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夫人想见寡人,可是出自真心?”帝王大步迈入殿中,略显上扬的语调,竟让人品出了一丝雀跃的意味。
当然,谁会乐意一直困死在方华美空洞的宫殿里,不见天日。
她想逃离的心真得不能再纯粹了!
颜末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有些时候比起言语,行动是更有力的证明。
少女置身榻上,素裳墨发,病容倦怠,却不损容光半分华艳,反而有一种病态的靡绮,灿金的锁链顺着腕间,盘延在她的身旁,将她禁锢在这方寸之间,令人愈发生了摧折亵渎的心思。
而这样的她,竟在他俯身靠近床榻之前,便率先抬手,如乳燕投林般,主动环往了他的肩,一截纤长白皙的玉颈,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
他只需稍稍低头,便能吻上其间,肆意妄为……
萧珣眸色骤暗,喉头微动,蓦然觉得干渴至极。
但比起直白浅薄的欲/望,令他真正心神摇曳,目眩神迷的是——
他终于等来了她的示好与服软。
萧珣不愿深想她背后的目的与理由,至少这一刻,心头涌现的满足感,无比真实。
萧珣往前二十余年贫瘠而黯然的岁月里仅有的几次欢愉,屈指可数。一是异国归乡,二是亲征伐越。
再来……便是此刻,因一个主动的拥抱,而刹那心空的满足。
萧珣缓缓抚过少女颊边微乱的碎发,亲昵而缠绵,眸中涌动的欲色一点点沉淀,化为了一抹更为内敛深重的温柔。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却又在目光瞥见由自己为她亲手系上的锁链时,心火被冷水瞬间浇灭,理智挣脱了糖衣的包裹,回归现实。
“夫人待寡人,乍然间如此情热,还真叫寡人难以适从。”
他的指尖顺着少女苍白的面颊滑落,勾挑起她的下颌,见其一双美眸含情,端得是盈盈一水间,脉脉不解语,竟轻笑出声,眼底实在兴味盎然。
像在期待,她还能做出什么,撼动他心神的举措,或是吐露何等,蛊惑人心的话语。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咱颜姐的套路。
什么高端局博弈不博弈的,那不重要,颜末如今只知道一点,萧珣的好感值,就在她揽上他的一瞬间,已经突破90大关了,这意味着他的心动,任凭他再如何掩饰,都会难以自抑的从眸光深处溢出来。
——只需要,她的一点点小刺激。
颜末任由他挑起下颌,这个愈发接近的距离,也意味着,她只要稍稍仰首,就能咬上男人,灼热的、轻颤的喉结。
当然,她就是这么贯彻行动的,不带一丝预兆的,贴覆而上。
柔软的唇,透着再直白不过的引透意味,但足以令眼前看似高高在上的君王,方寸大失,溃不成军。
“唔……”
萧珣不敢想象这样的声音,竟然会从自己的唇齿间溢出,他下意识想要反控住少女的僭越之举,掌心却只攥住了一截冰冷的锁链。
“王上不喜欢么?”
喜欢……
不对,这是悖乱之举,可是……
都怪这恼人的细链,叮当作响,实在搅扰他的思绪!
萧珣索性闭口不语,可惜他的身体,诚实得紧,素白的寝衣滑落肩头,她的胸口处的伤痕,没了绷带的掩蔽,全然暴露在了他的眼中,情潮退却,取而代之的,是刹那间无法伪装的心疼。
他下意识想要抬手,触碰那处已经结痂的伤口,却又在咫尺之距克制收回。
“王上,可是在嫌弃妾,身躯有瑕?”颜末长睫低垂,佯装失落,作势便要拢回衣衫。
“不,我……我只是在想,差一点,我就会失去你。”
因为这道致命的疤痕,他竟后知后觉地感到恐惧。
萧珣不是一个会将真心剖白出来给旁人看的存在,可在得与失的反复拉扯之际,他最终还是承认了一个事实。
他不能失去她。
“颜韶,寡人欲与汝并肩,尔可愿?”
他的王后,从始至终为他所承认的,都只此一人。
哈?颜末笑了,是极讽刺的弧度,“王上莫不是记错了,卫国公主颜韶……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我可不是颜韶。”
她是颜末啊。
萧珣蓦然哑口,是啊,他亲自下的旨,他怎么就忘了?
“昔宣华夫人颜氏病逝,寡人深感……许以王后之礼,厚葬之——”
“况且,王上不日便要与楚国公主大婚了么,何苦还来哄骗妾?”趁他失神间,颜末悄然掐了一把大腿,泪水顷刻间盈满眼眶,先前所有的引诱情动,都是为了铺垫这一刻!
萧珣啊萧珣,你要如何回应呢?
你会为了所谓虚无缥缈的情爱与不值一提的真心,放弃迫在眉睫的楚晋联盟么?
然而颜末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他还真是个天才!
还真给他想到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对,或许从一开始这才是他全部的计划,否则他怎么可以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很简单,你不愿做颜韶,那从现在起,你便是楚国公主顾倾华。”
一个身份而已,于他而言,换一下并不难。
“也是寡人即将新娶的王后,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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