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快到囡囡都不记得要过年团圆了。雪下了一层又一层。她在炕床上啃着晒干的红枣和地瓜干……小小手拿着用力啃呀啃呀……一上午就吃完两根。囡囡努力的样子是啃给外婆看的,农村山里面没什么好吃的零嘴,就是自己家种的晒的什么瓜子花生豆子……夏天春天野外的果子豆子(不认识的多)。想多留些给外婆吃。希望自己可以一直腻歪在外婆的怀里永远这么小小的一个妞儿。
除夕夜前爸爸把囡囡接回了家里过年去了。过年了很多人,囡囡不认识他们。来来去去的人都在夸:小花长这么大了?这么乖巧可爱啊!囡囡在别人夸张的语言声中过完了春节,想着:外婆你咋还不来接我?我想您了,我不要呆在这里。
每次有人来囡囡都会礼貌的叫人:叔叔,伯伯,爷爷,婶婶……囡囡都记得他们的称呼可是不会和他们聊天,一天一天的,囡囡都不说话。高兴了不笑,难过了不哭,乖的完全不像一个虚岁四岁的孩子。她在等她的外婆一直等一直等,依着门槛看着路……希望外婆早点出现。
春天来了柳树发芽了…一片两片越来越多越来月长………桃花开了,燕子飞回来做窝了。囡囡才知道:原来这才是我的家,我有爸爸也有妈妈…我们原来是一家人。他们和外婆一样应该和我是最亲的人。
囡囡很小很小很瘦很瘦的一个小人,却可以帮着妈妈看灶烧火,看鸡喂鸭,打扫着院子,整理床铺……邻居奶奶阿姨婶婶姑姑的都说这丫头好勤快,什么都会做。
夏天到了,妈妈生下了一个女孩,要囡囡照顾好。囡囡认真听认真学习怎么照顾妹妹。时间一晃又到明年的夏天了。荷花开得正旺,知了叫唤声此起彼伏……
在西侧院里围墙下喂食给妹妹吃奶的囡囡急着跑去和妈妈说:“妈妈妈妈,小妹妹不啃吃饭,她不喝奶,一直摇着身体哭着。你去看一下,哄哄她好好吃饭”
妈妈忙完了手里的活去看妹妹了。她把妹妹从摇摇椅里抱了起来………囡囡看呆了:妈妈原来会抱小妹妹的……我…我怎么不记得妈妈这样抱过我?
囡囡小小的心里努力搜索努力回忆,然后很确定的告诉自己:你没有被爸爸妈妈这个抱着过,没有这样哄着:乖,不哭不哭,小宝不哭。在妈妈一声声喃喃的言语中囡囡退回到堂屋里,摸着门框跨进黑乎乎的空房子里……默默的走进卧房爬到自己的小床上抱着睡觉的枕头缩在角落里。
时间过了很久,囡囡一点感觉都没有,她抱着枕头睡着了。突然她听到有人叫她:小花,小花,小花!她睁开迷糊的眼说:舅舅你来接我啦,我要去外婆家
“好”舅舅抗起囡囡坐在他肩头上说:走,咋们现在就走!
“我还没有和爸爸妈妈妹妹说呢,你要等我一下和他们说一声”囡囡一直记得外婆寻找她的焦急。怕父母会担心她突然不见了。
舅舅带着囡囡一起去和妈妈说:我去外婆家了,叫小妹妹乖乖吃饭哦!
突然囡囡发现四院里很多人,很多不应该出现的老年人,老头多。妈妈一直抱着妹妹,妹妹睡着在她怀里了。
隐隐约约的听到:已经死了,你放下来吧,身体还是软的给她穿着衣服……舅舅远远的和妈妈说了一句:我们走了啊!囡囡不开心了,回头看看院子里的人,夏天的太阳很好树叶也碧绿碧绿的,可是有一片黄叶幽幽慢慢翻转着落下……囡囡还没有看到它完全陆地,舅舅就急匆忙的走了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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