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这场喜事,朝中权臣除了薛成义之外,其他的都来了,这也侧面说明沈千鹤在朝中的人脉确实盘根错节。
这些人大略分成了两拨:一波对沈千鹤低眉顺目,一波对云破晓溜须拍马。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文武权臣,自然谁都不敢得罪。
沈习武这喜宴,俨然就是权臣们联络感情的筵席,十分无聊。苏引没什么心情喝酒,准备跟苏千羽打个招呼就离开。
她直接就溜到了洞房,瞧见苏千羽一个人坐在朱漆的大红床榻上,红盖头都遮不住她满脸喜色。
“四姐,我走了!”
苏引很是伤怀,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苏千羽入了丞相府,以她这性子肯定是顾着婆家这边。
至于司马府,那就是过往云烟。
苏千羽拉起盖头看了苏引一眼,娇嗔道:“怎么不多待会儿,这么急匆匆要走,丢下四姐一个人在这里多孤单。”
“以后有四姐夫天天陪你,怎么会孤单呢。我寻思爹爹会因为你出嫁了难过,回去安慰安慰他。”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提常玉已经死去的事,因为说了也无用,没人在乎她。
苏千羽牵着苏引的手看了她许久,柔声道:“小七,以后在家里要听爹爹话,凡事不要与大夫人顶嘴,她心眼小,容不得你。”
“我知道的。”
“你就快要回军营了吧?”
“嗯,回去看看爹爹就走。”
“习文也在新兵营里,他性格有些骄纵,你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素常让着他一些,算是为了四姐好吗?”
她轻叹一声,又道:“你也知道咱们司马府与丞相府并非门当户对,四姐嫁入丞相府很不容易,凡事都得小心翼翼。你和习武打好关系,也算是帮了四姐大忙。”
“……”
这刚入丞相府,就开始维护着小叔子了,唉!
苏引无言以对,心头忽然间像吃了个苍蝇似的恶心。她拱了拱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洞房。
从丞相府出来,本来还艳阳高照的天色忽然就变了,一大片乌云由远及近,黑压压地压了过来。
这鬼天气,真是说变就变。
苏引不敢骑马,也不喜欢坐马车,于是就步行着往家走。
但没走多远,只听得天空“轰”的一声炸雷爆开,风雨瞬间就席卷而来。
她犹豫着是否去丞相府借把伞,谁料一转头,便看到沈习武在门口吩咐下人关大门,转身时还冷冷瞥了她一眼。
尼玛这嘴脸……
果然不该管苏千羽和沈习文这破事儿!
从丞相府到司马府有很长一段距离,苏引原想着去买把油纸伞,但又没找到铺子,索性就进了街边的顺风茶楼。
“小二,泡一壶茶!”
“好嘞,公子要喝碧螺春还是大红袍还是铁观音……”
“给他泡壶碧螺春,在下请客!”小二话还没完就被人打断,旋即一锭银子朝他飞了过去:“再加些零嘴!”
苏引正要上楼,听到声音扭头一看,居然是百里,便急忙折了回来:“军师大人,您怎么没有去丞相府喝喜酒呐?”
百里笑道:“有点事情要处理,谁料遇到这大雨,就顺便进来躲躲。”
“这么巧?小人也是躲雨呢,要不一起?”
“请!”
二楼上的雅座一个人都没有,冷冷清清的。说书的小老头今天不在,他们这茶楼的生意好像冷清了许多。
两人选了个靠窗的位置,低头就能看到街。雨幕下的街昏昏暗暗,也没有什么人,空荡荡的。
“苏引,你脸上的伤好了吗?”百里问。
苏引拱了拱手:“多谢军师大人关心,已经脱痂了,不过疤痕太明显,就用了秦太医给的药膏,能遮一遮疤。”
百里意味深长地看着苏引,道:“幸好你这脸保住了,若是被毁掉,这京都城内会有多少小姐难过呢。”
“呃……”苏引脸一红,有些讪讪的:“军师大人说笑了。”
说话间,小二就端着茶和零食过来了,一盘五香花生米,一盘瓜子,还有一盘蜜饯和时令水果。
“两位公子,请慢用。”
小二把茶和零食放在桌上就要走,苏引忙把他叫住了:“小二哥,今朝怎么不见那说书的老丈呢?”
“唉!”小二摇头叹了一声,又道:“公子有所不知,那老丈前两日暴毙身亡了,可把我们掌柜难过得。”
苏引大惊:“什么?暴毙身亡?”
“是啊,据说就死在家里,可吓人了,是七窍流血。他孤苦一人也没个牵挂,死了就死了呗。”
七窍流血,暴毙,怎么可能?
小老头虽然是个侏儒,但气色特别好,并不像是有病的人。别的不说,七窍流血而死就不太对劲。
“公子慢用,小的先下去了,有事叫我。”
小二走后,苏引越想越不对劲。怕就怕,这小老头是被她连累而死,毕竟当初是她借他这地盘传播消息的。
若真是如此,她肯定要自责死。
百里何等聪明,与苏引想到一块儿去了,便装着若无其事地问:“苏引,可是出什么事了吗?”
“军师大人,您觉得,那说书的老丈会不会是因为传播了薛府的丑事而被灭口的?”
“此话怎讲?”
“一般的疾病不会导致人七窍流血而死,小人倒觉得这更像是毒杀,或者是被打导致五脏六腑受重伤才出血。”
百里捏着下颚,淡淡道:“即便是毒杀,是受重伤,又能如何?你觉着衙门会管一个无依无靠的老人的死活?”
“可……”
苏引顿时语塞,心下更加自责。
她之前倒是伪装得好好的,借了小老头之手把薛府和丞相府都推到风口浪尖,当时她真没想到那么多。
太不应该了,不应该这样,得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于是苏引起身朝百里拱了拱手,道:“军师大人,谢谢您的盛情招待,小人还有事就先走了。”
“站住!”百里抬起头望着她,眉眼多了几分沉重:“这件事到此结束吧,不要去探那老丈的死因。”
苏引没吭声,因为百里知道那个伪装的人是她了。
他又道:“明白人都知道,这次事件的主谋不是说书人,而是另有其人,否则你以为那老丈为什么要死?”
是的,杀了说书人极有可能引出黑衣人,而那个杀人凶手,保不定就在守株待兔等着苏引出现。
她肯定不能自投罗网,否则薛成义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对付她和司马府的。
于是苏引又坐了回去,垂头丧气地道:“军师大人是不是都知道了啊?”
百里挑着眉:“不然呢?你当元帅府的院墙是那么容易爬?若没有大将军首肯,你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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