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还好?”
“大将军,您请仔细看看小人这个模样,你觉着能好吗?”
“军人骑马是最基本的要求,本帅那样做也是为了你好,本希望你能学会骑马,未曾想你这般没用。”
“小人的人生目标并非从军,为甚要学会骑马?世间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琴棋书画它不香吗?”
“那你且弹个琴唱歌曲儿给本帅听听?”
“……”
亭子里,苏引和云破晓的对话很是不和谐,夹枪带棍的。
纵使云破晓对她有救命之恩,但逼着她骑马这事儿着实无法释怀。这下可好,骑马没学会,她心理阴影面积更大。
少顷她犹豫着道:“大将军,小人若是学不会骑马,是否会被遣散回家?”
“你这么不想从军?”
“也不是不想,只是小人心有余力不足。”苏引说着捏了捏额角,叹息道:“哎,苍天可鉴,小人一片冰心在玉壶啊。”
云破晓端着茶杯汲了一口,淡淡道:“你就不怕你爹被嗤笑?他现在已经成了满朝文武的笑柄。”
苏引心一沉:“大将军,此话怎讲?”
“此前丞相府退婚一事闹得满城风雨,苏大人颜面丧尽。你若再被遣散回家,司马府还有面儿吗?”
苏引有些讪讪的:“可我也不能拿性命去给我爹长脸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话大将军听过吧?”
云破晓敛下眸子,像是在权衡苏引的话。
但此时苏引心里却掀起了波澜,她本就是错入这个世界的灵魂,按照惯例,再过几年又得英年早逝。
至于还会不会重生,重生过后又在哪儿,她也说不清楚。
所以,对这随机出现的父母,她其实是很珍惜的。她也很想努力点光宗耀祖,奈何这身体不争气。
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都不知道说什么。
苏引身体虚,便起身道:“大将军,小人有些疲惫,就先告退了。”
云破晓点点头没吭声,睨着苏引那颤颤巍巍的背影,眉间多了几分阴郁。
他有些疑惑,明明是一个被藏在深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怎么会有这般石破惊天的言论?
正思忖着,长风急匆匆走了过来:“大将军,曹贵妃来了,马车已经在大门外。”
云破晓顿时一愣:“曹贵妃来元帅府作甚,她如何得知本帅回府了?”
“属下不知,她来得突然也未曾通报。”
“走吧,去接驾。”
到底是宫里的贵妃,云破晓也不敢怠慢,匆匆来到大门口迎接曹贵妃。她人已经下马了,穿着隆重的朝服,是盛装而来。
不过她也没带多少人,就一个嬷嬷,一个带刀侍卫。
云破晓上前行了个大礼:“臣云破晓见过贵妃娘娘,不知贵妃娘娘大驾光临可是有什么要事?”
曹贵妃扭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云破晓,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我西蜀的兵马大元帅了吗?”
“府上简陋,臣唯恐招待不周。”
“大将军何时变得如此客气?本宫今日来是为了一桩好事,你不必如此拘谨。”
曹贵妃说着径直进了元帅府大门,满院子打量起来。云破晓紧跟在她后面,面色已然十分不高兴。
他随口问道:“贵妃娘娘可要用些点心?”
“不用,本宫四处转转。见惯了皇宫里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忽然觉得大将军这府上的风景甚是美丽。”
云破晓没接话,他冲长风使了使眼色。
长风得令,急匆匆朝着东院寝殿那边走去,苏引还在那边歇着,若是被曹贵妃看到,恐怕又要生事。
苏引正小憩着,听到有脚步声倏然睁眼,看到长风急急走了进来。
“苏公子,贵妃娘娘来了,暂且随我到后院避一避吧。”
“为何要避,难道我见不得人?”
“东院是大将军的寝殿,历来生人勿进,若是被曹贵妃看到你在这儿不太好。”
何止是不太好,以曹贵妃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还不得添油加醋编出些结党营私,亦或者断袖之癖的事情。
毕竟,当初第一个说云破晓有断袖之癖的人就是她。
苏引其实对这曹贵妃很是感兴趣,但也不想生事,跟着长风往外走,谁料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他们过来了。
长风一着急,抓起苏引就飞上了房梁:“你且在这儿呆着,等曹贵妃走后我才把你接下来。”
“可,喂……”
苏引话没说完,长风又纵身跃了下去,把内室的床铺整理了下。
曹贵妃已经走到了寝殿门口,站在门口打量了片刻,道:“大将军的寝殿高雅大气,不愧是大将风格。”
云破晓此时的脸上乌云密布,以至于那鬼印的颜色像又更深了些,透着一股子摄人的寒意。
但曹贵妃似乎很不以为意,走进外室四处看了看,坐在了软塌上。
苏引好奇极了,支了个头出去偷看。
她对曹贵妃这种类型的女人不是很喜欢,长得确实漂亮,五官无可挑剔,但眉骨间始终透着一股狠厉。
她眼睛很凌厉,目光所及之处仿佛都被她剜了一层似的。这样的女人狠毒,但未必聪明,因为她所有城府都在脸上。
云破晓不冷不热道:“长风,给贵妃娘娘上茶。”
曹贵妃抬头看着云破晓,笑道:“大将军似乎很不欢迎本宫,其实本宫也不想来的,但皇上之命不敢违啊。”
“贵妃娘娘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皇上准备给沈相的大儿子沈习武与薛大人的小女儿薛伶儿指婚,但又怜惜苏司马的女儿,便想把苏千羽指婚与你做正妻,你可愿意?”
云破晓脸色瞬间又寒了几分,道:“多谢贵妃娘娘与皇上美意,臣暂时没有成家的打算,就不耽误苏小姐了。”
“哎,不要拒绝得这么快嘛。”
曹贵妃摆了摆手又道:“阿晓,你也二十有三了,一般的男子早就成家立业,可你还孑然一身,皇上心里甚是着急。”
云破晓没吭声,铁青的脸表明了态度。
曹贵妃又道:“此女有才又貌,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与你倒也匹配。你若不喜,娶来做个妾室也行,如何?”
云破晓怒火压都压不住:“贵妃娘娘什么意思?沈习武要娶薛伶儿,就得要臣去娶苏千羽,这到底是皇上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曹贵妃抬手一拍扶手,喝道:“云破晓,你怎么讲话的?”
云破晓一挑眉:“臣历来都是这样讲话,贵妃娘娘若是不爱听,还请早点儿回宫。长风,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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