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理智尚存

“身为你的丈夫，这几年我做得确实不好，当初结婚的时候，我心里想着一定要做一个好丈夫，要好好照顾你...”

“......”我有些震惊的看他。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过明显，他眼神黯了黯，笑容更加苦涩:“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很差劲？很不合格？”

“没有...”

我垂下眉眼，明显感觉到气氛忽然有些压抑。

因为了解他，又深爱着他，他以前说过的话，我鲜少会有真正怪他的时候。

倏地，他微俯身与我对视。

“江妤，你心里是不是一直认为我娶你是因为阿嫲的原因？”

我眸光微敛，不说话。

他凝视着我的脸，慢慢道:“小妤，我只是一个普通男人，人生的前二十六年，我坚信爱情只是短暂的荷尔蒙和多巴胺，后来有一个分别十几年的女孩子突然主动联系我，还说她喜欢了我十几年，她长得漂亮又可爱...我知道自己如果错过她，我就找不到第二个这么爱我的女孩了...”

“这几年跟你结婚后，我能把一门心思都放在事业上，也是因为有你在背后默默支持我，所以依森才能越来越壮大，我的梦想才能慢慢实现了...”

我听得心脏处蔓延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下意识动了动身子。

“这几年要不是你经常鼓励我，支持信任我，我真的没有那么自信和能量，你看你投资的ZJ收益一直很不错...”

我喃喃道:“ZJ根本与我无关...”

卓翰缓缓在我膝前蹲下，微微抬头看我，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

“最近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步？我怎么会把事情弄成这样子，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跟我更亲密的人了，明明我最该爱护的人是你，可是...”

我怔怔看着他，鼻尖控制不住地发酸了。

眼泪毫无预警落下。

突然间。

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

包间内的光线随之暗淡许多，一切事物仿佛都在阴影当中渐渐淡去。

看我眼里闪烁着泪光，卓翰眉峰凝皱。

“都是我不好，小妤...”

我吸吸鼻子，看着他蹲在身前近在咫尺，细密浓长的睫毛清晰可见。

我听到他的声音略显沙哑:“这些年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实现内心的抱负，怎么把事业经营好...”

我默默点头，这些我都能理解，我懂他的野心，他的抱负，他的理想，我通通都懂。

“可是，我现在把事业做的再大又怎么样？你根本不屑一顾，我就算把依森送给你，你也不见得想要，当年我利用你对我的感情，把你困在婚姻的牢笼里，现在我还一次又一次问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男人克制着嗓音，但细细听来似有一丝哽意:“小妤，我真的没救了，对吗？”

卓翰摁了摁鼻子。

我听得已经泪眼模糊，嗓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他...这算是第三次在我面前流眼泪吗？

“阿翰...”我微颤着声音喊他。

卓翰用力抹掉眼泪，“这段时间我不管回去星河湾还是爸妈那里，看到属于你的东西都不见了，我、我才终于意识到，你不要我了...”

“小妤，如果很多年前你没有喜欢上我就好了，其实卓翰一点都不完美，相反他非常懦弱，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你提出要离婚以后，我整天就像无头苍蝇般，我知道自己肯定做错了什么，可是该死的自尊心就是让我不敢问出口，我怕把一切撕开了，你会笑话我，原来卓翰是那么软弱无能。”

我眼泪止不住地滑下脸颊，心疼得像刀绞一般，不禁伸出手轻抚卓翰泪湿的脸。

他神色低落，双手包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对不起，小妤。”

“我真的很抱歉...”

许是情绪难得如此汹涌澎湃，他伸手抱住我的身子，我静静地任他抱了一会，终是忍不住环上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脖颈里，泪水打湿他的衣襟。

听到他的这一番话，我的心难免掀起波澜，心口烫得我几乎不敢呼吸，只能无措地试图用眼泪遏制。

男人紧紧收紧手臂，像是恨不得把我揉进身体里。

我被他抱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只好轻轻拍他的背说:“我没有怪你，阿翰...真的，过去就已经过去了，都不重要了...我们只是夫妻缘分太浅了...”

卓翰闻言闭了闭眼，身体有一瞬僵硬，他感觉得到江妤在推开他，而他需要费很大的劲才能压住那股想要对她强取豪夺的冲动。

他眼尾泛红，默然不语，慢慢放开她。

她说过去就过去了。

她说不重要了。

她说他们夫妻缘分太浅了...

我从容撩了下凌乱的碎发，抬眸真挚道:“阿翰，我很开心今天你能跟我说这些，毕竟我们从小相识，你也是希望我们彼此不要再有遗憾，真正好聚好散。”

“......”卓翰目光呆呆看着我。

我顿了顿继续道:“阿翰，我放下你了。当初爱你，是我的选择，嫁给你，也是我的选择，如今决定离开你，也是我的选择，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所有选择，所以你不需要对我感到愧疚...”

一口气说完心里所有话，我真心希望，他能很快开始新的人生。

卓翰用力攥了攥手心，压下心底的起伏。

她以为他只是愧疚吗？

也许...

就当是吧。

我昂头看了眼天色，柔声说:“外面好像在下雨，你要不要坐起来喝点茶啊？”

卓翰闻言安静坐到我身边，乖乖从我手上接过茶水，抿了一口，但眼睛始终在我身上萦绕。

我捧着茶杯，优雅的小口小口喝茶，抬眸看他，故意放松语气，缓和气氛:“其实你对我一直也很好，清清说我跟你离婚后，完全实现财富自由了。所以我想我的未来应该会过得很不错的。”

卓翰跟着她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

从小到大她都是这样，温柔乖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她总能春风化雨般的轻松解决。

就像此时她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在光线的映照下，蕴含着盈盈水意，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她只是用这双眼睛看着他，饱满粉嫩的唇瓣弧度自然微微翘起，就已经勾得他欲念丛生。

这样的女人很难不让男人产生将她据为己有，变为自己私有物的想法。

卓翰泛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刚刚才喝过茶的红唇，亮晶晶的看起来更显鲜艳欲滴。

他喉结缓慢的滚动着，似乎是渴了，卓翰不禁吞了吞口水，深知那里有多么柔软甜美...

卓翰怔住了！

他在想什么呢？

他居然在这个时候意淫她？

她领口下若隐若现的肌肤多么白皙，无数个热情似火的夜里，他会...

我眨巴着明亮的眼睛看他，“时间好像有点晚了，我怕民政局快下班了，可以让乔先生过来了吗？”

卓翰微微一滞，大脑有一瞬的失神。

幸好，理智尚存。

他勉强还是一个谦谦君子。

卓翰清了清嗓子，嗯了一声，拿起茶杯，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几杯茶，打电话给乔山的同时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他很快又是那个从容自若的卓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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