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尚需更多线索,证据链需要一步步走流程,小姨虽然待产,她一定要帮小夕跟进,她还跑去李舒平孩子上学路上偶遇,一个骄纵的胆小鬼。
袁北南挺着大肚子来送行“那个孩子很糟糕,装富二代,小骗子,注定的坏蛋”小夕感动这女子的仗义,但自家因果务需让他人受累。
飞回法兰,走了近一个月好像什么都变了。人头攒动的机场看上去和过去一样,但小夕沉甸甸的心里装满了问题。“建议你先住我家,你带回的信件没准很重要别还是保密,家里那家伙会法语,先相处一下给他复印件让他加个班”荣胤思路清晰,他的建议让小夕点头。
回到家太子就像火箭一样冲上来,大口大口的舔着主人。荣胤抚摸太子,小夕静静等着。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谁在外面?”话音未落一个拿着菜铲的中国男孩走出来,健身教练一样一脸阳光。小夕挤出笑容表达善意,很久没笑过了。记忆里荣立说过他自己小半岁,叫纳川。
男孩看见小夕眸子中闪过一抹精光,正面迎上打招呼“嘿美女,我是许纳川,杰瑞。这家伙的侄子,荣立的儿子,我爸说咱们没血缘关系可以放马追“他真贫。
荣胤厌倦纳川直盯盯的看小夕说“我说过这个人很烦的。太子怎么没洗澡,快去。许纳川可以功成身退了,安静一点我们休息倒时差”荣胤显得有点不耐烦,以前宠辱不惊的男人有了小情绪。
“我是小夕,你好”手里的行李被纳川拿走,对方带着笑容。
荣胤苦笑,扛起自己的箱子转身就上楼“别看了,等下找你干点活”纳川还说着“我爸说你和我一样大,没想到这么好看。爷爷说让我追你,他同意的”
“你能不能做饭去,我们一路没吃饭,要大餐”荣胤回头打断纳川。
小夕收拾行李,看见荣胤在阁楼的沙发上睡着了。她给他盖着毛毯,似乎这一个月他都没怎么好好睡觉,关心则乱,怕她做傻事,怕她失踪,怕她伤心。他的碎发盖着好看的眉目,呼吸均匀规律,喉结暗暗上下的滚动。
“回房间睡吧,有风会头疼”小夕看见他的小动作就知道他已经醒了,帮他在扶手拿一个垫子垫上。
“睡一小会儿,你在附近睡得踏实”他闭着眼睛还享受刚刚的梦“小夕递过来冰啤酒,他在烧烤,太子在周围追蝴蝶,一家人享受欧洲湖边的蓝天白云,对,那是一家人”很多年前,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从4岁到24岁都是那个样子,黑乎乎的,偶尔有佣人给他开灯送饭菜,哭还是闹根本没人关心。后来荣立来了,母亲搬着箱子走了,荣立是黑洞洞别墅里唯一给他开灯的人,他知道小孩子怕黑还假装弄出点声音逗他发脾气。想着想着他伸出手向着小夕伸去,这个女孩象一束光,总给他留着回家的灯。
差一点他就触到那光,楼梯上来一个人,闷闷的问“嘿!你们都躲在这里干什么,害的我一个人干活”纳川就这样一声吼吓坏了两个人,荣胤试图伸出的手迅速收回来,阁楼间只剩下刮风吹窗帘的声音。.
他的行李回来就铺了一地,好几天都来不及去收拾,因为一直在忙耽误的工作。太子跟跟邻居家的萨摩耶打架,纳川操起水管追出去才没出血案。
这天外边似乎要下雨,小夕看天阴沉沉就拨了荣胤的电话,之前很少主动联系他,他声音有点小惊喜,“竟然拨通了,要下大雨了,要不要帮你关一下窗户,顺便把你屋子的东西收拾一下”。荣胤听着好像很开心,导航声在附近了。
“no worries,你去吧,谢谢”他轻松的回答。
天雷滚滚的她赶紧上楼去,她认真看他的房间,超级大的显示屏幕开着,屏保是吴哥窟的塔,他们一起爬上去的那座塔。屋子里东西很少,地上都是他做的资料和线索证据清单,彩色的笔都标的清清楚楚。书架有照片,少年时孤零零的荣胤“他眼睛里是寂寞,永远都是一个人”小夕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地上有小夕母亲的庭审记录,有项目资料,还有一堆被风吹的乱七八糟的对账单,像一家公司年报。
不知道多久,那人站在她身后,淡淡的说道”辛苦了”也不知道荣胤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到了自己身后。小夕惶恐的站起来,像偷窥心上人的小女孩一样闪烁的说:“风吹的掉了一地,我”话没说完窗外雷电闪过随后就是瓢泼大雨,窗帘被风卷起像汹涌的波涛。
“据说这是山盟海誓的前奏,有风云为证”荣胤微笑着看小夕,伸出手给她撩起吹乱的头发,那个伤疤已经淡了很多。
一个声音传来“这叫天地不容行不,小夕和你差一辈,大叔。我爸确定我可以追小夕”是这个家伙,许纳川伸出他的大脑袋。“出去,OUT”荣胤抓住一个靠枕就朝他扔出去“你确定什么,确定你最近交了多少女朋友?滚回巴黎去,明天就买票走”
闪电又响起,屋里照片复印纸一地飞。“这个是?”小夕看这一个面容浓艳的女人,旁边是一个灰头土脸的中学生男孩。“那个男人的的第一个情人肖玉玫,现在还在一起,孩子算是你弟弟,16岁,孩子明年留学新加坡,他们有一个公司,肖女士是法人,实际控制人是你父亲,账面上没钱”他恢复了以往的沉静,从小夕手里拿走照片,递上第二个女人的照片,这个女人很胖,凶巴巴的,身边一个十岁左右的胖男孩。”这是他的情人安娟,两个公司还有几个月贷款快要到期了,加起来三四百万。安娟和融资女人的外貌描述的一致”
小夕刚刚好一点的心情就沉下去了,她眉眼里充满了戾气和厌恶。没想到糟心父亲的丑事这么赤裸裸的,重要的是他先知道了。
“你说谁是敌人的敌人?”荣胤又拿起一张起诉状-----三个原始股东的起诉状。“回去想想,没有对错只有立场不同,随时找我沟通,我一直有时间”他转身蹲下收拾,其实他不想看见小夕一脸的尴尬。
欧洲的雨下起来很大,但是晴天很快就来了。
“你尝尝,像韭菜吗”围裙男孩端着第一个韭菜盒子给小夕,其实纳川挺可爱的,小夕想“你知道你名字的意思吗,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字面意思是胸大,哈哈哈哈”小夕笑的弯了腰,刚刚忍住的泪滴在地上,她不许别人看见。
纳川无所谓的说“媳妇说啥是啥,重要是你开心。快点吃韭菜盒子,好的都给媳妇。我家传统以后都是这样,许荣胤不是,他只有他自己和狗,他会是孤老头,以后我会让你每天都笑呵呵的”
荣胤就在这时候走下来,恶狠狠对纳川说“你是来照顾太子的,明天是最后一天了,给你买票尽快回巴黎,要不就不给你生活费”
终于三个人坐在餐桌吃饭。纳川的手艺不错做了韭菜盒子,小米桂花粥和冬瓜蒸虾。“你这是什么,这么大味道。收拾收拾回法国去吧,你回去我付你多一个月工资,这味道真难闻”荣胤真的看着这个人很讨厌。
“熊葱,和中国的韭菜很像,壮阳抗衰老,你需要,大叔”纳川故意的。“我没有拍品,准备明天去老城去逛逛。小夕你明天跟我一起去看看街头二手摊子,可好玩了,荣立说你外婆是行家”小夕点点头。
“米兰大公的手杖,3000马克买回来给你交学费,是越南造的吧。还有你的女朋友们为什么打电话到我工作室,问你什么时候项目完成回去,什么项目?什么国家的女朋友你都有?这次是瑞典女孩”荣胤故意的,小夕听着很开心。
“你别胡说,都是工作伙伴。爷爷说让你接他回来住两天”纳川这话题再次被打断,荣胤说“等下你去把文件一字一句翻译好,不然你今天晚上就走”他做了赶人的手势。
第二天,纳川带着小夕去老城拍卖行,小夕顺便维修之前的怀表。小夕带着这几个值钱的银币,拍卖行的人都聚过来私下讨论。“都不卖,表只修,你帮我看看这几个老钱币”这是饼干桶里最脏的那四个银币。纳川在认真的研究。
“这是古罗马美杜莎银币,你可以出手吗?”小夕看清洗后焕然一新的银币,据说是第纳尔银币,正面是美杜莎正脸,背面是飞翔的曙光女神欧若拉,稀缺的品相很好的银币,老板说目前都是做项链装饰用。古希腊语(美杜莎)是“守护者”的意思,一双金色的翅膀和满头发都是毒蛇,任何只有看到她双眼的人都会变成石像。
“已经出价很高了。今天所有服务免费,我们需要这样的银币”纳川拿起银币,怎么都不愿意出手。小夕看周围陈列柜,胸口又灼热的刺跳几下,她看见这是一套陈旧的十字形镶宝石吊坠和配套的两个手链,有克罗心的感觉,但纹路更像中古时代的“我用一个银币换这一套,行不”店主研究着,这首饰也许近代的,虽然标价900欧没有任何历史痕迹和品牌,还在犹豫。纳川带着小夕准备走,于是一枚银币加了清洗费用用换了这套首饰。
“克罗心早期银饰,宝石有暗色”纳川假装没当回事还在压价,最后老板把剩下三枚银币清洗好,他们烁烁放着光芒。小夕把银币和首饰都给了纳川“拿去试手,早点把物质基础夯实了咱们开自己的拍卖行,我会去巴黎找你玩。这不是克罗心,是意大利宫廷式样最少四五百年,你试试露一手”纳川被信任的感觉实在太好了小夕不知道,荣胤此刻正皱着眉头琢磨着怎么要把自己的侄子送回巴黎的大巴上。
下午去看乔,护工说他睡眠很差需观察血压。刚刚才1个小时,荣胤就大包小包的出现在门口,“我来送这个,给乔带的礼物都没拿”
“你孙子给你泡脚,我和小夕给你搬礼物,有凤梨酥”荣胤最了解这爷孙,一个懒一个馋。“咱们走,让他们爷孙儿好好呆着”他就拉着小夕的手走出去。
“纳川他是孩子爱胡闹,你别和他疯,没谱的”荣胤拉着小夕走到长廊大声说。“他只比我小半岁,能逗笑所有人,很阳光”小夕说。
“你不清楚他们爷孙和父子动了什么心思吗?你真的喜欢这样安排好的人生吗?你我都是很难再遵循别人要求去生活的人。因为我们一直失去,一直挣扎,为什么不能争取一点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们是一样的人,你想和我在一起的”他抓起小夕肩膀,死死抵在围廊边。
“你喜欢跟我在一起,我可以去告诉他们。你承诺跟着我,就要听话,要不要手刃坏人,要不要我教你报仇?”荣胤死死盯着小夕,胸口起伏着。”乔老糊涂了,你自己想想凭什么需要被他们安排-----他们的话都可以忽略不计。记住,你的人生遇到我已经不同了,我要你,要你跟我在一起”他没接着说下去,声音很愤怒。
“荣立是长辈,要尊敬他。我知道我要走的路”小夕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焦躁。结果越说约不妥,长辈这词让荣胤瞪眼睛。
“你妈妈癌症是案情前发现的,她有报警记录,李舒平一直的谩骂的电话,你妈妈胳膊上缝过三针,我瞒着你怕你受不了,你却有时间和小男孩调情?你是不是忘了要做什么”荣胤压制着恼火,这些事情他一直觉得会让小夕更悲愤。
“怕你情绪失控,一直以来我不敢让你独自承担。还有我在吃醋,我就是不想看你们两个在一起,今天一早看你们出门我就不舒服,心情特别差什么都干不了,于是我就来带你走,这样我才能安静下来。你这一声长辈是告诉我,我太老了,做你的-----你的朋友太老是吗?可以,我明白了”
他盯着这女人就傻兮兮的站在树荫下,没有任何反应。“现在是告诉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见。我不许你浪费时间在无谓的人身上。我没同意,你就要一直跟着我往下走,去手刃仇人”他死死的抓住小夕的肩膀,还没吐出所有的话,小夕不敢看他,小声说“我需要时间。母亲去世了,我害怕我太无助才想靠近你,我-----我怕是错觉,害怕还不起,害怕有一天我习惯你的关心”他松开了手很沮丧。
第二天送纳川,他说“这个叔叔很闷的,没有女孩子受得了他。对了,你交代的那些法语的文件我帮你看,还有你说的人,我去拜访一下。他惹你你开心就去找我”他摸摸自己的胸口。“我,等你来巴黎,我一直等”然后就上了火车。
“当我面打情骂俏是吗,说我坏话”荣胤咬着嘴去停车场不再说话。
“日子不可能像你想象得那么好,但也不会那么糟。相信我,幸运的很多年终于有一盏灯是等我回家的,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我喜欢你是我的态度,你不用想那么多。我会保持距离,让你分得清楚”荣胤拉着小夕上了车,他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开车。
两个人就这样冷淡着,刻意互相都不说话。纳川回巴黎没几天就很激动的给小夕打电话,说那一套首饰是葡萄牙16世纪的珠宝,现在有三家拍卖行愿意超过20万欧元收购,他要求是亲自主持这场拍卖。“这是好的开始,纳川,看好你”小夕鼓励他。
“咱们是合伙人,股份你占40%,等你需要钱的时候就有我这雄厚的资本了。多萝西很多年前已经去世,我改天拜访他的后人--莱特先生”一切都应该尘埃落定,那个年代磅礴的故事似乎都应该有了结尾。
荣胤好像在赌气,他忙着各种事情也不露面,两个人住在一起却很少碰到。小夕上课回来就在楼上看书,太子一会儿上楼一会儿下楼,呆呆的看着两个人生气,一晃一个月就这样过去。
梦里小夕被外婆牵着手,她身上的蓝丝绒颜色能一直蔓延到老房子里。“因果轮回才刚刚开始”小夕一下子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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