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宿玖嗤笑一声,他不过是主动摒弃了原本就是错误的剑道。
不然,自己早也同墨时一样,成了个不见天日的瞎子。
“墨尺无锋,想必这柄剑,便是墨阁的镇阁之宝了,确实奇特。”
可一柄天生无锋的剑,拿什么取人性命?
宿玖飞身上檐,悄无声息地闪至墨时身后,在即将擦身而过之际,才出隐刃,直指他肘臂处。
不是杀招,更多的是一种挑衅与戏弄——
欺侮他如今,双目有疾。
墨时一动不动,像是没有感知到一样,直至刀刃与血肉不过咫尺,他堪堪一个偏手提剑的动作,刃尖撞上长剑一侧,竟硬生生被震开数丈之距。
好一个借力打力!
宿玖的掌心因为余震,差点握不住刀柄,他错了错牙,重心蓄势,飞跃而上,又是极刁钻的一刀。
而墨时提剑的动作,仍是慢吞吞的,却总能不偏不倚,抵住来人的攻势,令他不得寸进。
每一次剑身与长刃交击,都有一种重若千钧的势,震得宿玖全身筋脉紧崩,隐隐作痛,好一阵血气翻涌才能平复。
这是与记忆中的墨时,截然相悖的剑招。
曾经的他,追求极至的剑意与速度,剑起处,飒沓流星,剑落处,斩尽春风,何等快意潇洒。
十年,真的可以改变太多东西了。
宿玖心神一瞬恍惚,未能避开迎面袭来的长剑,可那柄墨尺骤然急停,稳稳悬于他额间之上,就再没落下。
一如十年前,他败于墨时手中之际,只不过手中长剑已换,少年亦已江湖老。
“师弟,不论何时,我从未想过取你性命。”
“那你为什么不敢见我,你在怕什么?”宿玖手中弯刃脱手,回掷向墨时后心口处。
刀刃直钉入檐脊,清脆的震击声后,回复他的,是死寂一般的缄默。
呵,又是这样!
每一次的追问,都只会催化宿玖内心愈发鼓胀的愤懑与仇恨。
墨时半垂着头,帽檐的阴影遮掩了他大半个面容,唯余鬓后牵系着的绸带,迎着长风飘摇,透着化不开的孤绝与疏寒。
他的语调,有种内敛而克制的平淡,“你气息虚浮,显然是前不久刚遭内功心法反噬,再打下去,你必死无疑。”
“收手吧,你我之间,本也再不是非死即生的关系。”
他不明白,既然宿玖已经选择叛出墨阁,那为什么不走向崭新的天地,还要苦苦自缚于过去?
“你该往前走的。”
“所以呢,这就是你妄自摆弄我人生的理由?”宿玖抽回弯刀,笑意嘲弄。
“可我啊,早在入阁之际,就已经怀抱着必死的觉悟。”
*
奇怪?
颜末伸长了脖颈,努力朝外面探看而去,她正看到对决精彩处,怎么两个人纷纷停了下来,隔屋对望呢?
可是距离太远,她根本听不清这两个人的交流。
颜末壮了壮胆,正想溜下马车,凑近些吃瓜呢,却听见车窗外,一阵细碎的动作,垂眸一瞧,正对上一张狰狞的獠牙面具。
她下意识被骇地缩了缩脖子,那人误以为她要叫嚷,抢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口鼻。
“嘘。”
男人身形一闪,钻入了车厢内,将她整个人一捞,像是打包带走一样,悄然溜下了马车,隐入无边的夜色里。
颜末虽被捂住口鼻,可还是闻到了男人身上格外有侵略感的气息,仿佛荒原之上野蛮生长的,成簇成簇的茅絮。
有种杂乱无章的草木香,却又充盈着阳光曝晒后的干燥与暖融。
被他这样,像扛东西一样,反绕住腰际提溜着,颜末一动也不敢动,底下冷嗖的寒风时刻提醒着她一个被忽略了的关键信息——
不是,宿玖这狗玩意儿事后都不给她换身衣服的么?
就裹了个破烂披风完事,但凡男人的此刻的手掌稍稍下移一点点,就能与她毫无阻隔的……紧密相贴。
偏生这时,冰冷的系统电子音还要在她脑海里聒噪,“滴,检测到S级攻略人物,宿主是否开启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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