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族庶子与重生假公主（84）

在审理的公堂上，二黑说道：“是！确实是和安药铺的尹掌柜负责所有的事宜！我和罗平都是他招来打下手的！我还知道他背后也是有人的！”轩辕国近十年内都未出现过能让三司同审的重大要案，如今都察院左都御史、刑部尚书、大理寺卿端坐在公堂上方也是难得一见。面对高台之上气势强大的三尊大佛，刘二黑怕的要命，一股脑将自己所知道的全数吐出，只求换得一条小命。

萧荀问道：“尹元已经逃跑，你可知道他最有可能去往何处？还有，他究竟是听命于何人？可是朝廷官员，那些女子又是从何而来？你若想戴罪立功，最好从实招来。”

“草民真的不知道尹掌柜去了哪里！他招我来就是帮工做活，比如搬运药材，接应鱼饵，看管密道入口，防止女子逃跑....我们这些做活的都是尹掌柜招来，他出手大方，免费给我娘治病，还治好了瘸子和人打架受的伤。他说人手太多也容易暴露，就只找了四五个壮汉轮流做事，我和罗平就在其中...他听别人的命令做事，草民真的并不知道那背后的人究竟是谁!我也是偶尔听他提起过几次，再多的尹掌柜也不和我说了！对，对了，我还知道，那些女子都是未及笄，活着刚刚及笄的良家女子！如果有不听话的，会让人给她们灌药，迷迷糊糊把人送入那些官员的房内，他们不爱去红楼，只喜欢这些年纪小的良家女子！但若是对京城内外的女子动手，很容易引起官府的注意，尹掌柜说，背后那些人，多是汴州小村挑选合适的女子，然后运到京城，最开始给官老爷安排的地方是在城中一处盐铺，但是城中每时每刻都有官兵巡逻，未免暴露，前段时间便到了城外善堂，毕竟城外善堂是官府特批修建的善堂，尹掌柜不求回报替人治病，又有谁会怀疑这样一个治病救人的地方呢....”

萧荀问道：“你方才所讲鱼饵又是怎么回事？提供这种场所给他们，又是为了什么？”

“‘鱼饵’是对那些被运来的女子们的称呼，那些官员就被称为‘食客’，药堂开两日，关门一日，闭馆那天就是安排食客来尝鱼饵的日子....”

其中一个官员说道：“荒唐！”他猛地拍惊堂木，吓得刘二黑一阵哆嗦。“好好的女子，竟然被你们如此玩弄，什么鱼饵，食客！真是无耻至极！”

萧荀问道：“除了当日被抓的官员，你可知道还有谁？可有名单记录？”

“有完整名单，但是在尹掌柜那，小的不识字，所以也不知道具体有哪些人。小的只知道，那些官员互不知道对方存在，每日闭馆的时候尹掌柜会安排专门的轿子分别接到这些人，送到城外的药堂，这些官员都是隔着时间依次送入，离开时也是一个一个分别离开，他们有一整夜的时间用那些女子来寻欢作乐....那些官老爷都是在酉时末出城，第二天再回来。”

谢无情冷笑道：“酉时两刻下值，酉时末就赶着出城，真是半点时间都耽误不得。”

萧荀轻叹一声说道：“接着说吧。”

“尹掌柜为何要帮那些神秘人做事，小的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常常避着我们和某个人关在屋内密谈，明明能听得见声音，却看不见人。”

谢无情说道：“那具被埋在城外的女尸又是怎么回事？”

“那人是善堂修好后最初运来的一批女子中的一个，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那些女子从汴州哄骗到了京城，一些女子知道自己受骗，要去作陪时，大多都会抗拒逃跑，那些官老爷偏偏就喜欢这些未经世事的小姑娘，那位姑娘是闹得最凶的一个，成天想着逃跑，被抓回来过几次，有位官老爷看上了她，被送了过去...那人见她被灌了药还有力气挣扎，反而来了兴致，一边.....一边还对她动起手来，最后在床上一时兴起.....就把人给掐死了......汴州那边出了什么问题，本该运送的新人一直没到，死了一个，就缺了一个，有官员因为鱼饵不够，开始大发脾气，尹掌柜忙着这事，还得处理药铺的事情，他走不开，就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去远些的山里村里弄个姑娘来凑数，我想着这些钱用在路上多浪费，不如自己赚了，我就在城里找了个年轻的姑娘来，骗他说我是在山里找的，没人能发现她失踪，最后这才把这空缺补了上去....”

萧荀厉声说道：“你去找的那个女子，你确定她是自愿的吗？在公堂上说谎，你可知道后果会如何！”

“是，是小的骗去的！她整日想着逃跑，我，我只好给他灌药，几天下来，她也就不跑了，没过两天汴州那边来人了，运来几个新的姑娘，谁知道，那运送的人里头有个姓赵的男人，他似乎不知道鱼饵的事情，发现鱼饵是人后，突然就反水了，他潜入进去，放跑了很多女子，除了我找去的那个姑娘外，其他都是外地来的，人生地不熟，没跑几步就被抓了回去。只有那个.....那个逃跑的女子，是京城人，熟悉地势，最后我们才发现她躲在城门不远处，被官差发现带了回来.....”

待结束之后，谢无情找到了刘婵玥，说道“二黑带官府找到了藏火药的地方，也是修建在药堂仓库的底下。和安药铺是京城最大的药铺，每日需要的药材量极大，时常会有从其他州县运来的大量药材用以供应。而制作黑火药所需要的材料，需要大量硝石、硫磺和木炭，前二者都属于药用之物，借着药铺的名义进行采买，也无人会多想。”

“他们竟然在天子脚下，京城内就敢炼制黑火药，真是有恃无恐。”

“和安药铺从创始之初到现在已经有了百年，尹元祖上三代都是大善人，到了尹元这一代，他也因为乐善好施，常常接济穷人而被百姓称为活菩萨。也正是因为这层身份的掩护，官府朝廷对和安药铺与尹元本人多有赞誉，很多时候也大开方便之门，不会过多盘查和关注。”

“之前炸毁道观的火药，果真来自这里？”

“应该是的，只是善堂修建不久，还未开始大规模地炼制，里头所储备的火药也所剩无多。当初尹元说服石三，以低价出售给石三道观中炼制药所缺失的天南星，再以日后想和萧家做长久生意，让石三帮忙牵线为借口，愁于还不上赌债的石三以为只是做个顺水人情，出不了大事，自己还能吃些红利还赌债，便用上了尹元提供的药材。本打算在药材中动手脚的尹元发现萧家人十分谨慎，事前都会再三检查，于是他们只好改变策略，让人引诱石三继续豪赌，越输越多，最终达到一个他无法承受的数字为要挟，让其偷偷在炼药的时候放入火硝于丹炉中，石三以为是萧荀得罪了某位官员，想要破坏炼药一事来报复萧荀，可他没有想到，道观四周早已被暗中布置好了火药，在炼药时炉子里起火的小范围爆炸本不至于伤及人命，但却因此引发了早就布置在山体四周的大量火药爆炸，刘二黑虽然参与运送药材的事情，但是他所知不多，我是从他的口证据中结合之前已知的线索推断出来的。”

“他们炼制存储火药，究竟想要干什么？”

“想来以黑火药炸毁道观一事陷害萧荀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若有足够的能力，这背后的人一定会想将轩辕国也夷为平地。”

“.......可是我不明白，前朝余孽对朝廷有恨，是杀机，尹元三代清白，也未曾受到过迫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在此之前，我也和其他人一样，以为他是个大善人。”

“人性向来如此，或是争名夺利，或是满足一己私欲，只要是有利益纠葛，总会有人醉在其中，沉迷不醒。刘二黑说他们称呼尹元为笔官，负责与那些朝中官员联络，朝廷会派人全程搜捕，找到他就能知道更多的信息。”

“还有刘二黑说的那个姓赵的男子，我怀疑他就是汐禾死前惦念的赵晓，或许在回京后发现了汐禾死讯和鱼饵的真相，汐禾的死让他对幕后之人产生了恨意，在良知尚存的驱策下，他冒死放跑了那些人。”

“尹元和刘二黑说过，赵晓后来被背后的神秘组织派出的精锐杀手追杀，听说杀手已经成功将其杀害。”

“怎么会这样....”

“或许汐禾死前都不知道赵晓为了她一直被人控制着，赵晓也不知道汐禾为了他能活着，才卖身进入金翠楼，替背后组织收集情报。”

“所以二人都是为了对方能好好生活，才将秘密埋于心底，他们的感情被人互相利用，直到死，二人都浑然不知.....利用人的感情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背后的人.....好可怕！”

谢无情面带寒意说道：“既然他们已经按耐不住，开始掀起风浪，马脚自然也会露出，到时候，不管抓住的是一个还是两个，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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