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摔破相

“小七！”

“七七！”

“苏小七！”

“——天啊！！”

苏引从马背上被甩飞的瞬间，校场外一片尖叫声。她整个人真的就像掏空了的破玩偶，飞了很高，然后重重砸了下去。

就这时，云破晓如闪电般飞扑出去，纵身一把抱住了飞落的苏引。但因为强大的惯性使然，他无法控制地退了几步后，却还是摔在了地上。

苏引从云破晓手里跌了出去，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她已经不省人事了，但嘴里却一个劲在吐血。

云破晓蹲下身抱住苏引，才发现她的脸上也一片血迹，是在飞奔中被马鞍擦破皮的，血淋淋好大一片。

“无双，苏无双？”他紧张地喊道。

但苏引毫无反应，只是不停地抽搐。云破晓连忙抱起她急匆匆朝军医营走去，敛下的星眸里尽是懊恼。

凌飞和百里也紧跟了过来，神色都很凝重。虽然军营中死伤在所难免，但因为骑马而死的并没有。

苏引若是死了，不但苏长熙那边很难交代，蜀皇那里也不好说。

因为当初蜀皇是当着几个权臣的面特意叮嘱云破晓要好生栽培苏引，出了意外他肯定难辞其咎。

陈山河怜惜苏引，看到她这满脸是血的样子忍不住埋怨：“大将军，苏公子不过十六岁，又晕马，您此番惩罚实在是太重了。这脸要是破了相，实在是可惜。”

云破晓沉着脸没吭声，他本意只是想用激将法让苏引学会骑马，谁又料到会出这种意外。

陈山河小心翼翼检查了好半天，道：“大将军，苏公子五脏均有些受损，恐怕得好一阵子不能训练。”

“严重吗？”

“内伤倒不是很严重，主要是这脸，没有好药肯定会留疤，依卑职看不如送回京都让御医看看吧？”

云破晓思虑许久，对跟过来的郑承安道：“你去帮苏引收拾一下衣物，本帅亲自送他回京都。”

“是！”

郑承安急急回了新兵营，把苏引那少得可怜的几件衣物和她赢来的银子和银票全都装入了包袱里。

再拎到军医营的时候，云破晓已经抱着苏引出来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是极少有的沉重。

百里从袖中拿出一份折子递给云破晓，道：“这是给陛下的折子，您可别忘记递上去。”

“嗯！”

“要调一支禁军护送您们吗？”

“不用，这次回京我可能会多待几天才回营，大小事你盯着些，有急事的话飞鸽传书过来。”

百里点点头，从郑承安手里接过包袱递给了云破晓。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苏引，面色若有所思。

凌飞已经把云破晓的马牵过来了，把缰绳递给他道：“大将军，苏引这些日子无法训练，那骑兵营选拔统领之事是否要推迟？”

云破晓低头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苏引，想了想道：“不用，他不会骑马，这差事落不到他头上。”

旋即，他抱着苏引飞身上马，只手抓着缰绳，风一样离开了军营。

百里望着那一片尘土飞扬，问凌飞：“凌飞你说，苏小七若是个女孩子，大将军会不会喜欢她？”

“怎么可能，天下人都知道大将军不近女色！”

“——你真是个棒槌。”

……

云破晓到底是没好意思把苏引送回司马府，怕苏长熙和常玉看到她这张血肉模糊的脸又要难过。

于是他抱着苏引回了元帅府，门口的侍卫看到这一幕，眸子瞪成了铜铃：“大将军，您这是？”

“长风回来了吗？”

“大总管今早就回来了，正准备去军营拜见大将军呢。”

正说着，一个挺拔俊秀的男子就从前庭院的走廊过来了，看到云破晓怀中抱着个人，微微有些错愕。

“属下见过大将军。”

“长风，你先去太医院把秦素请过来，然后再去司马府把一个叫阿冬的小厮也接过来，记住不要惊动司马府任何人。”

“是！”

长风走后，云破晓才把苏引抱回了寝殿内室。放下过后便坐在一旁静静看着，眼睫下那眸子深得看不见底。

少顷，他伸手在苏引受伤的脸上轻抚了一下，小声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苏引昏迷着没有反应，苍白的脸沾着斑斑血迹，可怜得令人心疼。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长风在门外喊道：“大将军，秦太医已经请过来了。”

“请她进来！”

秦素是西蜀太医院中唯一的女太医，医术精湛不说，人也长得十分漂亮。

她与云破晓自小就认识，年龄也相仿，算得上是红颜知己。曾经蜀皇有意想撮合两人，但云破晓拒绝了。

“阿晓，你的病又犯了吗？”

秦素拎着药箱进了屋，刻意妆点过的她看上去十分美艳。一袭白衣着身，美得安静自然，就像百合花，咋一看不惊艳，却特别耐看。

云破晓起身冲她莞尔一笑：“素素，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你好像一点儿没变。”秦素目光眷恋地从云破晓脸上一瞥，又落下了，净白的脸不自觉地发红。

但云破晓似乎没在意她，淡淡道：“我一个小兵训练时从马上摔下来，情况有点严重，所以请你过来看看。”

秦素这才注意到榻上躺着个小兵，顿时满脸震惊：“你这房间向来生人勿进，这个兵居然躺你床上？”

“别的房间没整理出来，所以暂时让他躺这里。”

这话秦素肯定不信，元帅府何其宽阔，光是正殿就是五间。府上侍卫也有好几十个，怎么可能没人整理客房？

她酸溜溜地问道：“这是谁啊？竟然得到你这般至高无上的待遇。”

“一个兵而已。”

“兵？”

秦素走过去盯着苏引的脸看了许久，迟疑道：“长得这般出众，可是苏司马的小儿子苏引？”

“嗯！”

“原来是苏公子。”

秦素放下心来，打开药箱拿出号脉手枕开始给苏引诊脉。云破晓在边上站着，无人发现他眼底的紧张。

少顷，秦素道：“咦，他的脉象好奇怪，跟女子似的。这内伤蛮严重的，需得卧榻调养才行。”

“很严重吗？”

“当然，血气不稳，体内应该有淤血，这血必须得吐出来才行，我且看看她身上有没有外伤。”

秦素说着要解苏引的衣服，云破晓急急地咳了声，道：“身上陈山河已经看过了，没有外伤，就是这脸能恢复吗？”

“阿晓，你似乎对苏公子格外不同。满朝文武都传你不近女色，难道你真的……当初，你拒绝我也是因为这个？”秦素很是震惊。

云破晓满脸无奈地看着秦素，道：“我拒绝是因为我只把你当妹妹，可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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