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与一群糙汉同睡一个营帐,前后左右全是滔滔不绝的鼾声,如雷贯耳。
苏引辗转难眠,在苦苦撑了一个时辰过后便偷摸着溜出了营房,往澡堂那边去。
现已是初夏,一天下来满身湿汗。夜里那些新兵蛋子一窝蜂在澡堂洗漱,苏引自然是不敢去的。
此时月黑风高夜深人静,守卫也不严,正好去稍微洗一下。
军营的澡堂子是木头房,很是简陋,但设计却颇为新颖,分为东南西北四个澡堂:东澡堂是云破晓单独的,南澡堂是诸位将领,北澡堂为老兵,西澡堂就是新兵。
苏引在澡堂外偷看了许久,瞧着没有人巡逻,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往云破晓的专属澡堂子去。
原因无他:云破晓因为先斩后奏杀了曹征,去京都城面见蜀皇了。
营中有火把,影影绰绰的光透过房梁落下来,依稀能辨认出澡堂的格局。
这儿面积虽小,却有个大浴桶。桶里面居然还有热水,想必是云破晓的帐前小将不知道他要面圣,给他准备沐浴的。
“我去,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
苏引喜上眉梢,立即脱了衣服钻进浴桶,一个猛子扎在了水里。她足足闷了一分钟才钻出水面,净白的脸在昏暗的光影下美艳无双。
不可否认,这张脸绝对是倾国倾城的。但除此之外也毫无可取之处,因为这身体十分的平板。
大概是发育迟缓的缘故,这胸小得只能用来区分正反面。
唯一的好处就是她不用束胸,不像电视里那些女扮男装的人还得裹一圈白锦,故意留下破绽给人发现。
好low的剧情。
“无论如何,以后还是得想办法长大点儿,这女人没胸就跟男人没丁丁一样,是很可怕的事情。”
苏引在浴桶撒欢了好一会儿才穿上衣服,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云破晓的专属澡堂。
她从始至终都没发现房梁上横着个人,俊逸的脸被暮色裹挟,唯有那符咒一样的鬼印流转着些许寒气。
一直到苏引鬼鬼祟祟的脚步声远走,云破晓才飞身落下,从氤氲袅袅的浴桶里捞出了一枚半月玉。
半月玉色泽碧绿,上面刻着半朵梅花,瞧着很是通透,即使在如此昏暗的光下也熠熠生辉。
云破晓拿着玉看了许久,犹豫着又重新放进了浴桶里,径直离开了澡堂。
果不其然,还没半柱香的时间苏引又偷偷摸摸地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根火折子,吹亮了到处找。
瞧着浴桶底还泛着光的半月玉,她急忙捞了起来,又惊又喜:“艾玛终于找到了,阿冬说这可要值不少钱呢。”
她揣好半月玉走出澡堂,一转角就看到云破晓穿着夜行衣,鬼魅一般地站在月色下。
苏引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大,大大大将军,您您您不是进京去见,见见陛下他老人家了吗?”
云破晓淡淡道:“嗯,本帅刚回来,你在这里作甚?”
“那个……小人听闻大将军的澡堂搞特殊化,觉着大将军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搞特殊,所,所以就就来参观一下。”
“哦,只是参观?”
“小人瞧着桶里有热水,寻思大将军进京面圣恐不得回来,怕那桶水浪费就顺便洗了个澡。”
苏引已经编不下去了,这么蹩脚的理由自己都觉得搞笑,云破晓又怎么会信?
她有种风雨欲来的恐惧,毕竟这家伙杀人并不要多少理由。
“你过来!”云破晓道。
苏引蜗牛一般地蹭了过去,不敢看云破晓,低垂着头,便偷偷打量他的衣摆,忽然一股血腥味就飘进她鼻子。
她定眼一看,才发现云破晓衣摆上全都是血。
难道他刚刚不是去面圣,而是去杀人了?
“你救人的手法很独特,本帅甚是喜欢。这块令牌算是给你的奖励,可以随便进出东澡堂洗漱。”
云破晓拿出一块令牌递给苏引,又道:“除子时外。”
“啊?”苏引受宠若惊,双手捧着云破晓的令牌激动不已:“大将军,真,真的给小人了?”
“回头把你救人诊治的办法教给陈山河。”
“是,多谢大将军赏赐!”
“早些歇着,寅时一刻开始晨练。”云破晓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道:“你现在还能睡半个时辰。”
“……小人告退!”
苏引的笑脸瞬间僵住,转身撒丫子跑了。云破晓看着她跑远,才转身朝军机重地走去,那里此时灯火通明。
铁牢中,四根铁链拴着一个身板十分魁梧的男子,比云破晓都要高那么一点点,满脸的虬髯,脸都遮完了看不出本尊。
凌飞正在审问,看到云破晓进去连忙拱了拱手:“大将军,这厮无论如何都不交代带死士入关的事。”
“嘴还挺硬!”
云破晓用脚把凳子勾到铁牢前,操着手坐了下去,冷冷盯着那虬髯男子:“司徒枫,曹征已经被本帅砍了头,你这盟友恐怕兑现不了承诺。你好生跟本帅招了,本帅惜才尚且保你项上人头,否则……”
没等他说完司徒枫就吼道:“云破晓,老子是北晋的使臣,带着北晋王的口谕来西蜀的,难不成你还敢杀了老子?”
“上一个跟本帅这样说的人,坟上的草已经两尺高了!”云破晓懒懒挑了下眼皮,又道:“本帅还从未见过哪个使臣一路走一路杀,你且招吧。”
“不过是杀些刁民,你还想跟老子问罪?”
“我西蜀的百姓不管刁民也好,良民也罢,生死还轮不着你来决定。不过这几个人,生死就看你了。”
云破晓说着跟凌飞道:“把我刚弄回来的几个人带过来。”
“是!”
凌飞很快出去了,不一会儿带着几个兵押送过来五个同样穿着夜行衣的人,一个个手足全部折断。
司徒枫脸色顿变:“你们?”
“他们企图夜袭皇宫,却很不巧碰上了本帅,你看,本帅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掳来了。如何,都认识吧?”
无人吭声。
云破晓又道:“司徒枫,接下来本帅问一句你便回答一句。若是想瞒天过海,本帅有一百种办法他们痛苦地死去。”
“云破晓,你他娘的不要太过分。”
“本帅历来都这么过分。”云破晓捏了捏挺拔的鼻梁,问道:“本帅且问你,曹征给你许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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