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遇跟在一名婢女身后来到一所房间的门外,婢女站在门口,禀告道:“大人,人到了。”
门内传来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让他进来,你先退下吧。”
婢女面不改色,遵命道:“是,大人。”
婢女走后,陈海遇推门而入,就听到琴声迎面而来,一位稚嫩的少年优雅的弹着古筝,细腻而悠长的曲子在指尖下缥缈婉转,就像甘甜的露珠又像晨曦的光辉,令人身心愉悦,浑身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一曲毕完,少年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放在琴身上,他抬起眸子,如同惊喜一般,道:“天仙大人,怎么来我这小地方寻乐?”
少年清脆悦耳的嗓音,一点也不像刚才成熟稳重的声音。
陈海遇听着玉清欢对自己的语言刻意生疏,不禁反笑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玉清欢一脸无辜的眨巴两下眼晴,装腔作势道:“天仙大人说的这里哪里话,谁不知晓天仙大人您。”
好拙劣的演技,陈海遇幸运自己没有着了玉清欢的道。
陈海遇才不是任人拿捏的主,祥装要走,故意提起玉须宫主,一脸为难道:“那我还是去找玉老宫主吧。”
果然玉清欢一听陈海遇要去找自己的师傅,如果让师傅知道了自己在金春场欠了钱在这打工,屁股迟早要开花,立马上前阻拦,急忙说道:“你敢去找我师傅老人家,我就,我就……”
玉清欢本想威胁一下陈海遇的,结果发现好像没什么能威胁到他的,再说了凭自个的小身板不被打就不错了。玉清欢迅速在脑海里搜索有什么办法,能震住这只兔子吗?一个念头,让他想到了齐知安这个软助,便信誓旦旦道:“我就告诉齐知安,你对他有不轨不心。”
陈海遇却丝毫不在意,轻笑道:“我巴不得让他知道,好歹终于不是块木头了。”
玉清欢被陈海遇搞得有点懵,于是气愤愤道:“不要脸。”
陈海遇只感到有些好笑,不就是喜欢齐知安吗,自己怎么就不要脸了,真是奇了个怪。
陈海遇也不跟玉清欢啰嗦,直接表明来意:“我想要陈氏免妖一族传下来的上古书籍里面的祭祀阵法的线索。”
玉清欢有些为难,叹了口气,道:“这我哪知道,我只知道传闻是怎么说的。我看看能不能行。”
说后,玉清欢闭上眼睛,嘴里续续叨叨地念着听不懂的咒语,一股狂风袭卷而来,将四周吹的凌乱不堪。玉清欢脸上出现了几道复杂的图案,都放着金光,他缓缓抬起手,食指指尖凭空捏造出了一小团金球,流光溢彩。
只见玉清欢缓缓睁开双眸,原本是漆黑的眸子变成了金色的瞳孔,嘴里停止了默念,最后只发出了一个音:“开!”
食指指上的金球慢慢扩散范围,直到将两人完全被吞噬掉,它才收敛起来。
眼前的景象开始翻江倒海,自身处于不动状态,仿佛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被人刻意安排好的小世界。
眨眼之间,两人出现在了一个大殿内,大殿四周都被黑暗所笼罩,头顶上的光源就像柔和的月光宛如瀑布一样倾泻而下,飘浮在空中的金色小球散发着微弱的金光,前方只有一盆水放在地面上,当陈海遇看到盆里有一只透明的水母时,大脑立马宕机了。
当年陈海遇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不是有个用玉石铺地的大水池子的吗?怎么现在这么寒酸,只放个廉价的水盆子。忘了,玉清欢抵给了金春场,但还是让陈海遇一时难以适应。
玉清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陈海遇说:“哈哈我这不是怕丢吗?就暂时放在了金春场。你先离远一点,不然我不好发挥。”
陈海遇:“……”
怕丢是不可能的,暂时更是胡扯,嘴里是没有一句真的。
陈海遇巴不得离这白痴离一点,生怕自己因这家伙而变蠢。
玉清欢清了清嗓子,蹲在盆子面前,对着盆中喊道:“红薯!起来干活啦!”
玉清欢一声命下,只见盆里跳出一个水母,吓得玉清欢一跳,站起身,对着水母说:“红薯,帮天仙大人看看。”
红薯一听,就朝陈海遇方向游过来,伸出其中一根触手,轻轻抵在陈海遇的额头上,一丝电流宛如蜻蜓点水,陈海遇只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有一阵酥麻感。
只是轻碰一下,红薯又重新回到了水盆里。还不到一分钟,水盆就发生剧烈摇晃,像是随时待发的火山,“呯”的一声巨响,盆里的水就像滔天巨浪,直达上空。这不像是一盆的水量,像是无穷无尽的大海一样的水量,红薯也跟着盆里水一起出来的。
只见玉清欢在胸前打了几个手势,一种无形的结果从内到外扩大,金球受到结界的影响,不由地颤动,微弱的金光也越发强烈,四周有几颗金球纷纷绕过其他金球飞奔过来,一颗接一颗的进入空中成形的水柱上,在水里游走的红薯围着那几颗金球转圈,几颗金球发出了耀眼的光茫,最终融和在一起,而庞大的水柱像是被压缩了一样通通回到了水盆里。
被好几颗小金球融合在一起,形成了光芒四射的金球,“呯”的一声巨响,金球最终化为了点点星光飘浮在空中,从金球里蹦出了一张纸朝着陈海遇方向落下。
陈海遇抬起手,伸手去抓快要落下来的发黄的宣纸。凝色沉重的看着手里的纸,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玉清欢也好奇的过来瞅两眼看看,空无一字的纸,不由地惊呼道:“这,这怎么回事?”
这还是玉清欢生平第一次遇见这件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纸张在陈海遇手心里开始燃烧了起来,化为一场灰烬被莫名其奇的风所吹散。
陈海遇盯着自己的手开始发起了呆,若有所思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玉清欢急忙问身旁的红薯:“红薯,为什么会这样?”
红薯并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却以声波的形式代替。
玉清欢竟然听懂了,把红薯对自己说的对陈海遇说:“红薯它说要不被人动了手脚要么就不存在。”
不可能不存在,陈海遇可亲眼见证过,要么就是被人动了手脚。
陈海遇思索许久,扭头对玉清欢说道:“回去吧。”
玉清欢“嗯”了一声,打了个响指,眼前的一切都被收了回来,回到了原来的房间。
陈海遇:“那我先告辞了。”
说后,陈海遇就先前离开了,突然脚步一顿,扭头对玉清欢说:“我会替你保密的。”
玉清欢一听,突然愣住了,随后笑道:“小的多谢天仙大人。”
陈海遇看了一眼少年那意气风发的模样,突然想到了上一世少年时期的李安,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陈海遇转身来到二楼其一间房,还没等他进去就听见了房间里的吵闹声。等他打开门时就听到齐知安的笑声越发清晰,他有多久没有看见齐知安那种发自内心的笑了。
“当年我兄长偷偷去膳厨把蓝子里大鹅给放了,结果被那只鹅追了满屋子跑,当天那只大鹅出现在了餐桌上。”
齐知安给徐祭讲起兄长小时候做的事,肉眼可见齐知安眼里深深的笑意,这不禁让陈海遇愣了神,沉迷在齐知安温柔乡里,令人无法自拔。
徐祭被逗的哈哈笑道:“你兄长胆子可真小,连大鹅都能被欺负,齐知安你小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
齐知安刚想说不是,就看见了陈海遇。收起嬉皮笑脸,站起身严肃道:“公子。”
陈海遇“嗯”了一声,温声道:“怎么不继续讲?”
齐知安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陈海遇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也许是因为上下主仆关系吧,可之前没有这种感觉啊,难道是因为那个吻。
齐知安有些意外的“啊?”了一声,有点别扭的垂着眸子,一时不知该如任做答。
这时徐祭站起身为齐知安解围,说:“你要不要去见见李蛋?”
徐祭查觉到了齐知安的难处,也许是出于斗场那件事帮他,不过没有斗场那件事徐祭也会出手帮齐知安解围。
陈海遇挑了挑眉,有些意外道:“你看到他了?”
徐祭:“他也来了,在斗场碰到的。”
陈海遇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下次有空再找他也不迟…先离开这吧,我用传音符让府上的人来接我们回府,差不多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都已经这么睌外面还是有很多人,这要是人界恐怕早已寥寥无几。
一辆马车上的车夫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了陈海遇一行人,朝他们挥了挥手,喊道:“家主!”
陈海遇带着齐知安与徐祭过来,陈海遇先让齐知安与徐祭上车,自己随后就上来。
马车行驶了半个时辰,回到了陈府,三人下了马车,执事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连忙上前迎接:“家主回来了。”
陈海遇:“嗯。”
执事余光不经一瞥,就瞧见了陈海遇身后的齐知安,面色疑惑道:“这位公子是……”
陈海遇解释道:“我新收的贴身侍卫。”
执事连忙应声:“哦,原来是家主的贴身侍卫啊。”
执事又看了一眼陈海遇左边的徐祭,慌张参拜道:“参见三公主殿下。”
徐祭:“起来吧。”
可能执事也没有想到徐祭会来,才会这么慌张的吧。
执事站起身,说:“我这就让膳房多准备一些菜。”
陈海遇边在边说:“不用了,等下又该浪费了。”
话音刚落,众多仆人排着一行,大声道:“欢迎家主回府。”
陈海遇被吓得一愣一愣的,不禁头痛道:“刘伯,以后回府就不用搞这些了。”
刘伯不好意思地嘻嘻笑道:“家主您好不容易回来,自然要隆重一点……如果家主不喜欢就算了。”
陈海遇有些无奈道:“这次就算了。”
陈海遇让下人把齐知安的住处安排在自己寝房旁边,如果太过于直接的话,那后果根本无法想象。
三人吃完晚饭过后都个自回了寝房,洗澡睡觉。
齐知安刚想躺下休息就听见外面有雷的闷声,今晚不是看见了星星月亮吗,怎么会下雨呢?难道妖界和人界的天气不一样吗?
就在齐知安疑惑时房门被敲响,等他打开门却是陈府里的执事,齐知安问道:“有什么事吗?”
执事假装很急地说:“家主怕打雷叫你过去呢。”
齐知安不解地“啊?”了一声,有些难以置信,陈海遇这么大的妖怪竟然怕打雷。
还不等齐知安反应,执事连忙抓起齐知安的手迅速跑到陈海遇寝房里,一脚把齐知安给踢了进去,还细心的锁上了锁。一脸狡猾的笑了笑,便慢悠悠的离开了此地。
齐知安还在震惊中没有反应过来,一道温柔的呼唤,拿回了齐知安的思绪:“知安。”
如此亲密的称呼,让齐知安浑身打了个机灵,缓缓转过身,就看见陈海遇披肩散发的抱着枕头,蜷缩在床的角落里,可怜巴巴的让人圣母心泛滥。
齐知安无奈叹了口气,朝陈海遇走来,坐在床沿边上看着陈海遇被哭红的眼睛和瑟瑟发抖的身子,看上去不像装的。
一道闪电劈在空中,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吓得陈海遇往齐知安的怀里钻,齐知安低着头看着陈海遇害怕的揽紧自己的腰身,身子顿时一僵,一脸的不知所措。
齐知安尝探性的伸出手摸摸陈海遇的发顶,手感不出意外的好。
在齐知安看不见的地方陈海遇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原来这一切都是陈海遇策划好的,陈海遇安排下人用几张雷符来制造打雷,而执事就是把齐知安引过来这样自己就可以趁机和齐知安独处了。
陈海遇趁机把齐知安扳倒在床上,在齐知安震惊之余,陈海遇抱着齐知安的腰,把腿搭在齐知安的腿上,假装睡得很沉。
齐知安想拿开陈海遇抱在自己腰上的手,却发现陈海遇就像一块牛皮糖怎么甩也甩不开,在不知不觉中齐知安开始犯起了困意,快要即将闭眼时,在模糊不清的视线里他看见了一个人影正在缓缓向自己靠近,身上也感觉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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