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上一次她在梵樾眼下的生长就如鲛人化成双腿还带着些美感,而且那时候他迷迷糊糊地也沉迷在术式带来的幻梦感中,对她的变化并没有太多的感知。
但这一次她的生长没有朦朦胧胧的光晕,意识不清的也就只有她一人,汗水、扭曲的骨骼、鲜活跳动的筋脉,鼓胀的肉块和蠕动拉伸的皮肤……这一切都让她看上去诡异又可怖。
念姝捂脸,凶声凶气地低喊道:“出去!”
梵樾微微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要在这里,你出去!”冷汗涔涔的她断断续续地又重复了一遍,身体上的痛苦远不及被人清晰地看到丑陋一面时心理上的崩溃。
梵樾抚过她的脸颊,他就在这里,她为什么要忍,就算哭出来、叫出来,他难道会嘲笑嫌弃她吗?
念姝于张开的指缝间看到梵樾的脸,又绝望地闭上眼,多么希望她会能改变人记忆的法术,最好把梵樾从进门到现在的所有记忆都删得一干二净。
好在这个过程并不漫长,骨骼生长的声响渐渐平息,她也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念姝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虽然梵樾的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但他眼神中却充满了担忧。
“这是在哪儿?”念姝闭口不谈刚才发生的事情,撩过耳边的发丝,放下手时,额上的冷汗痕迹消失不见,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极域。”梵樾轻声答道,目光仍是长久地停留在她的脸上,确定她不是再强装,而是真的没事了后,才缓缓地移开了眼。
念姝呼出一口气,又有些好奇地看过四周,发现这里跟不羁楼的陈设风格都差不多,顿时就失了兴趣。
“你受伤了?”她又把注意力落到了梵樾身上。
梵樾应了声,冷泉宫的妖君引来兰陵仙宗的上仙与他交手,虽未败,却也被对方的术法所伤。
念姝的神情有些古怪,自她认识梵樾后,他不是今日跟冷泉宫的妖打架,就是明日与仙动手,一直处在负伤战损状态。念姝想了想,抬手压在了他胸口荆棘纹路的七星燃魂印上。
梵樾的呼吸有片刻的凝滞,很快就变得越来越沉重。他能感觉到她柔软的指尖隔着衣料划过,灵力进入他的身体里带来不可抗拒的炙热。
念姝在梵樾叫停前收回了手,不用他提醒她也知道他的身体就跟个无底洞一样,源源不断的力量灌入进去,就好似也只是杯水车薪,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他这种情况或许真的只有无念石才能救得了他。
*
身怀无念石的白烁在试过修炼妖族心法而惨遭反噬后,被送到了兰陵仙宗跟着一只与梵樾有点交情的千年玄龟学习仙术。
只是这千年玄龟教给她的都是些逃命的法子,就算她搬出“煞星”梵樾威胁了一番,老龟也只表示会教她占卜和炼丹。
白烁急于变强,占卜和炼丹不是她所想学的东西,她只想要强到能打过冷泉宫的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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