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江妤，现在有时间吗？阿嫲说很多年没见你，她很想见你一面。」

卓翰轻描淡写的一条信息，却让我顿时方寸大乱，两个小我正在互相拉扯。

我不知如何回复卓翰。

在我印象里，卓奶奶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是我心里很敬爱的长辈。

小时候我每次去卓家玩，卓奶奶都会拿出一堆好吃好喝的零食饮料招待。

还常开玩笑说当我是孙媳妇…

我准备跟他说换时间约吧，就见他又发了一句:「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紧张得唯有寻求旁边叶清銮的建议，该趁机泡男人还是参加同学会？

叶清銮没有半丝犹豫帮我做了决定，她说:傻子才拒绝卓翰送上门的机会。

好吧，爱情军师的话肯定要听。

我只好报了地址给卓翰，然后往同学群里发了几个大红包，以示抱歉。

同学群里最活跃的林宾，像泄了气的皮球，嚷嚷着：江妤，小心食言而肥！

一小时不到，我随着卓翰来到他家，卓家的旧宅早已在原址推倒重建。

一幢幢独有宁城地区特色的传统建筑映入眼帘，恢宏气派的卓家门楼加入现代化设计理念，显得更富有艺术气息。

踏过高高的门槛，十几年了...再次踏进卓家，我的心境却大不相同。

“妤儿...”

还没换好鞋子，就见坐在前厅的卓奶奶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向我走来。

“新年好，奶奶。”我赶紧上前双手扶住步履蹒跚的老人家。

“奶奶，你坐下来，别站着...”

我看着卓奶奶眼眶不由涌起涩意，老人家面容虽苍老，但神态依旧和蔼可亲。

路上卓翰跟我说卓奶奶前几年摔过一次后，越发感到年老体弱了。这两年卓奶奶已经开始有些行动不便，还有轻微的阿兹海默症状。

甚至有医生落下断言，说以老人家目前的身体状态，恐怕很快要百年归老了。

“好多年没有来家里玩了，妤儿。”

卓奶奶慈爱地看着我，她一双布满厚茧的手，一下又一下摩挲着我的手。

“奶奶，我父母这些年到深城发展了，我们都住在那边，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哦，以后只要我有回来宁城，就来看你哈。”

鼻子酸酸的，我忍住喉间哽意，想到自家阿嫲虽没有卓奶奶这么大年纪，也有八十多高龄了，我这会特别能感同身受卓翰对卓奶奶的不舍和孝心。

“好、好，妤儿啊，你跟我们阿翰可是有缘人呐。”卓奶奶拉着我不肯撒手。

她饱经沧桑的脸泛起欣慰的笑容，慈爱的眼神在我和卓翰身上打转着。

“我跟奶奶也是有缘人呐，奶奶一定长寿健康哈。”

“奶奶老咯...”

“哪里，奶奶还是个90后呢。”

我望了一眼正在泡茶的卓翰，他从进门后就没怎么说过话，专注看着我和奶奶聊天，偶尔淡淡附和一声。

“妤儿的小嘴还是那么甜...”

卓奶奶拍拍我的手，开始讲起我们小时候的事，尤其是卓翰干过的调皮事。

我一直仰着笑脸，嗯嗯应和着。

客厅中央，价值不菲的古董落地大钟一下一下，混合着欢乐的笑声摆动着。

没多久，卓家父母跟姐姐回来了。

我瞬时脑袋有些懵，心里莫名紧张起来，小时候虽说见过卓妈妈几次，但关系毕竟没有跟卓奶奶那样熟悉，而卓父跟卓翰姐姐，我更是第一次见。

我一下子有些局促不安，求助的目光投向卓翰，可他居然老神在在看着我。

“我爸爸、妈妈和姐姐。”

就这？我真是差点白眼翻上天了。

卓母黄知音女士第一个发现我的存在，她惊奇看着我，咦了一声。

卓姐姐更是夸张地哇了一声。

只有卓父表现最正常，跟我微笑颔首说：“新年好啊，小姑娘。”

我只好扯出一个自认最温柔，最礼貌的笑容跟他们打招呼：“伯父、阿姨、姐姐新年好，我是江妤。”

听到我的名字，卓妈妈的眼神闪了闪，立即有些意味深长落到卓翰身上转了一圈又回到我身上。

“原来是江妤啊，我说怎么看着那么面熟呢，阿姨真是很多年没见过你了。”

知音女士亲切拉过我的手，上下打量，仿佛我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阿翰这孩子真是的，他约了你来家里也不和我说一声，什么都没安排好。”

啊？这...我又不是什么贵客，需要安排什么？是我比较冒昧才对，空手而来。

知音女士嗔怪似的看了卓翰一眼，继续道：“江妤，你真是女大十八变，越来越漂亮，阿姨都认不出来了。你爸妈他们今年有回来宁城过年吗？”

知音女士的热情，我有些招架不住，唯有羞涩微笑，一一作答。

接下来，客厅里欢声笑语不断，知音女士拉着我聊好多话，其他人偶有加入。

回家时，知音女士封了厚厚的红包拿给我，我怎么推脱都无效，只好无奈收下。

直到坐上卓翰的车回家，望着他优越的侧脸线条，我整个人还是懵圈状态。

而下车前，卓翰莫名其妙说的话，更是让我体验到什么叫连续失眠的滋味。

“江妤，你对婚姻有什么看法？”

啊？

这话题怎么如此突兀诡异？

我愣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两个人在一起，合适就好。”

总不能天天打架、吵架吧！

只见他点点头，目光灼灼继续追问：“怎样才称之为合适？”

我在心里掰着手指头数，脸上却故作一派平静：“嗯，两个人最好有共同的兴趣爱好，不会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不休，要能相互包容对方的小缺点...”

他静静听着点了点头，努努嘴示意我继续。

虽不知他究竟什么目的，但我不吐不快：“当然也要在对方遇到困难的时候鼓励对方，在对方快乐的时候也跟着快乐，把对方的事看成自己的事，把对方的父母当自己的父母一样孝敬，一起开心，一起难过...差不多就这些吧。”

卓翰深深看了我一眼后，缓缓开口：“根据你所说的，我觉得我挺符合你的要求，江妤，既然我们也到结婚的年龄了，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哈？

结婚？跟他？

这...进展也太神速了吧？

我看了他半晌，才艰难开口：“你是说我们结婚吗？”

“对，我们，我和你。”

我扶住额头，感觉头晕得想立刻下车：“卓翰，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卓翰笑了，“江妤，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觉得我跟你挺合适的。”

绚丽多彩的烟花在眼前蹦开，估计就是这种感觉吧，虽然是我一直心心念念的终极目标。

可...这也太不现实了！

他以为是在拍电影呢？

“我可以给你几天时间考虑一下，你目前也没有合适的对象，不如考虑考虑我？至少我可以保你衣食无忧，随心做自己。你知道，我会支持所有你想做的事。”

不是，谁说我目前没合适对象的！

哎，也算吧。

跟他结婚还能随心做自己？

好、好像挺有诱惑力的，毕竟他是我梦寐以求，挂在心上多年的人。

而且他确实很有能力！

之前偶尔小聊时，我也跟他说了自己的一些事业上的小目标，小想法，他都表示支持，让我放胆去做，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我忘记了自己最后怎么回复卓翰的，回到家后，我昏昏沉沉休整了两天。

天天一副恹恹欲睡的状态，让我的家人摸不着头脑，只有我妹妹知道怎么回事。

第三天当晚，我收到卓翰的信息。

他劈头盖脸只有一句：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的内心多少有些哭笑不得地奔溃。

三天来对我不闻不问，一上来就问我考虑得如何？还需要我回答吗？

好歹对我稍微殷勤一下，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嘛。

都没有追求一下就等着我主动答应是吗？

有那么简单吗？

虽然我超级无敌喜欢你，想要跟你在一起。

可是！我也有我的自尊和骨气的。

而且，我身边并不是没有追求者哦！

虽然我并不喜欢人家。

我第一次没有马上回复他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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