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凡风:当天晚上我回到了那个家,养父让我去车库取车,我进到车库卷帘门就掉了下来而且怎么也打不开,车库里没有车,我当时也没多想,随后我觉得整个空间渐渐升温,那些杂碎的声让我完全搞不懂我该怎么办,我害怕,我喊,可是没有任何人回应。
安梓芳:好恐怖,出生在豪门都是这样的吗?会不会是你得罪了什么人啊?
许凡风:或许吧!
安梓芳:继续……
许凡风:当时火就把整个车库都烧起来了,车库右侧有个方形小窗,我当时打破窗户钻了出去。可是我在跳窗时整面墙都塌了下去,我的一条腿被压在坍塌的墙下。
安梓芳:那后来呢?
安梓芳握拳爬到许凡风身边,迫不及待的想听后面的事,不过许凡风的脸瞬间铺满冰霜,她的兴致也瞬间被浇灭。
许凡风:后来我就逃出来了。
安梓芳:唔!那你有没有受伤啊!
安梓芳趴在许凡风腿边,紧张的捏着他腿下的床单,这个动作在许凡风眼里极其暧昧,许凡风将右腿搭上左腿,控制住自己高涨的情绪。
许凡风:腿,腿……高度截肢。。
安梓芳:截肢?
许凡风点点头单手握住左腿的膝盖。
安梓芳:那很痛的吧?
许凡风点点头,安梓芳还真是脑筋转得比正常人慢一拍半拍的,截肢——她还没有发现他想表达什么吗?他想告诉她一切,不想欺骗她。
许凡风:没有知觉,当时。
安梓芳:许凡风那你怎么活过来的啊?
许凡风眼神溃散,他也困惑了好多年,自己那时候为什么选择活下而不是让那场大火把自己带走,如果那时候就死了也许以后的这十七年他就不会活在那件事的阴影下。
安梓芳:你受伤的腿给我看看——
许凡风:高位截肢,你不害怕吗?
安梓芳:没事。
许凡风把左腿裤脚卷到膝盖的地方看向安梓芳,也许上天是眷顾他的,所以他才只是丢了一条腿。
安梓芳:那你走路怎么和别人没有什么不一样而且还很稳呢?安着这个不会不舒服吗?
许凡风摇摇头,他早就习惯了,装着一条假腿控制它走的和正常人一样,他忍受过多大的痛一步步走到现在,十八岁的他一直在温室里呆着,可是那场火无情的将所有焚尽,连他18年感受到的温情都统统如泡沫般破碎,找不到任何痕迹。
安梓芳:给我看看怎么安装的,下次我帮你。
许凡风没有作声,扫了眼下体的硬挺,他现在这个情况真害怕会一触即发。
安梓芳:给我看看嘛!
安梓芳使劲拉扯着许凡风左腿的裤脚,许凡风握住她的手放在盆骨下方,身体的炽热像是引火线,触碰到的时候自己的体温也极速上升。
许凡风:这里以下都是废物。
安梓芳抬了抬眼皮,覆盖在瞳孔上的一层水雾越涌越多直到脱离眼眶,她好玩似的让许凡风给自己看,可是她没有想过许凡风告诉她这些有多大压力。
许凡风:傻瓜。
许凡风的手掌转移到她脸上轻拭她眼角的泪珠,豆大的泪滴躺在他食指上,许凡风将安梓芳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她是第一个为他掉眼泪的,食指上的余温反映的是那颗热忱的心。
许凡风:很晚了!
安梓芳:你上来嘛。
安梓芳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许凡风躺自己身边,许凡风僵硬的躺在她身侧,她也许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多难受。
安梓芳:许凡风,你睡过来嘛,我们一起睡!
安梓芳是早有这个念头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和许凡风说,而且她还是很怕,总觉得怪怪的,毕竟没有做过,不过这样也不错,能这样和许凡风躺在一起。
许凡风似乎对她毫无忌惮,他心甘情愿和她吐露心扉,他什么都能坦诚于她。
安梓芳才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忽冷忽热,可能因为他的遭遇所以他对所有人都起了戒备心理,计程车上他推开自己大概是因为他以为自己发现了他身体上的缺陷,像只刺猬把人拒之于千里之外,把自己包裹得那么严实大概也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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