾结在一起了。所以那是母后才会和安帝起了争执。后来母后给了安帝最后一次机会，应该是安帝又与北磐合作，被母后发现。才有了五年前邀月楼的那场大火吧。

宁远舟：事关北磐，那昭节皇后之死恐怕还有更复杂的背景。

洛伊宁：所以啊，这复杂的背景还得看你们六道堂有没有什么新消息了。

宁远舟：好，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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