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地卫行动-亡灵的新生

一个高达两米的战争机器正在被缓缓移动到维修台上，同时数十个机器臂运转，将战争机器的武装取下。

　　“肃清者，这次咋损失了那么多？”

　　威廉左手机器臂上显示出一个全息屏幕，在威廉旁的则是一个全息投影，这个全息投影是肃清者的AI形态，外貌看上去很年轻，有着一袭蓝发和一双蓝色瞳孔

　　“我们空袭的地方应该是对方的总部，他们反击的速度很快，这次我们损失了六成的战争机器和仿生生物。”

　　“打人家总部干啥？我不是让你带领空军攻击军用设施吗？比如说兵工厂之类的。”

　　“我不知道，就相当于突然有一条信息被我接收，内容就是对方的总部是个兵工厂。在有一次空袭一个看上去像监狱的地方也是。我看那两个地方都离我带领的空军近，然后我就去了。”

　　这是阴谋？故意把我们引过去的？威廉想着。此时肃清者的外装甲开始卸载，看上去那由强互作用力材料构成的装甲很光滑，如同明镜一般。卸载掉外装甲后里面露出了粗糙的纳米装甲。

　　“肃清者，整体来看你几乎没有受损，但是内部损坏了几根电线，零件也磨损了；另外，我们投入到战场中的所有战争机器和仿生生物只占所有的战争机器和仿生生物的三十分之一。多亏了前几次太空战役对方的舰队残骸给我们提供了额外的材料……现在那六个卫星兵工厂正在加紧制造。”

　　威廉关闭了手腕上的全息屏幕，看向了正在维修的肃清者，此时肃清者的最后一层装甲也被去除，十多个机器臂正在那钛合金骨架上运转进行维修。

　　“肃清者，你还记得吗？几百年前的世界大战中，我们的陆军不止这些。”

　　“嗯，还有电磁坦克、装甲车、导弹车……军队也有很多。”

　　“但……在那一场战争中，我们几乎失去了全部：八十多万的亡灵士兵，数不清的战争机器和仿生生物，一万艘太空舰队，甚至是国家…费托、罗伊、帕尔还有我们的王……”

　　说完威廉的眼神似乎暗淡了下来，随后，威廉打开了可以观测到星空的全息屏。原本由光滑的墙面顿时豁达开朗，光滑的墙面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实时录像的星空图。威廉直愣愣的盯着那星空图出了神，许久，他缓缓开口：

　　“肃清者，你还记得吗，我们当时离开我们原本星域时哼的诗：

　　如同一个远行者

　　行走在茫茫星海中

　　背上包袱，装上希望

　　穿越星空

　　跨过星辰

　　前往宇宙的尽头

　　那便是我们的归宿”

　　这时，大家想到了曾经的一位同伴：罗伊。虽然现在有了变化，但他的死和他们的王德鲁帕一样，是所有人心中的阴影之一，他们想到了罗伊逝世的时候：

　　<“史密斯……我拜托你一件事……如果你在有生之年你可以见到威廉，麻烦转告一下:其实他一直要找到那个叫嘉尔的好友……就在他身边，就是那个叫罗伊的陆军司令……”

　　罗伊说罢便猛咳了几下，再次咳出了鲜血。

　　“嗯……我一定会……在战争结束后……”

　　史密斯默不作声。

　　罗伊此时靠在大树旁，身上的战甲以及军服都已破烂不堪，不仅如此，身上的伤口有新的也有旧的。

　　罗伊仿佛感到了死神的脚步近了，他抬起头，威廉的身影浮现在他眼前。

　　“威廉……对不起……我没能……”

　　此时的罗伊就连吐字都变得艰难，他知道，史密斯（亡灵众合国所在大陆的史密斯）的毒，已经扩散到他的全身了。

　　意识变得模糊，他眼前浮现出德鲁帕几人的形象:德鲁帕朝着他伸出右手，梅纳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fear和帕尔站在另一旁冷冷的看着他，威廉则叼着烟，理了理他的军服。

　　“欢迎加入亡灵禁卫军，罗伊”

　　德鲁帕冰冷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温柔，那一刻，罗伊仿佛回到的那一天，回到了几百年前他刚刚成为亡灵禁卫军陆军的那一天。

　　罗伊缓缓伸出右手，好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抓住一样，但最终却沉重的落在地上。

　　“德鲁帕……王……”

　　罗伊黑色的瞳孔渐渐失去了活力，在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

　　伴随着机器门缓缓打开，只见里面早已有了人。梅纳斯、伽廉、fear以及AI形态下的肃清者和骇客2.0都站在里面的两个金属容器旁，梅纳斯手里拿着两管看上去像是注射器一样的东西。威廉走进去的同时身后的厚重的钢门缓缓关闭。

　　“梅纳斯，看来你所谓的禁区里，居然是这个。”

　　“当然了，我先前和你解释过。在几百年前的战争中，罗伊虽然被史密斯的药剂毒死了，但我们仍然把他的尸体找了回来，并将其封锁到冷冻仓中……费托也是。”

　　伴随着一个冷冻仓门缓缓开启，伴随着冷气不断外泄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尸体，亡灵的尸体。尸体上有至少十道以上的伤痕，左半身的腹部、右腿、两只双手都被机械代替，身上也有明显的毒素感染迹象

　　“我这几百年里，一直在研究史密斯毒药的解药，直到前天，终于成功了……但是费托身上携带的致命病毒只会感染他一个，解药……”

　　“罗伊……不，嘉尔……”

　　威廉看着罗伊的尸体，念叨着。梅纳斯拿出一管注射药剂，看着里面的蓝色液体，又看了看几人

　　“我不确定这管药剂能不能清除罗伊体内的毒素，因为这是个试验品。”

　　几人默不作声。

　　“史密斯是个不错的药剂师，他研究出来的药剂都很厉害，但早就被我杀死了，为了给罗伊复仇。”

　　“那时我并不知道真相，到后来史密斯临死前才和我说的。那时我就知道，战争，会把朋友变为敌人。”

　　梅纳斯说着掏出了另外一管注射药剂，里面装的是绿色的液体，看上去就像毒液一样可怕

　　“这管不死药剂，曾经把几万的人变为了亡灵。”

　　梅纳斯说罢再次看了一眼众人

　　“通过不死药剂亡灵可以复活两次，第一次就是从人变为亡灵，但这个过程所有变为亡灵的人会失去记忆；第二次就是让亡灵死而复生，但记忆有的会消失有的不会。”

　　“在那场战争中我们原本想使用不死药剂复活我们战死的士兵的，但由于药剂数量不够所以才复活了一万多个。不及那时我们军队总人数的一百分之一。”

　　这时，威廉发问了：

　　“那么梅纳斯，你说第二次复活亡灵有的会让亡灵失忆有的不会，那罗伊呢？如果他失忆了怎么办？”

　　“这只能听天由命了。我们谁都没有死过第二次，所以我们对此一无所知。更何况，我们谁都想让罗伊他们回来……”

　　威廉听罢点了点头。没错，我们谁都没有死过两次这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扫描完毕。尸体已经完全解冻了，主人。”

　　骇客2.0的声音传来

　　“那么听天由命吧，梅纳斯。”

　　梅纳斯犹豫片刻，便把那管解药朝着罗伊的身上扎了下去。蓝色的液体缓缓被推入罗伊体内：

　　“两分钟后，就可以见效。”

　　罗伊尸体上的毒素慢慢退去，两分钟后，罗伊身上的可见毒素已经完全退去。

　　“好耶！”

　　几人爆发出一阵欢呼，但梅纳斯却显得异常淡定：

　　“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罗伊能不能恢复记忆，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罢梅纳斯将手中最后的一管药剂插入罗伊体内，将那管绿色的液体全部注射到皮肤内。

　　“三分钟……”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但这个过程如同一个世纪一般漫长。众人就这样站在原地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罗伊的尸体竟缓缓睁开了双眼。复活后的罗伊看着眼前的大家，随后，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威廉……？”

　　罗伊缓缓发声，接着，众人便再次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就连肃清者和骇客2.0都在一旁鼓掌，梅纳斯在大喊着：“成功了！”。威廉愣住了几秒，随后扑过去将昔日的好友紧紧抱住。

　　“嘉尔！你终于回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没有记错的话……威廉……我已经……”

　　“没关系，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你的重生代表着我们亡灵众合国的伟大进步！只是现在处于战争期间，是的，也是我最不愿提起的，我们在别的星系和别的文明发生了战争，现在双方正剑拔弩张，虽然不应该这样想的，但我们希望你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梅纳斯认真看着罗伊，而罗伊果断的点了点头：

　　“嗯，我会的，我也希望自己能成为像王那样的强者！在我死去的这段时间，我好像梦见了王，也梦见了他先前所面临的一切纷争与烦恼。”

　　时间来到新纪元239年决战时，也是一切悲剧的开端：亡灵众合国建国前，亡灵众合国的首都萨温坦附近。

　　阴沉的荒芜土地上人头攒动，上亿的人类挤在这面积只有1000多平方千米的地方，他们脸上都写满了恐惧、无助、迷茫，围着他们的是一支全副武装的亡灵军队，他们就是不死族独立军。

　　高台上隐约可以看见德鲁帕以及身旁的几个亡灵士兵，下面架着两挺重机枪用冰冷的枪口对准那些人类。

　　“王，要不要动手？这样，我们就可以为我们的族人报仇了…也可以顺利建国”

　　一个亡灵士兵向德鲁帕问道，德鲁帕则用冷漠的眼神望着那些人群。

　　是的，只要我下令杀光这些人类，我就可以为晓蓝以及被屠杀的亡灵报仇了…

　　德鲁帕这么想着，攥紧了双拳。

　　可是，晓蓝说的话…

　　“德鲁帕…不要为我的死而伤心…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人类并非……像你全部都像你所想的一样…自私…贪婪…其实…他们身上…也有自己的…闪光点……只是你没有发现…对了，还有件事…一个小小的请求……别忘了我……”

　　这是晓蓝在临死前对德鲁帕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记得，晓蓝腹部以及胸口中弹，在奄奄一息的情况下对德鲁帕说了这些话，然后就这样死在了德鲁帕怀中。

　　晓蓝，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没办法放下仇恨啊…

　　记忆涌现，德鲁帕一脚踩在一具尸体的头上，浑身上下都是血迹，右手还捏着一颗如同死亡的水母一般鲜红的心脏…

　　“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在晓蓝死后，似乎是什么东西在他体内觉醒了，他几乎是残忍的杀光了来追杀晓蓝的人类小队。面无表情的脸，彼岸花一般血红的地狱之瞳，如同从尸山血海中走出一般，伫立在十几具尸体中。

　　他在这之后才意识到，这就是由他的仇恨而激发出的第二人格———残暴。

　　思绪拉回，望着一亿多的人类，杀了他们，解除亡灵与人类的世仇，也可以为自己的挚友报仇。但在以后说不定会成为令世人唾弃的罪人；但要是留着，这也会成为一个心头大患…

　　“不死族独立军…”

　　德鲁帕发话了，但这戛然而止的声音让在场的大多数亡灵都感到了疑惑。

　　是的，随你们或者世人怎么评价我，但我很想为你报仇啊，晓蓝…

　　德鲁帕咬牙，望了望人群，又望了望不死族独立军。

　　“人心之光…总能引发奇迹…”

　　晓蓝的话语回荡在德鲁帕脑海中。同时，不知为什么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众多身影：为了自己的国家甘愿献身的军人；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而战斗的人；为了“正义”与“自由”以自己的方式终止战争之人…

　　呵呵呵，这就是你所谓的人类的闪光点啊…晓蓝……

　　“…把他们都留下”

　　德鲁帕缓缓吐出这几个字，这引发了不少亡灵的不满。

　　“什么？？！留下他们？！那我们还怎么建国？？！和一群冷血动物在一起？？！”

　　“他们可是杀死了我们的亲人！！我们怎么就这样放过了他们？？！屠杀我们种族的魔鬼！！！”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放过这些狗娘养的杀人魔？？！”

　　德鲁帕就这样听着那些不满的言论砸在他身上，一直等到声音逐渐变小时他才发话：

　　“如果我们杀了人类，在以后可能会被定为杀人魔鬼，这么做我们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并且他们都是平民…”

　　“是平民又怎么了？那他们呢？他们屠杀我们这能原谅？这不能原谅！”

　　又有一个亡灵抗议到。

　　后来，德鲁帕做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决定，虽然决定的后果以及决定的内容已经无从考究，准确来说是无人想要再次回想，但是他终究在此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一生之敌伯克利的归宿又在哪？是宿命还是因果？亡灵众合国的未来又存在于何方？或许是扛的太多了，人人口中的王也有崩溃的一天，但他知道，这不是自己放弃同伴的借口，终有一天，选择会给予答案。

　　德鲁帕也曾做了如此之多的没有结果，也没有人愿意接受的抉择，然而，事实胜于雄辩，他始终是一个生命，生命就必将会经历生死存亡，不管一个决定是否正确，它终归都会有遭遇终结的一天。

　　想到这里，罗伊心中顿时诞生了许多的念想：王就是王，他强于其他人是很明确的一个道理，但王也可能会犯错，世界也应当给予王犯错的权利，更何况是一个较为普通的亡灵呢？面对这种情况根本就没得选择了。

　　最先是费托病死，然后是自己战死，然后是帕尔战死，最后是王战死，似乎上天决定亡灵拥有重生一次的机会却只能用于战争之上，但罗伊坚决不想这样想，他知道，自己离去的这段时间，同伴背负的太多太多了，以死亡来要挟同伴，以死亡来拖累同伴，以死亡来赎罪……这种想法简直太幼稚了！可这并不是怕死的行为，因为在这种行为之上多了两个字：责任！

　　一个人的责任心是否能够支撑他走到最后是具有着决定性因素的，责任是每个生命天生具有的东西，无法摆脱的东西，更是区分善恶的东西……或许正是有了这份责任，罗伊这次醒来才能记起一切，他相信换做是费托也是一样的，哪怕是亡灵也有属于亡灵生存并扛下责任的权利！所以不能再拖沓一分一秒了，大家需要自己，罗伊将背负着这份责任，走向更广阔的未来！

　　下一个就是费托了，有了罗伊这一个先例复活他估计不成问题，大家也相信他能够重拾自我并同样记忆起一切。只是可惜了帕尔，没能给他留个全尸，也没法给他复活的机会，不过不重要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亡灵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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