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医者被安排在偏殿,按序进入主殿为夫人诊治,众人议论纷纷,喧闹得跟菜市场似的,莘安静隐在其中,并不醒目。
不过随着一个又一个大夫身形抖若筛糠,颤颤巍巍地出来,或是哀嚎着被内监架着拖出殿外,众人也没了闲叙的心思,安静排着队,有的人还后悔,不该贪图财帛,领了这随时会掉脑袋的差事。
“一群庸医!”君王的沉喝声从主殿中传来,正准备进殿的医者分外惶恐,心一横,拽了把身后排着队的年轻人,推搡着,“你先进去吧。”
被人推挤着进殿,青年形容却不见慌乱,他甚至有空理了理歪掉的衣襟,才从容迈步入内,朝内殿拱手,行礼。
隔着层叠的帷幔,萧珣注视着这位分外年轻的“医者”,眯了眯眼。
“王上,这人定是来滥竽充数的,不如直接轰出去,免得浪费时间。”随侍的内监附耳建议道,望向青年粗陋不堪的衣裳,十分鄙夷。
“来人——”内监嗓音尖细,实在刺耳。
萧珣眉心蹙了蹙,抬手示意其闭嘴。
他的目光扫视着殿下温顺垂首的年轻男人,面容平凡,衣着朴素,但胜在干净,不过——
那双手,虎口有茧。
萧珣眸光微暗,“汝可有信心,医治好夫人?”
莘深深埋首,触及到袖中所匿的器物,镇定几分,“回王上,草民须诊脉后方可确定,自己是否能医治。”
“哦,这样啊。”萧珣轻笑一声,“可惜寡人没这个耐心了怎么办?”
“你若治不好她,也简单,你就把命留在这儿吧。”
听着像是玩笑话,但没人会以为这是个玩笑。
但莘本就是报着必死的决心来此的,袖中匕首滑落至掌心,他一步一步,靠近内殿的床榻旁,帘帷悉数撩起,他亦看清了榻上躺着的,面色苍白,似乎奄奄一息的倾城佳人。
居然是她?!
虽然容颜比雪夜下初见更昳丽一些,但不会错的,是他的救命恩人。
莘瞳孔猛地颤了颤,腕骨轻拧,匕首重新掩入袖中,恩人重伤,自当相救的。
青年收拾好起伏的心绪,指腹隔着一方巾帕,搭上了她细瘦嶙峋的,白中泛青的腕骨处。
“回王上,草民能救,但是——”
萧珣罕见地,眉梢染上几分喜色,可见他语有转折,迫切追问道:“但是什么?”
“任何要求,汝尽管提,寡人必全力满足!”
“若要救治……这位夫人,需先以金针,续其心脉,再辅以汤药温养,而草民若要施针,即便是不褪完衣物,身体上必要的接触还是少不了的。”青年面色为难地望向萧珣,心中亦浮现几分忐忑。
担心萧珣视后妃清白,更甚过其性命,那他也是无力回天。
“救或不救,还请王上决断。”
萧珣顿了顿,倒不是因为什么褪不褪衣的,他若真在意什么清白贞洁的,早在逮回颜韶那一刻,他就该亲手掐死她的。
“金针续脉,何其凶陷,你有几成把成?”
“目前至少有七成,越拖风险越大。”
萧珣当机立断,“当然要救,那夫人与先生的性命,可都悬在先生这手金针之术上了。”
言外之意是——
治好了,两者皆活。
治不好,他当即赴死。
“草民自当尽心竭力,还请王上即刻禀退众人。”
“他们可以退,但寡人必须留在这儿!”只有亲眼盯着,萧珣才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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